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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幻之以歿書名:
隨著那幾人的緩緩降落,礦洞中的氣氛陡然變得緊張起來。ww.しws520.om若是先前對付那蜘蛛巨魔時的氣氛,是一種生死攸關的恐懼,那么此刻則是面對未知的惶恐。
礦工們緊盯著上方的幾人,連大氣也不敢喘上一口。祈嵐倒是心大,他看著為首那人,總覺得他的姿態雖說是飄逸,但總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怪異感。
他正想去詢問葉朔,然而剛一轉頭,就發現此刻的葉朔已經陷入了一種全身戒備狀態。
“祈嵐……”
“嗯?怎么了?”祈嵐好奇地湊過腦袋,卻沒想到葉朔頭一句就是:“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快走吧。”
“什么??”祈嵐覺得自己可能忽略了什么重要信息。否則師兄怎么沒頭沒尾就說出這樣一句話來?既然有敵人出現,難道不應該大展神威,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再當一回這群礦工們心目中的英雄嗎?
“各位,現在這個礦場,全部歸九幽殿所有。”說話的是一個體型龐大的巨型大漢。他的體格足足有三人大小,就像是遠古傳說中的巨人刑天一族。
“轟!”那巨人的身體狠狠砸落在礦洞底部,濺起了一層石屑。
雖然他體型巨大,但動作卻是極為敏捷。在煙塵四起,騰起的石屑尚未落地之時,已是不知從何處抽出了一匹白布,將白布在半空隨意抖了抖,空地上竟是出現了幾副純白的家具!
礦工們這才驚訝的發現,原來那巨人往地上這一砸,竟是將原本凹凸不平的地面給砸平了!
接著,那巨人又迅速將一張大而柔軟的座椅放置在平地中央,又在四面架起屏風。而在這所有的一切都做完之后,其他的人才剛剛緩慢落地。
為首的八尊者姿態萬千的坐上了寶座,余下的人則圍著他站成了一個弧形。
祈嵐覺得自己有點受到沖擊,因為那以優雅姿態坐在那里的,是一個男人,而且他正緩緩地翹著蘭花指。
“師兄,我感覺氣氛很詭異……”祈嵐話還未說完,就被葉朔一把拉到了角落里。而他也在這時驚訝的發現,葉朔居然是一副隨時準備開溜的樣子。
“所以……你們統統都沒有用了。”八尊者緩緩抬起雙眸,露出了一個安寧的微笑,語氣平緩的說道。
就如葉朔所預料到的一樣,這里即將開始一場殺戮。
只不過對付這些普通的礦工,并不需要八尊者親自登場。那么他來這里只有一個目的,為的就是享受一場血腥的屠殺。
八尊者身后的那幾名隨從,圍繞著座椅站成了六芒星形狀,緊接著,他們每個人的身體中都升起一道淡黃色的金線,那些金線圍繞著他們,交錯承接,形成了一個鳥籠一般的防護罩。
再接著,整個防護罩突然一陣電閃雷鳴,無數可怕的光球朝著那些礦工飛馳而來。
幾個挨得比較近的礦工,在接觸到那光球之時,竟是在瞬間化為了焦炭。一時間光球轟轟炸響,礦洞中充滿了礦工們的驚呼。
然而很快,混亂中的礦工們就發現,不知是哪里來的另一股力量,將那光球統統鎖在了一處。
被鎖在一處的光球,在外力的強行聚攏之下,彼此間的力量互相觸碰、抵消,不斷的有濃煙從中竄起,嗆得礦工們直咳嗽。但讓礦工們欣慰的是,那不斷擠壓的光球正在逐漸縮小,最后只聽噼啪一聲,那些光球同時化為了道道青煙。
“莫非是有高人相助!?”礦工們面面相覷。忽然想到了那先前打敗蜘蛛巨魔的葉朔。于是他們四面張望著,一邊尋找那道英雄般的身影,一邊呼喊著:“高人,快來救我們啊!”
然而此刻的葉朔卻躲在了一處破碎的巖壁中。祈嵐的整個身體都被壓在了巖壁上,他困惑的問道:“師兄,我們為什么要躲起來?那群人很厲害嗎?”
