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作者：云下飛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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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6敲山震虎，逼虎自退
這一戰，李子霄不僅僅是要解救出被圍困在緱氏山的戚威，更重要的是，吃掉宋獻策手里這五萬賊軍。
如此一來，沒了宋獻策這五萬賊軍，在后方牽制他們，接下來白龍軍便可以隨意出擊，捅李自成的菊花了。
所以，李子霄對于這一戰，他不可能放走太多賊兵。
否則，這些賊兵重新被李自成派人收攏，這些可都是經過訓練的老賊兵，休整一段時間，便可重新恢復戰力。
李子霄要的結果，要不是殲滅，要不就是俘虜，盡可能的消滅賊軍的有生力量，便于他們接下來掌控局面。
霍剛率領兩隊飛羽騎兵走了，韓銅繼續對那個騎兵斥候問道：“可知宋獻策那狗賊，朝那里逃竄了？”
“將軍，宋獻策那狗賊，帶著一部殘兵，正朝著東南方向，向少室山那邊逃竄，咱們抄近路，倒是可以在羅隱谷那邊截住他們。”
那個斥候說道。
“好，所有人聽令，跟我去截殺賊將宋獻策，大將軍說了，取賊將宋獻策人頭者，官升三級，賞百金。”
“嗷嗷嗷！”
韓銅的話剛說完，后面的一隊飛羽騎兵將士們，一個個都激動的叫喊起來。
“出發！”
轟隆隆！
韓銅率領著這數百飛羽騎兵，由那名斥候帶路，朝著東南方向趕去，他們要去截殺宋獻策。
這一邊，雖然宋獻策敗逃了，但是跟隨他逃走的賊兵，數量并不多，還有很多賊兵此時已經在這片混亂的戰場上。
而隨著戚威率部的殺到，加上宋獻策的敗逃，讓留在戰場上的賊兵，一個個徹底喪失了繼續戰斗下去的決心。
隨著白龍軍將士們，大聲喊出‘放下武器，降者不殺’的口號后，那些賊兵毫不猶豫的便放下了武器。
“大將軍，戚威前來領罪。”
李子霄騎馬站在陣中沒動，而趕過來的戚威，則過來叩拜道。
“李過也前來領罪。”李過也走過來，跪地請罪。
畢竟，這一次要不是他們兩人領軍，中了宋獻策的詭計，被包圍在緱氏山上，也就不會有李子霄冒險親自帶兵前來解救了。
“你們兩人起來吧，你們能在包圍半月之久，依舊堅守著，為我率領將士們，爭取了足夠多的時間進行布局。
才得以一舉殲滅宋獻策所部賊兵，剛才你們也趕來的還算及時，你們也算是功過相抵了，不用跪著了，起來吧！”
李子霄語氣平靜的說道。
“多謝大將軍。”
聽到李子霄的話，這樣的結果，也在戚威和李過兩人的預料之中，李子霄這個時候不可能懲處他們兩人的。
因為接下來，隨著宋獻策的大敗，李自成東進開封的整條后路，就等于全部暴露在白龍軍的攻擊范圍之內。
以他們兩人對李子霄的了解，李子霄絕不會放過這么好的機會，定然會抄李自成進攻開封大軍后路的。
“戚威，你下去吧，盡快控制戰場局勢，將俘虜的賊兵押解到一處，打掃戰場，準備返回汝州城！”
李子霄對著兩人擺擺手，說道。
“是，屬下這就去安排。”戚威說道。
戚威走后，李過也站起來，恭敬的站在那里，等待李子霄開口。
李過相信，李子霄這個時候把他留下，定然是有原因的。
“李過啊，你說李自成如果聽到宋獻策大敗的消息，會不會被氣吐血啊！”
李子霄下了馬，走到李過跟前，笑著問道。
“大將軍，估計闖賊做夢都不會想到，他手下的悍將宋獻策，手握五萬賊兵，還能被咱們擊敗。
如果闖賊聽到這個消息，估計第一時間不是憤怒，而是驚愕吧！”李過微笑著回道。
“哈哈，是啊，李自成這次要有麻煩了，開封府是本將軍看中的，誰都不能染指。
