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默璃推門的手頓了頓，深吸了一口氣，然后終于推開了那扇門。
大殿內奢靡的不像話，帝辛就像是個局外人躺在軟榻上，身邊兩個貌美女子伺候著，這兩個人對于默璃來說都不陌生。
一個是青丘狐族的那只狐妖，一個是蘇護的女兒蘇妲己。
默璃真是覺得帝辛跟蘇妲己之間剪不斷理還亂。
“少祭祀。”
在看到默璃的那一剎那，青丘狐妖慌亂的更是把酒都灑了，而帝辛則是眼神迷茫，看不出究竟是真醉假醉。
狐妖的那句少祭祀聲音極低，就連默璃都聽不真切。
“下去。”
十年的時間，商宮中認識默璃的人已經很少很少了。
“你是什么人？”妲己本就是部落族長之女，嬌生慣養，被帝辛接入商宮之后更是萬般寵愛，說話自然是沖了幾分。
默璃皺眉，看帝辛依舊一臉醉意的躺在那里氣不打一處來。
默璃伸手撈起帝辛就離開了商宮，去了妲己坊。
妲己坊沒人，正好適合教訓教訓帝辛。
沒錯，默璃現在只想簡單粗暴的揍帝辛一頓，然后才能讓她心里舒服一點兒。
默璃伸手沒有含糊，一個巴掌甩在了帝辛臉上，把暈暈乎乎的帝辛徹底打醒了。
“妲己，妲己，你憑什么要打我。”
“不辭而別的人是你，一離開十年的還是你，杳無音信的還是你……”
帝辛說著說著便大哭了起來，就像是個孩子一樣。
“……”默璃一聽這話，再看看哭的狼狽的帝辛，有些不明所以。這么一說，犯錯的還是她了？
默璃就坐在那里，安靜的看著帝辛哭。
“妲己，你為什么都不安慰我？”帝辛亦步亦趨的跟在默璃身后，然后學著默璃的樣子坐了下來。
“起來，有些手癢，正好試試你這些年的修煉的成果。”
默璃拎起帝辛，狠狠的揍了他一頓，當然避開了那張臉，不是說舍不得，而是怕明天帝辛上朝沒法交代。
等帝辛毫無形象的倒在地上的時候，默璃才心情舒暢了幾分。
身邊有那么多美人不算，還要去調戲女媧，讓女媧入商宮服侍，這膽子也太肥了吧。
“帝辛，你是對女媧多有執念？你身體里的那位沒有跟你說上輩子的恩怨嗎，你腦子是不是被驢踢了。”
默璃可不相信紂王那個記仇的會不說女媧的事情，若是紂王對妲己是愛恨交加，那么對女媧就是徹徹底底的恨了。
紂王從不覺得他在女媧廟提詩有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人間的那些庸脂俗粉哪能跟傳說中的圣人相比。
說實話，帝辛文治武功，南征北戰，攻無不克，戰無不勝，在他看來他就是人間的主宰，他不信天，不信神，只信他自己。
所以，他也從來沒有想過女媧會真的存在，還十分小心眼的找來了妲己惑亂商朝。
“妲己，紂王曾經跟我說過，自從你一出現，他就知道你不是凡間女子。”
“商朝歷代帝王都有塊神石，是當初盤古開天辟地時留下來的，你一靠近，神石就有了回響。”
帝辛吸著冷氣，支起身子，靠在石柱上淡淡的說著。
默璃挑了挑眉，說實話妲己與紂王的那段不知道算不算愛情，但確實曠古爍今。
不過歸根結底，她都只是個看客，而不是一個參與者，所以很難感同身受。
“紂王說日子無趣，妲己的出現于他來說是一個好玩的存在，一玩脫了韁繩，葬送了整個商朝。”帝辛的聲音幽幽，慘淡的月光下，帝辛看起來有些凄涼。
默璃撇嘴，果然是有權有錢就任性，隨隨便便就可以拿一個國家來玩。
“帝辛，別岔開話題，上輩子的事情我壓根兒不記得多少，先來說說你對女媧的特殊癖好吧。”默璃啪的一巴掌拍在了帝辛腦袋上，近距離一看，最開始她扇的那一巴掌還真是明顯啊。
默璃再看看，越看越覺得妲己這雙手還真是好看，十指纖纖，均勻修長，就連扇出的巴掌也比一般人好看。
“妲己，你不辭而別，我以為你是氣我聲色犬馬，醉生夢死。”
“那天你剛剛離開妲己坊我就到了，墨紫說你回了青丘仙鄉，我大半年我遍尋不得。”
“我想到紂王曾經說起的過往，然后我去女媧廟提了一首詩，嗯紂王寫的，一字不差。”
“我以為這樣便可以等來你，可是沒想到確實青丘仙鄉來了九尾狐卻不是妲己。”
“等不到你，我只好從那只狐妖身上下手，青丘仙鄉的位置十年我基本摸了個大概，如果你再不出現，或許我的大軍就會直指青丘仙山了。”
“還好，你出現了。”
帝辛一直在輕輕的訴說著，而默璃真是聽到都快要氣笑了，這腦補的還真是可以。
“帝辛，你實在想太多，身為帝王三宮六院本是再常見不過的事情，當年我啰嗦那么多，不過是因為不想你過于沉迷罷了，正常的男女關系我可沒有限制。”默璃連連澄清，帝辛的話說的就好像她是滅絕師太一樣。
“還有，你覺得時間一晃十年，可是青丘仙鄉才過了十天，我就吃了個飯，打了個盹，你就把商朝禍害成這個模樣了。”
“實話跟你說，如果商朝在你身上亡了，那我也就死了，生生世世回不來了。”
默璃可沒有恐嚇，如今就算是任務失敗，她也可以自保不被抹殺，但是妲己卻是真真正正沒有辦法回頭了。
“妲己，我怎么可能重蹈覆轍呢？”
“你放心我為你守身如玉，絕對沒有碰任何一個人。”帝辛豎起手指，發誓道。
默璃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別逗了，那是在為妲己守身如玉。
“托你的福，如今我得去西岐了，西岐的姬昌二子姬發是天命之子，建立西周。”
默璃似笑非笑的看著帝辛，現在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吧？
“姬昌并無反心。”
“而我既沒有囚禁他，也沒有把姬昌烹殺剁成肉醬做成包子，反而澤披四海，恩威并重，他為何要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