葉朔并未回答,他知道,九幽殿已經不能用是否厲害來形容了。不過對于祈嵐,若是要和他詳細解釋起來,也不過是徒增他的憂慮,不如避而不談。
“沒什么,我們只需要能逃出去就可以了。”話雖如此,但先前制止光球確實是他出的手。雖然自己無法與八尊者的隊伍相抗衡……但是……反正他們這次前來,為的是要得到這礦脈,至于是否殺礦工,只不過是他們的一個消遣罷了。
葉朔自己倒是能夠撕開空間,讓其他礦工趁機逃出去,這已是盡他所能。至于八尊者是否會窮追猛打,他也不敢斷定。
在短暫的屏氣凝神后,礦工們驚訝地發現,在他們的腳下居然產生了如同微波一般,緩緩流動的光澤。
“莫非是傳送陣?!”一些有些道行的礦工們心下一驚,果真是高人在幫我們啊!
八尊者被圍在了防護罩中,顯然他也發現了周圍空間不同尋常的涌動,立刻從寶座上跳了起來,尖著嗓子喊道:“他們要逃了,不許讓他們逃!一個都不要放過!”
然而這防護罩,雖說能夠抵御內部的人不受傷害,但內部的人想要短時間之內離開,或者關閉護盾,卻同樣要花去一些時間。僅僅是這樣一個時間差,足以讓那些礦工們都奔向了空間通道的入口。
葉朔在地面上設置了許多出口,它們的朝向四通八達,若是想要一個不剩的將那些出口都找出來,想來八尊者不會有這個耐心。也正是如此,他利用空間傳送帶著祈嵐離開,也才沒有那般顯眼。這也算是大量的礦工幫了他一個忙吧。
剎那間,祈嵐只覺得腳下一滑,接著整個人便跌入了一種虛空之中……等到身體恢復直立的感覺,已是到了一片陽光燦爛的開闊地帶。
“終于,跑出來了。”葉朔環顧了一下四周,確認沒什么危險后,才淡淡的道:“雖然你想要的藥引沒有找到,但是這一次總算把命保住了。”
說起來,這一次自己完全就是被青想熊的預言給坑慘了。九幽殿的糾紛,所指的竟然是他們和天霄閣之間的糾紛!也就是說,如果自己不來這里挖礦,就根本不會被卷進來!但那“罪魁禍首”,竟然是早早的進入了冥想狀態,令葉朔一時有火都沒處發。
但同時,他也在心中暗暗思量。九幽殿這一次敢對天霄閣的下轄勢力動手,明顯是更加的無所顧忌。將來這靈界大陸上的糾紛,只怕也會愈演愈烈啊……
九幽殿強搶礦脈的消息,天霄閣一方很快就接到了稟報。
此時眾多長老正聚集在大殿中,在他們身前的桌面上,端端正正的擺著一個記憶水晶球。迷蒙的光芒打在半空中,緩緩播放著一段礦場中的影像。
“你們想干什么?”礦場負責人義正辭嚴,“我們可是天霄閣的下轄勢力,你們就這么直闖進來,想要挑起戰爭嗎?”
為首的正是九幽殿八尊者,聽著對方的威脅,手中只是漫不經心的玩弄著一根拂塵。
“天霄閣?我們殿主還真是沒放在眼里。只是我們最近的收成不太好,聽說天霄閣麾下的幾家礦脈,最近出土了不少的能量晶石,像這樣的好地方,還是由我們九幽殿來掌管吧。”
礦場負責人氣得面色鐵青:“九幽殿,你們太霸道了!”
八尊者嘆了口氣,豎起一根手指,在他面前緩慢的搖了搖。
“霸道?你錯了。天霄閣也好,靈界大陸上的所有勢力也好,我們九幽殿讓你活你才能活,我們想讓你死你就必須得死。簡單來說,就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說到這里,面上很快扯起了一個詭異的笑容,“你識相的,老老實實帶著你們的人撤出去,這樣天霄閣和九幽殿,才能不損和氣的完成交接。”
礦場負責人厲聲喝斥:“你做夢!”
八尊者搖了搖頭,語聲輕如嘆息:“冥頑不靈的東西……記得本尊是給過你們機會了。”一面轉過頭,向著身后的人叢吩咐道:“動手。”
隨隊而來的眾多九幽圣使齊聲怪笑,各自亮出刀兵,黑壓壓的蜂擁而上。礦場負責人周身靈力暴涌,也帶領著手下的礦工奮勇迎戰。雙方殺得慘烈異常,飛灑而出的鮮血,逐漸將畫面覆蓋在了一片徹底的血色中。
看到這里,天霄閣一名長老雙指并攏,一道靈力貫出,半空中的光屏迅速縮小,很快就化為一道流光,重新注入了記憶水晶球內。而球體表面籠罩的光芒,也在此時緩緩暗淡。
一片沉默中,仿佛有一簇簇凝固的火焰,正在這大殿中洶涌燃燒。
作為與九幽殿齊名的勢力,雖然天霄閣一眾高層都很清楚,真論起底蘊,他們是比不上九幽殿的。但千百年來,兩大勢力至少還勉強維持著表面的和平,就算是九幽殿主,也從未將他們當做如那些普通勢力一般,肆意欺壓。然而如今這強搶礦脈一事,是代表著他們已經不再顧忌,當真便要撕破臉了么?