既然李自成不知死活，敢打開封的主意，我不介意斬下他一條手臂，給他長長記性。”
李子霄冷聲說道。
對于李子霄早就將開封視為禁臠的事情，李過一開始就是知道的。
這個時候，他聽完李子霄的話后，微微一笑，說道：“確實，此時整個中原都被打爛了。
整個陜西，湖廣以北，河南以西，這些年多次經歷戰火，屢次遭受賊寇們的洗劫，早就沒多少油水了。
闖賊的賊寇大軍，又不事生產，他要想繼續壯大手里的隊伍，就只能選擇更加富饒的地方進行劫掠。
而開封府無疑是此時最適合李自成進攻的地方，開封府富庶，一旦打下開封，絕對不比打下西安差。
為了防備咱們，闖賊這才留下手下大將宋獻策，給我和戚將軍設計，將我們圍困，想一口吃掉，解除李自成的后顧之憂。
可惜，闖賊怎么也不會想到，大將軍關鍵時刻回來了，以少勝多，反而一戰殲滅宋獻策五萬賊軍。
此戰之后，闖賊東進開封的后路，基本上隨時都可以被咱們截斷，到時候他們就會被圍困在開封府境內。
開封府境內，可不比河南府，這些年來基本上沒遭遇賊寇，所有的城池全部掌握的官軍手里。
一旦我們堵死他們的后路，闖賊就只有兩個現在，要不反身朝我們殺回來，重新打通他們的后路。
要不然，就繼續強攻開封，如果能打下開封，他們便可就地壯大實力，我們切斷他們后路之威脅，也就不攻自破了。
可一旦闖賊在開封進攻失利，那么又斷了后路的他們，還真有可能面臨被徹底圍殲的危險。
可以說，如果大將軍接下來，真的選擇率軍斷掉闖賊的后路，那么闖賊這次真有被圍殲的可能。
開封府境內，可不是陜西，這里可沒有大山讓他鉆。”
李過越說眼睛越亮，他發現隨著緱氏山一戰，李子霄大獲全勝，使得瞬間整個局勢的主動權，重新倒向了白龍軍這一邊。
“你分析的一點沒錯。”
李子霄聽完李過的分析后，點點頭說道。
李子霄不得不承認，李過確實是個人人才，對于此時局勢的分析十分清晰，一針見血，說出的話，完全和李子霄所想的一樣。
但隨即李子霄又話鋒一轉，繼續說道：“不過，你可知道，我并沒有打算真的要消滅闖賊。
此時李自成所率領的賊軍存在，對我來說，還是有用的，我要的只不過是讓其退出開封府而已。
所以，徹底斷掉李自成的退路，逼的他孤注一擲進攻開封城，一旦真讓他打下開封，那咱們可就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是屬下考慮不周。”
聽完李子霄的話，李過的想起來，眼前的李子霄可不是大明的愚忠之臣，而是一個心懷野心，有意取大明而代之的梟雄。
李子霄優先考慮的是自己的利益，對于李子霄來說，此時的大明和闖賊，幾乎沒什么兩樣。
之前李子霄對于李自成進攻西安，視而不見，那是因為李自成打下西安，對李子霄有益。
而隨著李自成要進攻開封，李子霄轉眼就成了大明忠臣，要剿滅闖賊，其實是因為李自成動了李子霄禁臠。
這也讓李過在心里暗暗告誡自己，日后要揣摩李子霄的心思，一定要站好立場。
“那你繼續說說，我們接下來敢怎么行動呢？”李子霄再次對李過問道。
有了剛才的教訓，這次李過考慮的更全面了，他站在李子霄的立場上思考。
最后，李過謹慎的說道：“大將軍，此戰獲勝，咱們士氣高昂，局勢更是對咱們有利，接下來咱們自然是要主動出擊了。
而咱們進攻的目標，無非只有兩個，一是滎陽，因為占領滎陽，就切斷了李自成的后路。
另外一個目標就是攻取西安。”
“恩，那你說，咱們是打滎陽，還是打西安呢？”李子霄轉過臉，盯著李過，臉上帶著笑意，問道。
面對李子霄一而再的詢問，李過此時感覺腦門直冒熱汗，他知道李子霄這是在考較他。
李過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心里快速思考，最后眼睛一亮，臉上也重新露出自信。
