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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躲開一劫的女兵們小心翼翼地觀察地形靠過來，想要將倒在地上的三人扶起，然后借著月光，看到了那幅令她們落淚的畫面。
禾已醉滿身鮮血的，壓在了沐七砂身上，背上，早已鮮血淋淋。
“連長！”
“連長！”
“連長嗚嗚……”
“連長……”
一聲聲叫喚，證實了沐七砂的想法。
一股力量涌出，她將壓在她身上的禾已醉扶起身，然后扭到一旁，讓身下的女兵起身。
“連長……連長……”
那名女兵看到了她們的樣子，一瞬間就明白了過來。
在危急時刻，沐七砂就近原則救了她，但禾已醉就在沐七砂身邊……于是，救了沐七砂。
真像疊羅漢。
沐七砂想著，將禾已醉扶到自己懷里，讓她靠在自己身前，指尖忍不住顫抖地，緩緩抬起禾已醉垂下去的臉。
她的左眼已經被血液染紅了，無法看清眼前的世界，只剩下右眼分明。
“阿醉。”她低低叫了聲。
“嗯……”微不可覺的踹息，作為回應。
沐七砂眨眨眼，伸手抹了把左眼的血液，鮮血染著那迷彩油上，觸目驚心。
“阿七沒事真是……太好了……”
“嗯。謝謝阿醉。”
她點頭，想要擠出一抹笑，但卻是徒勞。
“阿七……該說謝謝的……是我……”
禾已醉染著血的手吃力的抬起，握住她的，努力微笑：
“謝謝阿七……讓我感受到……那么多年的陽光……”
“阿七那么的咳咳……溫暖……”
“可是……對不起……”
“阿七……要丟下你了……”
沐七砂僵住，看著她染血的笑容，腦袋一片空白。
“其實阿七……不是一個人……”
“阿七的姐姐……和爸爸媽媽……”
“還有我……”
“我們……都會……一直都在。”
握著沐七砂的手，有些松了，只是那人還在笑著。
“終于……救了阿七……好開心……”
“要……活下去……”
“阿七……”
“我……”
被握住的手，慢慢地，垂了下去。
沐七砂忽然覺得有些冷，刺骨寒心地冷。
“阿醉……”
她嚅嚅嘴，半響，才吐出一句話。
“阿醉你說什么？我……聽不見……”
只是已經下垂的手，已經緊緊閉上了的雙眼，那蒼白地唇瓣勾著淺淺的笑，那個人……已經睡下了。
一旁的女兵們都不說控制地紅著眼，淚流滿面，緩緩脫下鋼盔，舉起手，敬禮。
沐七砂緊緊抱著禾已醉，忽然覺得，自己的天空，一下子灰暗下來。
“阿醉，你起來。”
“阿醉，我只剩下你了！”
“阿醉，姐姐走了，爸爸媽媽也走了……”
“你……也要走了麼？”
今天一定是她的苦難日，不然怎么會一下子那么多人……離開她呢？
“阿醉……我是不是太壞了……”
“所以……你們太離開我？”
“阿醉……你看，過了這片樹林，我們就完成任務了，今年會立功的……”
“阿醉……你知道麼……我還沒告訴你，我爸爸媽媽的事情……”
沐七砂艱難地擠出一抹微笑，盡管里面蒼白而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