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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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已尋身邊耳邊嘰嘰喳喳一直沒有停下來,他有些不習慣,但是還是無法拒絕大家的熱情,一一回復了大家。
除了藏在桌子底下的雙手,緊緊握著那只安安靜靜地手機,視線偶爾不經意間地,滑過教室門口,看著教室門口人來人往的同學,唯獨沒有自己心中唯一期盼的人影。
姐姐,你一定不會食言吧?
回來……接我回家吧?
姐姐……
沐七砂帶著吳立新一路以高眼球聚集的姿態走到泊車處,徑自走向駕駛證。
“上車。”
冷冰冰地態度,與在禾已尋面前的態度隔著十萬八千里。
吳立新暗了暗眸子,閃過一絲絲失望,但還是非常乖巧地,上了副駕駛座。
踩離合掛擋,待車子平穩地開出后,車里始終保持著安靜地狀態。
“你……”吳立新開口想說什么來打破此刻的死寂,欲言又止。他沒有問她要帶他去哪里,只是心中難免有些忐忑,對她的態度,他一頭霧水。
“想說什么就說,吳伯伯和我爸媽是戰友,別那么拘束。”她目視前方,語氣頗為冷淡。
吳立新頓時驚喜不已,只是末了,他又忍不住悄悄看向沐七砂,鞠蹴道:“那……我叫你姐姐可以嗎?”
“嘁,你還那么有禮貌啊?看不出來。”她輕斥一聲。
“我……”吳立新僵住,想到自己之前的那些行為,臉上說不清的懊惱。
沐七砂扭頭掃了眼他的表情,也將他的心思猜了個十分八分,暗道這孩子興許不難救,便點頭道,“叫吧,吳伯伯他們也吩咐我照顧你點兒。”
吳立新眼中猛地一亮,卻在下一秒有些局促地偷偷看了她一下,張張嘴,半響才擠出一句,“姐……姐……”
聲音細小如蚊,不難想象他的羞澀。
“嗯。”沐七砂忍不住輕笑,這孩子多半也是被寵壞的小孩子,打一頓給顆糖,估計不出幾天就是個標準乖寶寶了。剛合適丟去部隊練練……
“姐……”吳立新又叫了一遍,眼睛亮光閃閃的樣子。
沐七砂斜眼不小心掃到他的樣子,不由得囧了囧,這孩子臉上那狗狗式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啊喂!
不過事先,吳局長是出了名的鐵公無私,對工作往往是專心致志,對家庭卻是極少理會的,從他一直不知道吳立新在學校里做的事情上就看得出來,他并不太有時間關心自家兒子,至于黃秘書,則是一味的放縱,但也因為配合自己丈夫的工作,也鮮少有時間來關心自家兒子。在父母都沒有時間關心和陪伴的情況下,吳立新的性格一再扭曲……
這是……缺愛的表現?
她天馬行空地猜測著,半響,才想起自己的思想工作還沒有完成,便開口道:
“不打算說說,為什么要那么對阿尋?”
這個問題……沐七砂覺得吳立新的動機更有待研究,除了因為許晴,她覺得吳立新還有其他的原因吧……
吳立新原本喜意連連地臉龐瞬間僵硬,眼中的光亮慢慢褪去,他緩緩扭過頭看向窗外,緊緊咬著唇不語。
“我知道你這麼做不僅僅是因為許晴,但是……為什么呢?”
指尖輕輕敲打在轉向盤上,她面色平靜地看向前方,心下卻有些暗結,從吳迪他們調查報告上看,吳立新確實是為了許晴才會處處為難禾已尋,但透過學校里許多攝像記錄里,她發現很多鏡頭里,有禾已尋的地方,都會有吳立新的存在。這是巧合還是有意,誰知道呢。
吳立新沉默了許久,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窗外,只有放在雙腿上的手,悄悄地,握起拳。
“阿尋他很少會注意身邊的人,總是喜歡獨來獨往不理人的樣子,戒心很弱,就算是被人跟蹤了也不會自知。同樣的,就算他在無意中得罪了誰,也不會察覺到。阿尋他很聰明,但是在處理人際關系上,卻笨的可以。如果他在不小心中傷害到你——”
“我只是……”吳立新忽然開口打斷了她的話,輕聲說出壓抑了許久的秘密,“嫉妒他的笑容而已。”
沐七砂愣住,嫉妒……阿尋的笑容?
“我原本,是本市高考第一名,所有人都這麼認為著,可是誰也沒想到會半路殺出禾已尋這匹黑馬。這也就罷了,我吳立新也不是什么輸不起的人,況且開學后,我發現禾已尋那家伙可憐得很,孤僻自閉,沒有朋友,比我可憐得多了……”
吳立新說著,臉上卻沒有一絲得意,以往高傲如孔雀地少年,此刻神情迷惘而充滿無助。
“我那天看到了他的笑容。”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表情一下子復雜起來。
“他在湖邊打著電話,臉上卻滿是刺眼地笑容,我很討厭,也很厭惡,他有這種笑……”
那天的禾已尋,就那樣矗立在陽光下,一手持著手機貼著耳邊,一手輕輕拂過湖邊那簇紫薇花時,透過陽光反射出來的,暖洋洋地笑容,真實,融合著幸福的味道,美好得不像話。那一刻的禾已尋,如同故事里走出來的男主人公,耀眼而令人心生向往。
“我很嫉妒。”
禾已尋那樣幸福的笑容毫無防備地闖入他的世界里,讓他震撼的同時,也忍不住……嫉妒。
“他明明是自卑的可憐蟲,憑什么能擁有那樣的……笑容呢?他沒有親人,沒有朋友,他什么都沒有,為什么還能這樣笑?”
他和他,明明都是那樣被拋棄的人……為什么禾已尋卻能擁有這樣幸福的笑容?
“我爸媽都不要我了,可是禾已尋不也一樣嗎?可是為什么……我和他,不是都沒有人要麼……”
他一遍又一遍地問著這個問題,然后再后來的某一天,再一次看到了那個笑得一臉燦爛地禾已尋,手提著一袋子蔬菜水果,打著電話撒嬌的樣子。
又是那樣的笑容,那樣毫無預兆地打入他心里,那一刻……他深深地痛恨起那種笑容起來。那頭名為嫉妒的魔鬼,正式洶涌而出。
“我從來都不知道那樣的微笑是要怎樣才能笑出來,我嘗試了很多遍,但都不是……”
都不是,禾已尋那樣幸福的味道。
“這不公平。”
他和他明明是同一種人。
“為什么他可以那樣笑,而我卻只能看著。”
從吳立新記事以來,父母總是忙碌的,家族里又是那樣緊張的關系,根本沒有什么親人真心待他。加上他的身份,身邊的人對他總是阿諛奉承,真心的又能又幾個?
他在別人眼里是豪橫跋扈、目中無人的富二代,可是誰又知道……那些,也只是他想吸引別人的關注的手段?
雖然幼稚,卻很有效……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