他對著李子霄拱手微微一拜，聲音洪亮的說道：“屬下以為，我們應該打西安。”
李子霄聽后，臉上的笑意更濃了，故意用疑惑的語氣問道：“哦？為什么要打西安？而不是滎陽呢。
按說西安一座被闖賊鏟了一層地皮的城池，打下來也沒什么用，何不打滎陽，那可是闖賊的后路。”
這個時候的李過，心里早就想通了，聽到李子霄這番話，他微微一笑，恢復了往日的自信，一字一句的說道：“敲山震虎，逼虎自退！”
“哈哈，很好，看來你全想明白了，這樣也好，如此一來，接下來你配合戚威，足以掌控河南的局勢了，我也可以放心的回徐州了。”
聽到李過的這八個字，李子霄哈哈一笑，說道。
此時，對白龍軍來說，看上去打西安，根本就是個雞肋。
因為，即便是白龍軍打下西安，不用想，也不可能長期守住，一旦李自成率軍回頭，他們還得放棄。
而且，之前剛剛被李自成搜刮完的西安，白龍軍去了，也搜刮不出多少油水，有無法長期占據，那怎么能和現在的滎陽相比。
要知道，此時的滎陽，不僅是扼守李自成退路的要城，同樣也是此時李自成的糧倉。
一旦打下滎陽，就真想李過剛才所說的那樣，關門打狗，將闖賊大軍‘鎖’在了開封府境內。
同樣，隨著從各地開赴開封的眾多官軍到位，那還真有可能，將闖賊大軍一網打盡。
可是，徹底消滅李自成，可不是李子霄想看到的。
而且，到時候李自成要想撤退，要進攻的第一個目標，就是奪回滎陽，勢必和他們白龍軍死磕。
緱氏山一戰后，李子霄雖然獲勝，可是汝州城的白龍軍也是損失不小。
這種情況下，哪怕白龍軍士氣高昂，也絕不可和闖賊主力大軍死磕，而打下滎陽，這不就是逼著李自成回過頭來，和白龍軍死磕嘛！
如果，李子霄此時是一個對大明朝，忠心耿耿的大忠臣，或許選擇攻陷滎陽，是最最合適的選擇。
可惜，李子霄他不是，對于李子霄來說，此時打下西安這個雞肋，反而是最合適的。
只要白龍軍打下西安，就等于給李自成敲響警鐘，勢必會引起李自成的警惕，擔心白龍軍抄他后路。
那個時候李自成絕對不敢，繼續在開封城下死磕了，開封城之危自解，也能讓李自成的大軍繼續保存。
因為，接下來李子霄不會繼續待在汝州城，他必須有一個清晰明白，接下來他們該干什么的人，留在汝州城。
保證他們接下來，不再會犯戰略性的錯誤，以至于搞砸了河南的局勢，這才有了李子霄對李過的這次詢問對話。
好在，最后李過還是沒有讓李子霄失望，清楚的洞悉了李子霄的心思，理解了李子霄的真正意圖，知道了李子霄想要的是什么。
“大將軍是要回徐州？什么時候走？難道接下來河南的戰事，大將軍不管了？”
李過聽到李子霄的話后，也是微微一驚，他本以為李子霄接下來，會留在汝州城指揮河南戰事。
畢竟，這個時候雖然宋獻策五萬賊軍被滅，可是李自成手里還有七八萬賊軍，接下來的戰事搞不好，才剛剛開始而已。
這個時候，李子霄竟然要走，讓李過沒有想到。
“恩，接下來我會返回汝州城，過段時間就走，接下來河南的戰事，還得由你和戚威處理。
剛才聽你說的話，說明你已經明白我的意思，知道接下來咱們白龍軍在河南該扮演什么角色了。
如此一來，我離開也就放心多了。河南，接下來就交給你和戚威了，緱氏山之錯，不可犯第二次。”
李子霄最后對李過告誡說道。
“是，大將軍放心，我們會吸收這次的教訓，絕不會再犯。
接下來屬下會輔佐戚將軍，掌控好河南局勢的，不會讓李自成如愿打下開封的。”李過語氣果決的說道。
“恩。”李子霄點點頭，沒再說什么。
而且李子霄其實也知道，歷史上李自成三次強攻開封，都不曾打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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