良久,才有一人訕訕的開口了:“等遠祖大人回來以后,九幽殿那群賊子應該也會收斂一些了。”這,也同樣是他們多少年來的期望。
“那群狗賊最近實在是太囂張了!明明是我們的礦脈,說占就占!”另一名脾氣火爆的長老仍是忍不下火氣,一巴掌狠狠拍在了桌上。
坐在下首的一名年輕人始終陰沉著臉。他乃是天霄閣的后輩子弟,只因表現優秀,家族有意讓他朝高層發展。因此在長老們的例會中,也得到了一個旁聽的位子。
像這樣的長老后備人員,倒是并不止他一個,不過這些后生的作風也是各有千秋,有的是在會議上極力高談闊論,生怕別人忽略了自己;有的則是韜光養晦,虛心聆聽。眼前之人,平時倒是個并不多話的,但他的家族榮譽感極強,每每出現對天霄閣有損之事,他往往就是第一個坐不住的。
方才在觀看記憶水晶球時,他便是幾度欲言又止。此時隨著眾位長老的議論,他體內的火氣仿佛也被瞬間點燃,十指緊攥著座椅的靠手,猛地抬起頭,恨恨的道:“就算遠祖大人回來,肯定也是更偏袒那群賊子,否則他們今日也不致如此囂張!”
上方的一名長老瞬間沉下了臉,厲喝道:“顏冬,不允許這樣說遠祖大人!”
天霄閣一脈,大多都是閣主的嫡系同族。因此閣中的成員,隨便拉出幾人,往往都是有幾分沾親帶故的。那名長老與這年輕人顏冬的家族,剛好就是有著直系的親屬關系,這也令他的膽子更加大了起來,再度提高了聲音:“本來就是!他就是偏心!”
這一句之下,大廳中所有長老的臉色,忽然間都變得極其可怕。那是一種看待血仇般的恨意,即使是在得知礦脈被人搶奪時,眾人談及九幽殿,尚且從未露出過這般神色。被這一雙雙怒目緊盯著,顏冬莫名的心虛了起來,身子也朝椅中無助的縮了縮。
“真是家門不幸啊!”最終為首的長老厲喝一聲,“顏冬,從今日起,剝奪你的長老候選身份,禁足三月,其間停止一切資源供應,給我好生反省!”
顏冬的目光幾番閃動,眼中充滿了不解和不甘。似乎想說自己只是為家族著想,為何便要遭到這般待遇?但他能混到今天的位子,總算還是有幾分自知,懂得繼續留下來也討不得好,只能起身匆匆朝四面敬施一禮,含恨而退。而在他的背后,響起的依然是陣陣的唉聲嘆氣。
這一邊,顏冬氣沖沖的還沒走出多遠,在他前方,便是一名俊雅少年緩步而來。一身不染塵埃的白衣,淺灰色的長發隨意披拂在肩頭,面容干凈而絕美,如同從雪地里款款走出的雪公子。臉龐棱角分明,無形中透發出一股凌厲之氣,與他本身的清秀氣質融合得恰到好處。當真是靜如磐石,動如夏風。
“顏冬,怎么回事?”這少年的目光略微一斜,語氣溫和的詢問道。
“啊,月缺哥!”顏冬就像是找到了救星,脫口就傾訴道:“方才在會議室中,我只是議論了遠祖大人幾句,說他偏心九幽殿那群賊子,就被長老們罰了禁足三月!你說我……”但他的抱怨聲,在對面的少年忽然爆發出的強大氣勢下,戛然而止。
“你剛才……說了什么?”顏月缺冷漠的俯視著他,額前的碎發緩緩拂動,將他的雙目籠罩成了一片陰翳。
“自己到戒刑堂去領三十大板。這是你應得的懲罰。”
望著顏月缺嘴角那一絲邪惡而冰冷的笑容,顏冬悔不當初,連抽自己幾巴掌的心情都有了。他怎么就忘記了,這顏月缺,可是遠祖大人的忠實崇拜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