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天道不公，雨天強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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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都安靜。有誰可想出辦法了？”
阿濟格一發話，整個帥帳都安靜下來。
“王爺，奴才有一計。”
這個時候，趙天達身后，有一名漢軍將領主動站出來，跪俯在阿濟格跟前，諂媚的笑著，說道。
“說！”
“喳！”
“根據今天奴才在戰場上的觀察，發現明軍投射出來的霹靂彈，雖然爆炸后，殺傷面積很廣。
但他們也存在缺點，那就是這種霹靂彈的穿透力，并不是很強。
這些霹靂彈爆炸后，四射出去的鐵片和鐵釘，并不足以穿透我們穿著三層重甲的士卒，這就是我們的機會。
我們可以在攻城時，集中幾支穿三層重甲的精銳士卒，作為攻城核心。
而且，奴才還發現，用盾牌也可以擋住那些爆炸碎鐵片的沖擊。
我們可以給咱們攻城的將士，多分發盾牌。
讓他們在進攻時，發現那里有霹靂彈落下來，就感覺用盾牌擋在身前，對準那些霹靂彈所在的方向。
這樣，便可以有效控制明軍的霹靂彈，對我軍將士的殺傷。”
這名漢軍鑲紅旗的參領，說得很認真，這是都是他苦思冥想的，確實可以防備明軍的鐵殼雷。
“好，很好。這兩個辦法說的不錯。你叫什么名字？”
這個漢軍鑲紅旗將領講完之后，阿濟格贊賞的，說道。
“多謝王爺夸獎，奴才閻彬。”閻彬諂媚的笑著，說道。
“好，閻彬，你說的兩個辦法，對我軍都有用，本王現在賞賜你白銀百兩，奴仆五人。”
阿濟格大手一揮，便對這個漢軍鑲紅旗參領，進行了一番厚賞，讓閻彬興奮的同時，也讓其他清軍將領眼紅。
阿濟格這么做，當然就是故意刺激后面那些清軍將領，鼓勵他們也踴躍發言，講講自己想到的辦法。
這個時候，旁邊的豪格望了一眼阿濟格，對于他這么做，也很贊同。
“我的這個十二叔，也不是完全一直糊涂嘛，也有聰明的時候。”豪格在心里想道。
“王爺，奴才也有一計。
奴才觀察今日下午天氣，烏云匯聚，明后日或許會有大雨。
到時候，我們可以趁著下雨時，進攻雁門關。
到那時候，明軍的火銃和霹靂彈，都會失效。”
很快，又有一個清軍將領站出來，說道。
“嗯，這倒也是個辦法，只要明軍沒了火器，尤其是那種霹靂彈，我大清勇士只要登上城墻，便足以站穩腳跟。
很好，你確定明后兩日，必有大雨嗎？”
阿濟格此時眼睛陰冷的盯著前面那個清軍將領，冷聲問道。
“這個八九不離十吧！”
這個漢軍鑲紅旗的將領，被阿濟格這么盯著，冷聲質問，也是備受壓力，支支吾吾的說道。
其實，他也是根據自己以往的經驗，發現今日雁門關一道天氣陰沉，似有下雨的征召。
可是，明末這幾年，大明北方有時候半年都不下雨，所以此時這個清軍將領，也不敢十分保證的說明后天一定有雨。
“很好，如果明后天真有雨，本王也賞賜你白銀百兩，奴仆三人；但要是沒雨，你就親自帶人攻城吧！”
阿濟格最后瞥了一眼那個漢軍鑲紅旗將軍，隨意的說道。
“是，奴才遵命。”
這一刻，這個漢軍鑲紅旗將領也是一臉苦色，心里保佑老天一定要下雨啊！
周圍其他漢軍將領們，看到這個將領的下場，也全都在心里嘀咕：這賞賜果然不是好拿的啊！
但很快，到了下半夜，天色還沒亮起時，雁門關這里還真就下起了雨。
此時已經是深秋了，雨水打在人身上冰涼冰涼的。
“大帥，你怎么起來了？”
今夜負責執勤的戚威，望著從關內屋子走上城墻的盧象升，開口問道。
“聽到雨水就醒來了，睡不著，便出來看看，今夜無事吧？”
