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御書房內。
蔡三得將街上發生的事情低聲說給承德帝聽,正是那些百姓跟在舒鴻煊隊伍的身后,一起去昌興候府,數百人在大街上高聲對舒鴻煊說出那些祝福的話,也說了舒鴻煊對這些百姓的應對。
蔡三得說這些,不是想在背后陰舒鴻煊,相反,他是想幫舒鴻煊來著。
數百個百姓,在舒鴻煊幾句話之下,就紛紛順著他的話,對他送出了祝福,這份凝聚民心的能力,要是被有心人拿來做文章,恐怕會狠狠在承德帝面前下眼藥。
既然如此,不如他趁著還沒有人來做文章,率先對陛下說了,要是陛下震怒,他還可以在旁邊勸說幾句,再不濟,他還可以提前想法子讓通知舒鴻煊,讓他有個準備。
“哦,容景下聘,都能引起轟動?”承德帝饒有興趣的說道。
“容景的聘禮很多?”承德帝好奇的問道。
蔡三得低聲回道:“聽說只有二十四抬,不過這份聘禮很豐厚,讓來觀禮的人都為之驚嘆。”
蔡三得又將舒鴻煊的聘禮細細說來,他說的詳盡,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親眼在場看到呢。
承德帝站起身,背著手在御書房內慢悠悠的走著,笑著道:“那小子,看來對他這個媳婦兒很滿意呀!”
這份價值超過十萬的聘禮,的確是一個大手筆了。
聽承德帝的話,蔡三得心中放松下來,陛下沒有懷疑舒舍人,最好不過了。
“想不到廣平候出手如此大方啊。”承德帝感慨道。
“聽說這份聘禮是五皇子妃在廣平候夫人的指導之下置辦的,不過依老奴看來,這份聘禮,舒舍人的娘親和他的外祖家出力更多。”蔡三得低聲說道。
承德帝挑了挑眉頭,“你說的也有道理。”
只單單看聘禮里有一抬是陛下親賜的東珠和首飾,再看聘禮的千金絲和綢緞皮子,也無怪乎蔡三得會說出這樣的話。
這世上的聰明人,從來都不少。
“他們兄妹情深,朕很早之前就知道了。”承德帝一句話,就為這份聘禮下了定義,至于說數百百姓當街高喊祝福語,他并沒有放在心上。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再說,上京百姓這么喜歡看熱鬧,還能充滿善意,難道不是在說他治下的百姓都是淳樸之輩?也只有生活富足才會有看熱鬧的心思,連飯都吃不飽,就是有熱鬧看,也不會有這么多的閑情逸致去看。
“容景的婚期,定在了什么時候?”承德帝興致勃勃的問道。
“定在了十二月十六。”蔡三得回道。
“喲,那不就是兩個月之后?”承德帝訝然道。
蔡三得笑了笑,“陛下,聽說至今舒舍人房里都沒有一個丫環呢,有這么一個美嬌娘,還不想著盡快把人給娶回家?娶個媳婦回家好過年。”
“哈哈哈哈哈”承德帝指著蔡三得,用手點了點,“你這個老貨,你又知道容景急著娶媳婦了?”
“老奴想著,要是不急,舒舍人也不會下這么一大份的聘禮了。”蔡三得笑著道。
“臨近過年的時候,也罷,到那時,直接就給容景放假,不用他來上朝了,好好陪著媳婦兒過一個好年。”承德帝笑著道,沉吟了一會兒,他又道:“那天準備準備,朕帶你去觀禮。”
“陛下親臨舒舍人的婚禮,不知會羨煞多少人。”蔡三得感嘆道。
“他們要是能有容景之才,容景之貌,容景的氣度,朕也去他們的婚禮。”承德帝擺擺手道。
蔡三得搖頭一嘆,“可惜陛下這么多年,就只得了一個舒舍人。”
“哈哈哈哈你這個老貨,這是說朕的朝廷沒有其他人能跟容景相提并論的人嗎?”承德帝笑罵了一句,自己率先承認了,“的確是沒有啊,不過,有容景一個也夠了。這樣的俊才,在朕執政之年,有幸遇到,已是幸運了,天佑我大夏。”
蔡三得低下頭,不敢再接承德帝的話,這就是舒鴻煊在陛下心中的地位,都說簡在帝心,這已經不是簡在帝心了,這份厚愛,就連褚相也是及不上的。
這么多年了,見過陛下去過哪一個后生晚輩的婚禮?
舒鴻煊是第一個!
日后的青史上,又多一則君臣相得的佳話。
昌興候和昌興候世子送走了客人,昌興候帶著兒子回到了自己的院子,昌興候夫人、世子夫人和江映蓉都在這里等著了。
見到昌興候進來,世子夫人和江映蓉都起身行禮。
昌興候擺了擺手,示意她們不用多禮,徑直坐在上手的椅子上,與昌興候夫人分列兩則。
“今天容景把聘禮都給送來了,我們來商討一下,蓉姐兒的嫁妝怎么算。”昌興候沉聲道。
“當然是容景給了多少聘禮,我們家就都給妹妹陪嫁過去,除此之外,還要加上我們自己家準備的嫁妝。”昌興候世子立即就道。
世子夫人不說話,要說她不想把這份聘禮留一半下來是假的,最后那一抬黃金和銀票,只要留下一半,足夠侯府五年的花銷了。
可她知道,在這件事上,她是沒有說話的余地,要是她敢說出這樣的話,不說會不會惹公婆的不滿,丈夫肯定會與她反面,為了銀子與丈夫生分,這種傻事,她才不會做呢,所以她一直閉口不言。
江映蓉不贊同,“哥,我不贊成,把黃金留下一半,銀票也留下一半吧,剩下的那些,足夠我準備一份好的嫁妝了。”
家里的情況她是知道的,她早就跟著嫂子學管家了,知道家里雖然不至于捉襟見肘,不過不富裕倒是真的,她不想讓家里因為她的緣故,過得更清貧。
昌興候世子不同意,江映蓉也不讓步,兩人就這般爭執起來,這情況,就跟舒鴻煊與舒嫣華爭執的情況一樣。
“好了,你們兩個不要吵了。”昌興候突然出聲,他欣慰的看著兒子和女兒,道:“知道你們兩兄妹感情好,這就足夠了。
這份聘禮,我們家不會留下一星半點的,全都給蓉姐兒陪嫁過去,我們自己家再給蓉姐兒一處莊子,一處店鋪,不過一處莊子和一處店鋪有些少,哲哥兒,你這些天去物色一下莊子和鋪子,看到好的,回來給爹商量,我們用容景下聘的銀子買給你妹妹做嫁妝。”
他又轉頭看向江映蓉,感慨道:“蓉姐兒,家里的情況你也知道的,只能給你陪嫁一處莊子和一處店鋪了,這是大件的,小件的,家里也給你準備好,你不要嫌棄少。”
江映蓉眸中噙著淚,“爹,不嫌棄,不嫌棄,哪有做兒女的會嫌棄自己爹娘的,我還沒有感謝您二老這么多年對我的養育之恩呢。”
她又轉頭看向母親和大嫂,道:“家里不要留下聘禮,可是那些千金絲我是要留幾匹給娘和嫂子的,就是被容景哥知道了,他也不會怪罪的。”
“好,聽你的,知道你孝順。”昌興候老懷欣慰,“一眨眼,你長大成人了,要嫁人了,真是舍不得啊!”
江映蓉聞言,潸然淚下,撲進母親的懷里,痛快的哭了一場。
(未完待續。)
(戰場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