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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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當然爾，吃晚餐的時候，趙子兼不僅看清楚了某兩只手上帶著的同款戒指，更非常‘有幸’的看到了謝凌是如何無微不至照顧沐七砂吃飯，兩人那種說不出的默契，竟讓趙子兼一點兒火氣都生不出來。
不過即使是這樣，也不能讓趙子兼輕易原諒。
吃完晚餐，趙子兼趁著沐七砂‘看新聞’那會兒，把謝凌叫到了書房。
“知道我為什么要找你來嗎？”他冷著臉，態度非常不好的那種。
只是離了沐七砂，謝凌的臉永遠都是面癱臉，三年前還會皺皺眉，現在……眉頭都不帶皺的，道：
“在您說明您的來意之前，請讓我先說我的來意。”
被反將了一軍的趙子兼沉了沉臉，算是默認了。
“砂的眼睛手術幾率很低，謝家醫部現在還在極力專研解決辦法。我帶她過來，是想征求您的意見。這次的手術風險太大，需要您同意簽字。”
趙子兼的眼睛暗了下來，語氣有些急，“怎么會這樣？！”
“具體情況，您可以找阿音要資料。”
他頓了頓，又道：“此次我帶砂過來，還有一件事需要您同意。”
“說。”他隱隱能猜出是什么事情。
謝凌覆上手指骨骼中的銀色戒指，輕輕摩挲著，再抬頭時，語氣認真帶著不容拒絕，道：“砂已經答應了我的求婚，我希望您能同意我們先登記結婚。”
趙子兼臉色大變，盡管猜到了，但是謝凌親口說出來，他還是忍不住怒火。那種自己養得白白胖胖的白菜被豬拱了的心塞，實在讓他忍不下這口氣。
“我要是不同意呢！！”居然還用這樣胸有成竹的語氣！
謝凌依然面癱著臉，語氣平靜：“我和砂簽了結婚協議。”
言下之意，就算他不同意，也于事無補。
趙子兼氣得直拍桌子，瞪著謝凌，火冒三丈。這個混小子一看就是給他先斬后奏下套，還說什么讓他同意！同意個屁！！
“叔叔，砂已經入了謝家族譜。”他又添了一把火。
趙子兼怒極反笑，“那又如何？！別忘了結了還可以離婚！”
他卻只是冷淡的一眼，“謝家只進不出。”
但凡進了謝家的人，從來都沒有再出去的例子，就如同嫁給了謝家三叔的禾已尋的母親，如今，名字還牢牢刻在謝家族譜里，即使是龍鱗也無法更改。
“你！！”趙子兼怒急，幾個深呼吸間，又冷靜了下來。
謝凌見狀，語氣一轉，多了幾分真誠。
“叔叔，只要我謝凌還活著，沐七砂就沒有嫁給除我以外的男人的機會，況且……她已經同意了。”
真誠是什么鬼？！你的真誠和你的話嚴重不符合好嗎！！
趙子兼怒火消了，因為謝凌說的是事實，如果沐七砂不同意，她怎么會戴上那枚戒指，同樣又怎么會簽下結婚協議！可是也正是沐七砂同意了，才令人更憤怒，卻又不能發泄出來。
這比白菜被豬拱了還嚴重！！
“婚禮呢！既然都簽了協議，那我問你，你打算婚禮怎么做！”他語風一轉，考慮到另一個問題。
謝凌垂下眸，語氣又淡了幾分。
“婚禮，會等到砂眼睛看得見的那一天，舉行。”
沐七砂想要一個完美的婚禮，他是怎么都不會讓她失望的。
趙子兼冷哼，“你不也說了手術成功的幾率很低嗎！要是小七的眼睛永遠看不見，你是打算讓小七永遠都藏著不見光日？”
永遠看不見？謝凌眼中冷光一閃。
“手術會成功。”
就算不成功，那就一直到成功，一直到她眼睛復明為止。
這時候的謝凌，臉上，才面前有了變化，那樣堅定而自信的攝人氣勢，讓趙子兼不得不沉默，許久，嘆息。
“如果……我是說如果，小七那丫頭的眼睛一輩子都不好了，那你……”
還會堅持沐七砂一個嗎？他們的感情，趙子兼是可以感覺到的，可是……這兩位年輕人，真的能熬得過挫折，一起走一輩子么？
“那我就是她的眼睛，不離不棄。”
多像甜言蜜語的一句話，從謝凌嘴里出來，卻變成了亙古的承諾，如同枷鎖將兩人鎖緊。
趙子兼直直看著他，堅定不移地說：“我信你。”
不管他再怎么生氣，謝凌也都是沐七砂的選擇，他身為長輩，除了替她把把關，其他的，都需要沐七砂自己去查找發現確認。
謝凌是不是你的良人，小七，相信歲月會告訴你答案。
夜晚，兩人在陽臺的躺椅上躺著看星星，她偎在他懷里，待他說完天上有多少顆星星后，才問他，“凌，你剛剛跟叔叔說了什么啊？聽阿尋說，叔叔心情不是很好的樣子。”
謝凌親親她，替她轉了個舒適的姿勢，一手輕輕梳著她的長發，另一只手牢牢摟住她的腰身。
“我讓叔叔同意結婚的事情。”他并沒有隱瞞，只不過……沒有說全而已。
“結婚？！”要不是謝凌摟著她，她差點兒就要從躺椅上摔下來，雙手一撐轉為在上的姿勢，急匆匆道：“什么結婚？”
“我和你的婚事。”謝凌抬頭湊近她，親親，又躺回躺椅上，低聲道：“砂，你答應我的求婚了。”
換句話說，他不算先斬后奏。
“放屁！求婚和結婚能是一件事兒嗎！”她感覺自己的額頭青筋都要暴起來了。
結婚是那么大的事情，怎么能隨隨便便就提起，更何況，她還一點兒準備都沒有，全身心都投在治療眼睛的事情上。
她的憤怒，讓謝凌眼中一暗，流光閃爍，“砂，不想嫁給我么。”
陳述的語氣，立即讓她背后一涼，原本源源不絕往上冒的怒氣也被這股涼氣給澆滅的一滴不剩。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她咬咬牙，如同泄氣了的氣球焉了地趴會謝凌的胸膛，郁悶不已，“我不是不想嫁給你，而是我現在這個樣子……怎么嫁人……”
眼睛看不見的她，盡管可以不顧忌日常里的點點滴滴，但她卻無法不顧忌，謝凌身為謝家的未來當家，要娶一個瞎子的事實。
“凌，我想在我最美好的時候，嫁給你，而不是拖著一把殘破的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