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目錄樂文
類別:歷史軍事
作者:幻之以歿書名:
“呵——”葉朔冷冷一笑,算是肯定了自己的首次成果。小說ww.Lwxs520.cm但緊接著他就感到正有一股靈力壓迫從腦后逼近,回身就見一道連珠火網撲面而來,對面的墨涼城正有些尷尬的看著他。
那火網由靈力相連時,任何一處細微變化都可以由施術者加以控制,但究竟是范圍太廣,操縱繁雜不說,對靈力的負擔也會加劇。因此墨涼城在大致摸清了羅帝星的落雷線路后,也就改用起了瞬發靈技“火連珠”。
其實這就相當于“噬火連珠”的縮略版,耗力少,易上手,缺點就是釋放出的攻擊將不再由自己掌控。剛才葉朔突然在魔骨身前冒出來,又是剛好與自己的攻擊目標處在同一方位,他除了提醒一句,也就沒有什么事情可以做了。
葉朔倒是不慌不忙,半空中稍一旋身,一層精致的靈晶盾已經將他包裹在內。之所以要翻轉身形,只是因為他如果直接在正對面架起靈晶盾,到時被反射回的火連珠會直接擊向墨涼城。
他已經考慮到了這一點,但是事有湊巧,那層火網先是撞上了靈晶盾,又在他的翻轉中被改變了方位,緊接著卻是無巧不巧的直接沖向了羅帝星所在的位置。
正將雷咒操縱得不亦樂乎的羅帝星,一瞥眼就看到一道火網筆直向自己沖來,以及葉朔和墨涼城那一副明里抱歉,實里事不關己的無辜眼神,更是恨得一陣咬牙切齒。
但他現在也顧不得找他們算賬了,只能倉促間停下結印,架起長戟狠狠一掃,雖是將火網當場震散,但這道靈技經二次反射后的沖擊力,仍是震得他手腕一陣酸麻。低聲詛咒了一句:“看來要收拾魔骨,就該先把你們兩個解決了!”
想著余怒未消,忍不住又沖葉朔破口大罵:“你這小子就在邊上安分點待著不行么?突然沖出來搗什么亂?”
“如果你真有能力解決魔骨的話,也不用等到現在了,不是么?”葉朔揮手架住魔骨的一發攻擊,才側過頭向羅帝星回擊道,“要是你只想跟它慢慢磨,把自己會的靈技使一個遍來證明你的博學,那還是省省吧,我沒時間看你表演。”
羅帝星直要被他氣出了真火。一個墨涼城不夠,現在就連葉朔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小子也敢對自己夾槍帶棒,他看上去真的很和善?狠狠將魔骨的又一發爪擊架開,順手再甩上幾個靈力光球,正在他認真琢磨著是否先宰了葉朔比較好時,墨涼城忽然開口了。
“沒關系的。”墨涼城語氣平靜,“既然恩人兄弟想打,那讓他打個痛快,也同樣是在報恩啊。”說著話他稍一捏訣,一層淡藍色的光幕緩緩擴展,同時將三人籠罩在內。
“靈力共享。施加了這層輔助之后,我們三個的靈力波動在短時間內會被默認為同一屬性,也就是說一個人施放出的靈技,可以同時接受三個不在攻擊范圍內的人,這樣就不會那么容易誤傷了。”
“哼,真是方便的技能。”羅帝星就算是真心稱贊,嘴上也不會說得太痛快。“這樣也好,總算是不用縛手縛腳了。”
親身參與到這場戰斗中,倒也讓葉朔心中的感慨被刷新了一次又一次。之前他看到的只是羅帝星和墨涼城在斗嘴的間隙隨手放幾個技能,氣氛被他們攪和得就跟鬧著玩一樣。
雖然魔骨的恐怖外表的確具有威懾,時不時掀起的地動山搖也能給人以巨大震撼,但對于從一開始就被隔絕在一邊觀戰的葉朔,他就像是在觀看著一場真實的投影,并沒能形成多少緊張感。好比當初通過“心神搜魂術”,親歷卓逸王回憶中的亡國場面,那時的感受大抵如此。
而如今他與魔骨直面相迎,一層層死亡的絕望沉沉壓迫而來,面對眼前這個龐然大物,他們三人的奮力苦戰,就和企圖撼樹的蚍蜉沒多大區別。同時,構成魔骨周身的骨頭其實是相當堅硬,羅帝星和墨涼城那種隨手打崩幾塊碎骨的場面,根本就是天才所營造出的假象。
一般的攻擊是無法對它造成傷害的,只有真正強大的靈技才可以將它的骨節擊毀。葉朔先前得以一擊功成,是在魔骨的面部曾經由內到外的炸開過一發死靈光束,頭顱又經過五昧真火持續煅燒,以及接受黃泉雷罰的正面沖擊,多重疊加之下,鼻梁處的骨節本已變得脆弱不堪。
