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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去秋至,“賴其訓迪,手教國書”的蘇麻喇姑,在九月初七以九旬高齡溘然長逝,結束了豐富多彩的一生。皇十二子自愿守靈供飯、三七誦經,帝駕匆匆而歸,為其舉行隆重的葬禮。
這對一個侍女而言,是莫大的殊榮,簡洺只覺得唏噓,而對這位老人,她也難免產生了些許敬意。因著此事,原先欲組織的活動,不得不延期。
九福晉在一月前誕下一個格格,而今月子結束,簡洺打醬油似的幫襯終于有驚無險的畫上了句號。
“這簡氏倒是個識趣的,往后看來可以酌情提上一提。”和瑞居,董鄂氏掂了掂手中的一串鑰匙,笑著說道。
古嬤嬤聽言也不由附和:“老奴瞧著這段時日,兩位格格的行事,確實是那么回事,簡格格似是對此并不熱衷,而周格格就多少含了些心思。”
“有心思才是正常的,倒是簡氏,著實讓人看不透,不重權,也不想著法子得爺寵愛。嬤嬤,你說,她求的是什么?”董鄂氏目光透過窗看著外頭的合歡樹,眉眼間帶著一抹淺笑。
“各人心思不同,那位求的或許并不在府中,后院女子多苦楚,這世間,得償所愿的太少。福晉身子骨好,往后再生個阿哥,就兒女雙全了。”古嬤嬤疼惜看了她一眼,不由拐彎抹角的勸說道,這些話,也就自幼伴著這位福晉的她敢說了。
董鄂氏聽言先是一愣,隨后又輕輕笑了笑:“嬤嬤不必安慰,這些道理哪能不明白,我只要不出差錯,坐穩了這個位置,誰都越不過我去。嬤嬤就且放寬心吧,我沒那么脆弱,說來,我還更喜歡格格呢,日后將她養的知書達禮,再嫁個好額駙,一輩子順順當當、安安樂樂。”
見著董鄂氏這副模樣,古嬤嬤也不由放寬了心,她最憂心的,便是這位小主子跨不過心里那條坎。
簡洺在竹間院聽到福晉著人喚她時,她不由愣了愣,她早早的交出了鑰匙,應當不會有什么問題才是啊。
“請福晉安。”在侍女的帶領下跨入內室,簡洺見到董鄂氏,福了福身。
“簡格格不必多禮,都是自家人。”董鄂氏見著她過來,面上掛著溫和的笑意,完全不似一個正室見側室該有的態度。
“明兒個去宮中給額娘請安,屆時你也隨著一同去吧。”董鄂氏笑笑,也不在意簡洺眼中微露的詫異,溫聲說道。
簡洺這下子可真是一驚,董鄂氏這做法是明擺著要提攜她,她表示自己有些想不通,她似乎沒做什么討人歡心的事過吧。
“那便有勞福晉了。”想不通便暫且放于腦后,簡洺淺淺的笑了笑,看著董鄂氏的眼神比以往多了些暖度。
次日一早,簡洺著了一身合適的裝扮,便與董鄂氏一同坐著馬車進了宮。
到了延禧宮,又給宜妃請了安,簡洺有幸被賜座,倒無需傻呆呆的站著。
與董鄂氏閑聊了幾句,宜妃突然將目光投向簡洺:“簡家丫頭倒有很長一段時間不曾見了,當初本宮就說看著是個乖巧的,老九家的,她可有惹什么麻煩呀。”
這話是笑著說的,任誰都能聽出是調侃,董鄂氏也不例外,她向著垂眼臉紅的簡洺看了眼,掩嘴笑道:“額娘的眼光自是不會有錯,妾身那會兒身子重時,多是簡妹妹幫襯著呢。”
“不是皮猴子就好,當年本宮頭一回見著那小丫頭時,她不過五六歲的年紀,伶俐的很,卻不曾想,長大了反倒文靜了。”宜妃看著簡洺略帶唏噓,連帶著說了些懷念的話,她看著她的目光,就像是在看另一個人。
董鄂氏敏銳的察覺到了這一點,卻不動聲色,心中暗自思忖著兩人的淵源,面上笑的極為和善。簡洺亦不是沒有察覺,事實上,早在選秀時期,這位宜妃娘娘便對她釋放了善意。盡管有些詫異,也不知其中因果,但至少如今來看,并非壞事。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董鄂氏提出了告辭,兩人行禮后便離開了延禧宮。出了延禧宮,一前一后往宮門口走去,身后卻突然傳來一聲輕喚聲。
“九弟妹。”
董鄂氏回頭看去,便見著四福晉那拉氏自另一個出口,領著人走了過來。
“四嫂。”董鄂氏含笑著打了個招呼,彎起的唇角卻在看到她身后之人時驟然一僵。
“給四福晉請安,四福晉吉祥。”
“給九福晉請安,九福晉吉祥。”
兩道聲音幾乎同時響起,那拉氏一如傳言中的溫婉,頷首示意了一下。董鄂氏卻有些臉色難看了,她看也不看那人一眼,只是勉強點了點頭。
簡洺心中暗笑,看來董鄂氏是真將女主恨之入骨了,連表面的溫和都不大想維持了。說起來,她這也算與女主偶遇了,可惜那拉氏與董鄂氏在,時機不對啊!
胡思亂想走著,這邊董鄂氏與那拉氏已相聊著走到宮門口,各自寒暄告別后,便上了自家馬車。
“四嫂是菩薩心腸,可有些人不是菩薩心腸便可軟化的,還望四嫂多加小心些。”
臨上馬車前,董鄂氏突然腳步一頓,回頭說了這么一句。那拉氏聽言神色一愣,心中也有些不快,畢竟這可不算好話。但見著董鄂氏一臉憤怒與真誠不似作假,她點點頭,不由將這話記在了心上,左不過也是一份好意。
女主對此也是毫無所覺,她可不認為這話是在針對她,簡洺倒是聽懂了,不過董鄂氏說的含含糊糊,那拉氏不一定能理解透了,也不一定能對號入座。多半是白說了!
回去途中,董鄂氏常掛的淺笑幾乎維持不住,可見女主對她影響還是挺大的。自己夫君的女人,與自己夫君所愛之人,這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概念與意義,前者可有可無,后者卻是占據一定心的。董鄂氏的教育與生長環境能接受其余側室,卻本能的會記恨奪走自己夫君愛的人,畢竟那原本應當是屬于她的。
這便是女子的嫉妒心,有些不可理喻,又有些無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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