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那里縱使有千般不好，對我有萬般苛刻，也是我的家。”源紫鳶艱難地說出這一番話來，她慢慢地抬起頭，目光卻毫無焦點，渙散著看著眼前的一切。
從這番神情，可以看得出來，她口中所說的話，和心中所想的，怕是大不相同啊。
但這副糾葛，也是正常的。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李塵郭曉丹一樣，能夠做到壯士斷腕之舉。各種感情的糾葛，復雜的心境，讓他們在一次次選擇中迷失，到最后能不能脫離苦海，也未可知。
李塵在心中嘆息了一聲，或許是在可憐這柔弱少女吧！
對于源紫鳶此時的想法，李塵不予置評，若他身處在源紫鳶目前的境遇上，做出的選擇可想而知，有人敢傷害他？拿命來償吧！
就算實力不足，這份仇恨也會放在心中，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有仇必報，一向是他的行事準則。
可他不是源紫鳶，無法代替源紫鳶做決定，這一句話就能夠解釋一切了。
“既然姑娘已經下定決心了，身為局外人，我們也不好再說些什么，只能提醒姑娘一句。那些人都不是好相與之輩，日后請多加小心。”李塵想著，提醒這一句話，也算是言盡于此，不枉相遇一場了。
源紫鳶神情微動，抿了抿嘴，應道，“多謝恩人提醒。”
“我們也是時候該離開了。”李塵看了眼自己的同伴們，目光在面露怒色的郭曉丹身上停留片刻，心中明白，她應該是被觸及到了傷心事，對源紫鳶的選擇感同身受，又怒其不爭吧！
唉，這又是何必，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選擇！
且不說他們這一行人和源紫鳶只是萍水相逢，就算是相識數十年的好友，也不能越俎代庖。
郭曉丹沉默著收回了目光，眼中似有萬種情緒在涌動，終究還是收斂了怒色，一言不發。
正準備離開，李塵想起特殊戰場的事，不抱希望的隨口問道，“對了，姑娘可知道這附近有被特殊標記過的戰場嗎？”
源紫鳶被問的愣了一下，清澈的眼眸中滿是茫然，她回想一番后，不太確定地指了個方向，“我對這些事情不太了解，但聽他們說過一些，指的就是這個方向，如果這附近有那特殊戰場，應該就在這條路上了。”
“多謝。”李塵松了一口氣，就算只是一個線索也好啊。這大霧遮天，他想要找人問路都不方便，沒準啊，不知不覺間，他們就錯過了不少過路人。
在得到答案后，李塵就帶著同伴們，朝著源紫鳶指的方向找去。走了差不多半個時辰，在茫茫大霧之中，虛空獸突然停下了腳步。
但見它一臉迷茫地朝周圍看去，身上涌動淡淡光輝，像是觸發了異樣。
“虛空獸，你發現什么了嗎？”李塵眉頭微皺，立刻開口問道。與此同時，他試圖去感知周遭的靈氣，想要弄清楚虛空獸身上的變化。
聽到李塵的問話，虛空獸回過神來，它困惑地看了看周圍，用有些不確定的口吻說道，“我感覺……這周圍有很多零碎的空間碎片。”
“散落開的空間之力，像是遍布在了這片天地中一樣，”它愈發不解起來，眼睛看向大霧，它不敢相信地道，“這不可能啊！”
李塵對空間也算有些了解，只是不如虛空獸罷了，它們一族對空間別有研究，空間穿梭這樣的本領，對這一族如同天生天賦一般，像虛空獸這樣的存在，估計一出生，看去可以進行空間穿梭了。
如此能力，只空間之力的理解，自然比他更加敏銳一些。
他忍不住好奇，“怎么個不可能法？”
“何止是不可能啊！簡直是離奇！我還是第一次看見如此怪異的空間，它像是完好無損，卻又有一副因老舊而衰朽，很快就要分崩離析的模樣，明明是一個空間，卻有兩副截然不同的樣子……”
虛空獸也是百思不得其解，“要這兩副樣子只是表象，還有可能，可從空間之力里給我的感覺就是這樣的。硬要說，這就好像是，兩個狀態不同的空間交疊在一起，才能顯現出現在的模樣。”
這么說起來，確實是奇了。
李塵皺起眉頭，他隨著虛空獸的目光看向大霧，道，“我們過去看看吧！那特殊戰場很有可能就在這附近了，很有可能和這股怪異有關系。”
其他人自然不無拒絕，眾人一如同朝前方趕去。
隨著霧氣慢慢散去，一股濃郁的陳腐的血腥味，蔓延至天際線。讓人只一聞到這個味道，就有些頭腦不適，眼中浮現出一幕幕戰場廝殺，刀劍相擊，那漫天的殺氣足以震懾眾生。
“殺——！”
一道雄厚的嘶吼之音在耳邊回蕩，讓人震耳欲聾，心神也被這聲音的主人所攝。
李塵心中明了。
這份血腥味，這股子沖天的殺氣，這嘶吼的聲音……毫無疑問的，這里就是他一直在找的戰場了。
眼前的是一座高聳的大門，黑鐵鑄造的大門緊閉，從門沿看向周圍，是被大霧所阻隔的城墻，由血紅的磚砌成。
“好氣派啊！”李塵感嘆一聲，“沒想到太古秘境中竟然還有這種地方！”
素白也忍不住附和了一句，“是啊！這股子殺氣實在是讓人心驚！”
“剛才那道聲音是什么情況？”郭曉丹有點郁悶地開口問道，她看向素白，“難道是幻術之類的東西？將過往的場景重現了？”
“應該不是。”素白搖了搖頭，她身為幻術大家，這點眼力還是有的，直接就做出了判斷。
李塵收回了目光，稍稍思考一下，就得出了結論，“那聲音的主人，應該就是我們的獵物了！”
“啊？”郭曉丹瞪大了眼睛，一副不解的樣子。
他失笑一聲，“你應該沒有忘記，那勝利條件中的第二項吧？在有特殊標記的戰場之中，獵殺那些沉睡已久后，蘇醒的存在，取一百個頭顱，則獲得參加太古神戰的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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