再加上葉朔既是在此戰中首次出手,自是想取得一點成績,直接將靈力提到最高,同時采用了最霸道的一種沖撞方式,而這樣的戰略自然是不能持久的。此時攻擊凌厲的他,也是真的感到了吃力。反倒是另外兩人都相當忌諱的魔氣,對葉朔而言倒是沒什么影響。
除此之外,隊友之間的配合也成了首要難題。那“靈力共享”確實是一種相當方便的技能,但它可以將靈力屬性同化,卻不能將同伴之間的默契也同化。
從剛才開始,他們三個人不要說是通力協作了,反而一直就是在互相拖累,互相妨礙,有時葉朔施放出的一道靈技,會和墨涼城施放的靈技剛好撞在一起,還沒等擊中魔骨,已經各自朝兩側彈開。
同時由于站在中間,他和羅帝星的沖突則是顯得更為劇烈,兩人的心好像從來不能往一塊想,當魔骨巨大的蹄爪襲來時,要么是兩個人同時搶著去擋,要么就是各自都在等著對方出手,最后是誰也沒有行動,直到蹄爪壓到眼前,才手忙腳亂的匆匆去補救。
如果從個體實力說來,他們三個其實都是當之無愧的精英強者,如果有足夠的時間,甚至是每一個人都擁有獨自解決魔骨的能力。然而當他們暫時組合到了一起,這份整體實力反而是大打折扣,此中差距也著實令人唏噓。
這一切的不利因素,都讓葉朔感到了一種深深的憋悶。從幻境中出來后,也許是還沒有完全從先前那烽火連天的戰場中走出來,他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在渴望著一場戰斗,渴望重回那種盡情的揮灑自我,來犯者皆死的猖狂快意中。不必去考慮那些將他束縛已久的禮義道德,只需要跟隨著心的腳步,因為我是邪帝……邪帝是注定將要君臨這靈界大陸的——
他覺得自己的心臟跳動得很快,但他的思維又是出奇的冷靜。有生以來,第一次感受到了一種嗜血的**,但它卻是一點都不陌生,仿佛這原本就是植根于他的骨子里,流動在他的血液里,是他與生俱來的本能。
何況,那個幻境中的自己,曾經是那么強大,就好像自己前些時候經常在做的那個夢一樣……舉世我獨尊,一念眾生滅,如果是幻境中的自己現在站在這里,面對這樣的怪物,或許僅僅是一個眼神,就足夠讓它粉身碎骨了,還何必在這里苦苦掙扎?
因為我是邪帝啊!只因為我是邪帝……
不對!我不是邪帝!葉朔的雙眼猛然發直,不知何時充斥在他雙眸中的絲絲黑氣也在悄然散去。
為什么會這樣?是幻境的后遺癥么?為什么我總是會不由自主的把自己向邪帝靠攏?現在的我,不是我熟知的自己,可是真實的我又在哪里呢?還是有什么東西占據了我的身體?這到底是……
當葉朔還在費力的理清思緒之時,羅帝星早已是忍無可忍,之前那魔骨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動作忽然停頓了一下,就好像是在畏懼著什么。具體緣由他也不想深究,只顧著加緊追擊。
但葉朔卻是忽然在旁邊發起了呆,攻擊到了眼前也不知道擋,羅帝星還顧念著那個“救命之恩”,只得先回過身給他解圍。而機會稍縱即逝,等他這邊處理完了,魔骨已經重新開始張牙舞爪了。羅帝星簡直氣炸了肺,他覺得自己已經很久沒有這么生氣過了。
眼看著這兩人又開始爭吵起來,墨涼城不由暗暗扶額:“唉,這次失算了。”手中捏個印訣,指尖浮現出一粒光珠,接著提起手臂大刀闊斧的朝著魔骨連劈三下,雖是凌空虛指,但魔骨周身那白森森的骨頭卻是當真發生了變化。
在每一根骨節表面,緩緩浮現出了一條條由靈力構建起的流動脈絡,并且,對應著不同的身體部位,所呈現出的顏色也是各不相同。
左側的前爪和腳爪呈紅色,正中的頭顱和胸腹部位呈黃色,右側的前爪和腳爪則是呈藍色。同時,這三處明顯的結構剛好是與三人的所在方位相對應。
“每人負責一塊區域,紅色的我來負責,黃色的交給你,”沖葉朔一點頭,“藍色的交給你,”沖羅帝星一挑眉,“這樣可以了吧?”