盧象升走到戚威跟前，問道。
“無事，就是這大雨來的太不是時候了？”
“是啊，這場突來的大雨，確實打亂了我們的部署。”盧象升嘆息著說道。
“卑職擔心，天亮之后，韃子會借助雨天攻城，到那時候咱們將士手里的火銃和霹靂彈。基本上就會失去作用的。
所以，卑職希望回代州一趟，將手下的火槍兵帶過來。
卑職麾下的火槍兵，雖然也懼怕雨水，但就算是雨天，也能勉強保持正常射擊。”
戚威看著今夜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雨，心里不由得發慌。
他參與了昨日的守關之戰，可是親眼見識過清兵的悍勇，和明軍這邊的孱弱。
如果失去了火銃，特別是鐵殼雷后，明軍只與清兵對拼冷兵器，戚威感覺雁門關的這些明軍，還真拼不過。
所以，這個時候戚威想返回代州，將五千白龍軍和五千城防軍帶來，關鍵時候可以接替明軍守關。
“有這個必要嗎？天亮之后，本帥命人回代州調集的一萬人馬，差不多也就能到了。
即便是雨天霹靂彈失效，雁門關上到時足有兩萬余人，韃子應該攻不進來的。”
對于戚威的擔憂，盧象升覺得有些過度緊張了。
同時，沒等戚威回話，盧象升又自顧自的說道：“你說，你們那位李爵爺，要是將你們手里的那種燧發槍，也提供給朝廷。
我們守關的將士要是能裝備上，還需要你回去調兵嗎？”
燧發槍的秘密，早就不可能瞞住了。
朝廷和盧象升曾經多次向李子霄要求，讓他提供燧發槍給朝廷，但都被李子霄拒絕了。
為此，崇禎氣的都拍了桌子。
大明朝廷只能和韃子一樣，通過其他渠道，從李子霄那邊搞來燧發槍。
其實此時李子霄手里的燧發槍，不僅被韃子得到，大明朝廷也已經得到了幾支，正在拆解研究后制造，暫時無法大規模裝備明軍。
而這一次，李子霄更是大方的派戚威，率領數千火槍兵，跟隨盧象升入山西作戰。
就是因為李子霄已經知道了這一點，朝廷已經得到燧發槍，他也不需要繼續藏著掖著了。
再者說，李子霄手里的兵工廠研制的新式火槍，也有了新的進展，用不了多久白龍軍或許就要淘汰燧發槍，更換新式火槍了。
所以，這個時候李子霄就在想著，如何讓自己手里的燧發槍，在最后時刻，為他賺取更大利益。
這一次，李子霄讓戚威相助盧象升，入山西對抗韃子，還是想趁機讓盧象升親眼見識燧發槍的厲害。
等這一戰打完后，李子霄便準備開放對明軍出售燧發槍了。
到時候，就算朝廷火器局能夠制造燧發槍了，可他們制造的成本，絕對會打過李子霄這邊很多。
光是其中的貪墨和克扣，就得是一大筆銀子，對于朝廷火器局什么德行，李子霄比盧象升更清楚。
這也是為什么，明明此時朝廷火器局也能夠制造霹靂彈這種武器，他卻還要從李子霄這邊購買呢？
無法就是各實惠嘛，盧象升好不容易從崇禎哪兒要出一點銀子，當然要花最少的錢，弄到更多更好的準備了。
這一點，盧象升從朝廷這邊是得不到的，反而從李子霄這邊買，更劃算。
李子霄心里的小算盤，估計盧象升是想不到的。
這個時候，旁邊的戚威聽到盧象升，這明顯有著責怪李子霄意思的話語，他當然知道不是他該去討論的。
所以，戚威直接無視盧象升的這番話，繼續說道：“大帥，雁門關太重要了，咱們再怎么謹慎也不為過。
卑職還是想回代州，帶我的人馬過來。”
“好吧，既然你堅持如此，你天亮后便返回代州吧。
順便過來的時候，將本帥留在代州的一萬套棉衣帶過來。
這場大雨一下，天氣冷了好多，將士們還都穿著單薄的衣服，被雨一淋，很容易凍著，病倒的。”
盧象升叮囑戚威，說道。
“大帥，一萬棉衣也不夠啊！”
戚威率領的一萬人馬，他們是不需要棉衣的，因為他們本來就是穿著棉衣過來的。
十月份的山西，早已經很冷了，在戚威率軍過來時，他們一萬人馬就已經全部換裝了棉衣。
為了打這一仗，李子霄準備足夠重復，不僅戚威這一萬人馬已經換裝棉衣，就連此時在濟南這邊，李子霄手里的五萬多人馬，也全都換裝了棉衣。
