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古典的,精致的,倔強的臉蛋。那個一再挑釁他,表面忍耐,內心里一直不肯屈服的女人。
“請宗主大人示下。”將魚怪捆結實后,一票門人再次向他請示。
“她怎么還不來找本宗主?”
冷玄墨脫口而出。
天機門人面面相覷,根本不明白自家宗主大人到底說的是啥意思。
他們僵硬的神情變得更加茫然,齊刷刷畢恭畢敬地彎下腰,動作默契,保持一致。
“請宗主大人示下!”
冷玄墨瞇了下眼睛,終于回過神來,沉聲。
“兇獸送去天女閣,讓曲靜薇先收著。在春宴會前,本宗主會告知她該如何行事。”
“是。謹遵宗主法令。”
天機門人彎腰行禮,而后押著還在痛苦悶哼的兇獸走了。
四個無字輩心腹守在轎子旁,站得筆直,就等著宗主大人輕移貴步,走進轎中。可是等了半天,卻依舊沒見他老人家有任何上轎的意向。
灰茫茫的空氣中,宗主大人巋然不動,迎風站了好一會。
他寬大的袖子被風吹得鼓鼓作響。整個人站在天地之間,氣質高貴清冷,宛然一副睥睨天下,唯我獨尊的絕世風采。
精致的翡翠面具下一雙眸子墨綠清幽,泛著冷冽妖孽的光,眉頭有點緊蹙,似乎在考慮著什么難題。
四個人紛紛對望一眼,不約而同露出困惑的眼神。
以宗主大人的修為,似乎在這世上不該會有什么值得他煩惱的事了。
“難道云森大陸上要出什么大事?”
“該不會是瑯國的兇獸之林要出大變故了吧?”
“也許是最近可以度化成圣武者的人實在太少,宗主大人在為云森大陸人才的缺失而苦惱呢。”
“上次出現了背叛者,對這件事宗主大人大概還在心里不快吧,也許正在想再要采取些什么措施來防患于未然。”
四個無字輩將能猜到的所有原由全部猜了一遍,但是都不得要領。
再看遠處宗主的神情依舊十分冷峻,最后負著雙手原地踱了幾步,看起來有點焦躁不安。
到底出了什么大事了?
當然誰也猜不到高高在上的宗主大人現在心里在進行著強烈的斗爭。
為什么那個女人還不過來?
河面的雪氣已經消失殆盡。皇甫雪剛才只是挨了幾下凍而已,現在應該完全能夠動彈了。
但是怎么一點聲響都沒有呢。
他到底是回頭呢,還是不回頭。
就這樣來回地踱了幾步,就那么一丁點時間,卻像過了半天這么漫長。
最后實在急躁不安,干脆回過了頭,目光向皇甫雪躺著的地方掃了過去。
心頭突然一緊。
地上的女人已經一動都不動。她的身體僵硬著,眼睛緊緊地閉著,周圍籠罩著一股寒氣,寒氣中透過星星點點的綠色,滲著一股冰冷而危險的氣息。
冷玄墨神色為之一變,揮起袖子,立即向皇甫雪飛奔而去。
剛才做的所有心理建設和在告誡自己的話,早就拋諸腦后。他俯下身體,一手抱起皇甫雪的后腦勺,另一只手慢慢熨上她的肌膚,神情緊張又小心翼翼。
甚至有一絲懊惱和悔恨之色在目光中慢慢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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