“這個……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葉朔下意識的點頭之后,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啊。”墨涼城手中幻化出一輪小型劍陣,朝著紅色區域隨意一推,那奮力掙扎的右蹄爪在長劍的不斷切割下,看上去就像是流淌出了大片真實的鮮血。
“我只是用靈魂力量同時籠罩住了它的全身——這也不算什么,反正我一直在這樣做——然后用靈力給它虛構出了顏色屬性,再通過靈力共享,把同樣的數據分享給你們。這是我以前無意中研究出來的小技能,沒什么大用,但是現在用在這里我覺得還挺合適。”
“所以,說得簡單一點的話,”葉朔努力的理清著思緒,“就是你想象出來的東西,通過靈力共享,現在讓我們也都能看到了?”
“真是這樣?那我現在在想什么,難道你們也都能看得見?”葉朔這“通俗易懂”的話一出口,倒是羅帝星先不樂意了。一邊揮動長戟將襲到眼前的鉤爪狠狠震偏,似乎就算是眼前這魔骨,也比不上腦中想法都被人看光給他帶來的反感更大。
墨涼城手中光珠連射,牢牢鎖定著魔骨大幅度張開的前爪中,最為突出的第三根利骨。直到最前端的骨節“啪”的一聲爆裂,才淡淡道:“哪有那么厲害啊,我不是都說過了么,需要用靈力虛構出特定的數據,也就是說只有你想被看到的東西,其他人才能看得到。還有問題么?”
他手中的光束片刻不停,不顧拋灑在前的粒粒碎骨,轉眼又覆蓋上了正在急劇收縮的后半段骨節。
在他們三人開始“各打各的”之后,不必再費力去考慮配合,每個人都發揮出自己的最強戰力,反而形成了一種最恰當的配合。當那三柄出鞘利劍開始綻放光芒之時,戰局幾乎是形成了一邊倒,即使是強大的魔骨也只剩下被壓著打的份。同時由于這初步的勝利,三人間的士氣更是節節攀升。
昔日的魔骨,也曾是靈界大陸上雄踞一方的千年古魔,雖然如今肉身盡腐,輝煌不再,但它的記憶中卻依然銘刻著那一份身為霸主的驕傲。古魔之威,絕不容人侵犯!
天地在陷入一陣極致的寂靜后,再度開始了新一輪的大動蕩。魔骨微微后仰起頭,隨著它周身涌動的魔氣緩緩自腳下輸出,此前那片原本是黑暗深淵的地面忽然躥出了大量的木樁,猶如平地起高山,四面八方的朝著三人沖撞而來。
那木樁雖然來勢洶洶,但對三人而言也還不值一提。葉朔腳踏太虛游龍步,在木樁亂舞間幾如閑庭信步般悠閑。羅帝星和墨涼城同樣擁有著師門獨傳的身法秘術,三人各展神通,一時連那狂暴的木樁也為之失色,整片天空好似都成了他們一展所學的專場。
重重木樁遮蔽后,那魔骨蓄勢已足,猛地張開大嘴,口中噴出一圈圈如有實質的黑色音波。這在外界雖然并無任何噪聲嘈雜,但掠過三人周身,卻是實實在在的震蕩在了身體內部。
僅是幾個瞬息時間,幾人已經感到肺腑劇震,心臟也似乎在被一段無形細絲來回切割,陣陣煩惡欲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