韃子大軍這邊，就更不用說了。
他們本就生活著關外，常年備有棉衣，而像明軍這邊，絕大多數將士，此時還穿著單薄的衣服呢。
能穿上棉衣的，全都是當了很多年的老兵，他們穿的也全都是幾年前留下的老舊棉衣。
對于朝廷來說，他們已經好多年，不曾給這里的明軍將士換裝了。
而這些新組建的明軍將士，因為組建時是春季，根本不需要棉衣，朝廷也根本就沒準備，沒錢啊！
這一萬棉衣，還是盧象升離開京師之前，用掉崇禎給他下撥的數萬兩銀子，特意準備的。
雖然相對于他手下六萬人馬來說，一萬套棉衣根本不夠用，可他也沒辦法。
這兩日，在雁門關與韃子激戰，不管是戰死的清兵，還是陣亡的明軍，他們身上的棉衣和甲胄，都會被明軍扒下來。
“本帥已經傳令給太原府了，責令他們在半個月內，籌集五萬套棉衣送來。”
“那好，大帥，卑職不等天亮了，這就準備走。”
盧象升看著戚威果決的眼神，點點頭道：“好吧，你去吧，路上小心，速去速回。”
“是，大帥。”
隨即，戚威便帶著幾名隨從，連夜離開雁門關，朝著代州而去。
一個來時辰后，天色漸漸亮起，但雨勢卻絲毫沒有減弱。
“今年山西夏季大旱兩個月，賊老天都沒下一滴雨，多少百姓顆粒無收，被迫賣兒賣女。
現在倒下起雨來了，天道不公啊！”
相比盧象升這邊的氣憤，關外韃子大營里，阿濟格卻高興的不得了。
“哈哈，這天還真下雨了啊！果然天佑我大清啊！
昨天說會下雨的那個奴才呢，本王言而有信，命人賞賜他白銀百兩，奴仆三人，黃馬褂一件。”
“十二叔說的沒錯，天佑我大清，大明氣數盡了。”旁邊的豪格也笑著說道。
“傳本帥命令，半個時辰后攻關，這次一定要攻下雁門關。
派人去告訴白澤和趙天達兩人，今天都不許給本帥保留實力了，全軍壓上，一定要破關。”
阿濟格徹底興奮了，下達了全軍總攻雁門關的命令。
嗚嗚嗚！
很快，關外沉悶的號角聲響起，那是韃子進攻的號角聲。
隨即，一隊隊漢軍鑲藍和鑲紅兩旗的清兵，一個個推著盾車，抬著云梯，推著樓車，逼近雁門關。
只不過，這一次這些樓車上，搭載的不再是火銃手了，而是那些箭術很準的蒙古弓箭手。
這些弓箭手站在樓車上，與雁門關城墻齊平后，可以對關上明軍士卒，進行平射，這對箭術要求很高。
所以，這些樓車上的弓箭手，多為蒙古人，要不就是韃子的弓箭手，沒有漢軍兩旗的弓箭手。
漢軍鑲紅和鑲藍兩旗的弓箭手，則繼續留在城墻上，對著雁門關城墻上進行拋射。
反正拋射主要講究射速和數量，不需要什么準頭，對于這些箭術不怎樣的漢軍清兵來說，比較合適的。
砰砰砰！
一陣炮響，韃子的火炮還是進行了轟擊，但是響聲明顯沒有昨天多了，很多火炮引線都受潮，無法點燃。
而一通炮擊結束后，韃子的火炮就沒再響起過，顯然不能繼續開火了。
明軍這邊情況也很糟糕，由于明軍大量裝備的還是火繩槍，在這種雨天里，他們的火繩根本無法持續保證點燃狀態，基本上無法正常射擊。
而鐵殼雷也如此，點燃引線拋出去的鐵殼雷，有九成多都會被雨水打濕，引線熄滅，無法爆炸。
只有極少數鐵殼雷，能僥幸爆炸，這已經基本上沒作用了。
“讓將士們到各自的防守位置上，預備隊在關內等著，隨時準備頂上去。
今天將會是一場苦戰，告訴將士們，一定要守住，絕不能讓韃子攻上來。
本帥會和你們戰斗在一起，絕不會私自逃走。”
看到韃子進攻了，一隊隊明軍士卒迅速從關內房屋里沖出來，盧象升大聲呼喊著，鼓舞士氣。
而這些明軍士卒，大多數都還穿著單薄衣服，外面套著一層甲胄，冰冷的雨水，透過他們甲胄縫隙，打濕他們里面的衣服。
讓他們一個個被凍得瑟瑟發抖，但他們還是各就各位，舉著長刀，等到敵人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