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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氣氛是難以琢磨的壓抑,屋外收斂氣息負手而立的兩人卻面帶微笑,能瞞過殷寂離的感官,毫無疑問,這兩人都已步入頂尖高手行列。
“你若不玩這一遭,那女子留著或許能起大作用。”深沉內斂的嗓音,帶著歷經浮華后的穩重,中年男子身著深藍蟒袍,脊背挺得筆直,微微勾起的唇角顯出一股奇異的慵懶味。他雙眼微瞇著看向簡洺所在的小院,眼神往旁側那人一瞥,隱隱有些惋惜的嘆息。
蘇清塵聽言絲毫不為所動,他緩緩笑了笑,笑容里帶著與原本清朗模樣完全相反的惡意:“三皇叔這話可就不對了,做事總得順心才行,更何況江湖上沸沸揚揚流傳的那消息,誰知是不是只是虛假呢?”
“不是你讓人傳出的嗎?”宇文弘景挑挑眉,眼神帶著笑,有些玩味。
“確實是我做的。不過,事后想想,多少有些沖動,我怕是有些自作多情了。細細回想一番,那妖女雖然言行舉止竭力表明著善意,但未免太過規范,就像設定了一個目標,然后去完成,其中有多少真心實意可是說不準了。”蘇清塵說著,面上笑意緩緩斂去,漆黑如墨的黑眸隱隱閃著暗光,似乎能將人吸入其中。
知道自己隱秘的人,又不是因為最不可能的所謂愛,他心中越發好奇對方的目的,只希望不要讓自己失望!
“你也會沖動!”宇文弘景嗤笑一聲,眼底閃過復雜與痛惜,這個人本該是這天底下最肆意張揚、鮮衣怒馬的少年郎。
“是個人都會沖動。”蘇清塵并沒有太過在意這個問題,他抿嘴笑笑,語氣極為確切:“她并不愛我,或者說,連喜歡都算不上。不過另一個目的好歹是達到了,看到鼎鼎大名的四神教教主怒火沖天,可是一場極為不錯的戲。”
“四神教內,還有一個柔柔弱弱的呢?咱們的人傳出消息,說這朱雀似乎是失寵了,可如今這狀況,瞧著倒是不像,要真失寵,殷寂離會千里迢迢追來?這模樣,怎么瞧著,是像在鬧別扭呢?”
聽著宇文弘景暗自嘀咕的最后一句,蘇清塵心中泛起淡淡的不爽,他垂了垂眼,語氣淡淡:“不是鬧別扭,得不到的最難忍難耐罷了,若是早早得手,怕是要被棄之如敝履了。三皇叔,你該不會不知道,那殷寂離與朱雀至今還是純潔的上下屬關系吧!”
“哦?這倒是難能可貴了!”宇文弘景面上閃過驚訝,隨后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他看了面不改色的蘇清塵一眼,似是想到了什么,不由皺了皺眉。
“走吧,出不了什么問題,那黑玉麒麟可別忘了給她。”
話音未落,蘇清塵已轉身往外走去,宇文弘景輕輕笑了笑,也跟上他的腳步。
兩人在屋外的來去,屋內之人,并未察覺。
簡洺垂著頭一言不發,就算殷寂離嗓音或輕或重的說了不少,她依舊堅持沉默是金。殷寂離這個人,心情差發牢騷的時候,最好別打擾,因為發完火,他就自己會停下來。可若是打擾,那就徹底完蛋,他會認為你在挑戰他的權威,繼而將戰火徹底轉移到你身上,說一句便必定讓回答一句。
這些是經過長時間深刻體會的,簡洺心中明白得很,自然不可能自己撞上去。
“……本座就不明白,你是怎么瞧上那小雞仔的,怕是你自己都能一只手掐死他!”殷寂離發了一通火,終于心平氣和了些,瞧著簡洺一臉慘白,垂著頭一副知錯的模樣,他心情好上了不少,心中略略一想,他毫不猶豫的提議道:“你說你要是春心蕩漾,要找男人,本座不就在這嘛!還用得著大老遠的跑去找那道貌岸然偽君子?”
春心蕩漾?找男人?
簡洺敏銳的察覺到這兩個詞,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來,這是從哪里看出來的?!
心里頭暗自腹誹著,她面上一派恭敬,語氣沉沉:“教主永遠是屬下的主子,教主的恩情,屬下沒齒難忘!”
字正圓腔,口齒清晰,語氣堅定無比,殷寂離臉部的肌肉猛地抽搐了一下。
這是第幾次被婉拒了!若不是朱雀出自明心谷,而那明心谷又有亂七八糟的狗屁規定,他早霸王強上弓了,還用得著嘰嘰歪歪!殷寂離憤憤想著,到底是不愿用了強硬手段,再者他要女子多的是,也不差這一個,只是這種感覺多讓人新奇罷了,他也愿由著自己放縱。不會是朱雀,也會是別人,但到底是朱雀更有感覺罷了。
不過一想起那江湖上的傳言,他面色又開始黑沉,不管是不是真,他都不爽了,不爽到極點!自己的東西,怎么能被莫名其妙的人染指,況且那莫名其妙的人,據他所知,可不是個好貨色!
“行了行了!你倒是說說,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小雞仔能比得上本座?”不耐煩的揮揮手,殷寂離在一旁的椅子坐下,又示意簡洺起身。
簡洺對他這反應早在意料之中,她從善如流的起身坐在一邊,隨后垂著眼低聲道:“屬下與青竹公子確實相識,但那傳言實是無稽之談,也不知是何人所為?”
“是何人所為本座自會去查清,何時回四神教?”
殷寂離面色微微和緩了些,那雙漂亮桃花眼中的冷意也消散了不少,他看著簡洺那張因易容而平白無奇的臉,不由心中暗罵一句。他慣來是喜愛美好的東西,普通不在他眼中,丑陋更是被他厭惡。簡洺如今這張臉,因著易容法子絕佳,瞧上去無半點違和之處,就連微微泛白的臉頰都極為真實,殷寂離越看越不順眼。
簡洺沒有察覺到他的嫌棄,見他神色顯然是已不追究,不由輕舒一口氣:“屬下接下四個任務,這會兒才是第二個,短時間內應當暫且不回。”
“嘖,誰讓你跑去明心谷的!”殷寂離聽了她的話,剛壓下去的不痛快,瞬間又冒了個尖,他眼神寒了又寒,良久才冷聲道:“自個兒的事自己解決,本座這陣子在皇都,有事來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