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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1給鄭芝龍挖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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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霄笑了笑說道：“朝廷放開海禁，暫時在揚州設立市舶司試點，未來或許會在其他沿海港口城市推行。
至少本官知道，未來朝廷只會管理港口，在港口收取關稅，這是朝廷的職責，沒人可以代替。”
李子霄的這一番話，讓鄭芝龍臉色微沉，那也就意味著，日后朝廷恐怕也會在泉州等地設立市舶司，收取關稅。
這等于朝廷要拿回海上貿易的主動權了，鄭家渾水摸魚的機會，就少了很多。
李子霄看到鄭芝龍臉色不好看，繼續說道：“鄭大人放心，飯要一口口的吃，朝廷全面放開海禁，在東南沿海再設市舶司，也是需要時間的。
再說，鄭大人你想想看，朝廷以后要是全面開放海禁，大力支持海上貿易。
以后你們鄭家再繼續做海貿，再不用摭摭掩掩的了，也不用費盡心心機，去賄賂地方官員，不用擔憂會有官員敲詐勒索了。”
隨著李子霄的話，鄭芝龍的臉色好看了一些，繼續認真聽著李子霄說下去。
要知道，此時大明實行海禁，鄭家在東南沿海做海貿，其實算是違法的，而且他們也一直都是暗地里偷偷進行。
這其中，就少不了他們每年都要花費大筆銀子，買通和賄賂當地官員，對于他們做海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而且，鄭家的海貿，此時也僅僅局限于福建沿海一帶，甚至他們連浙江、廣州的港口，都無法停泊。
畢竟那些地方，可都不是鄭家的勢力范圍。
如此說來，朝廷全面放開海禁，一定程度上，其實對他們也是有好處的。
“鄭大人，今后咱們大明的海貿，真要是全面放開，那么以鄭家的實力，必然是整個大明海商中，最大的了。
你們鄭家光明正大做最大的海商，難道不會讓你們的海上貿易，獲利更多嗎？
鄭大人，海上貿易的紅利，到底有多大，咱們都心知肚明，就不用我跟鄭大人挑明了吧。”
李子霄喝了一口茶，讓鄭芝龍消化一下，剛才他所說的話，然后繼續說道：“再說了，鄭大人，以后如果朝廷真在泉州設立市舶司。
到那時候，以鄭大人的手段，想要掌控泉州市舶司，應該不難吧。”李子霄這話說的，就更大膽了。
讓鄭芝龍不由得多看了李子霄一眼，趕緊強調道：“到時候，本官一定會遵從圣上的旨意。”
對此，李子霄只是微微一笑，心道：你就嘴上說的好聽，到時候你要是不將泉州市舶司掌控在手，老子跟你姓。
看到李子霄那敷衍的微笑，鄭芝龍也知道李子霄是不相信他這話的，尷尬的一笑，開口問道：“李大人確定，到時候朝廷真的會在泉州設立市舶司嗎？”
鄭芝龍此時在心里，已經有點讓李子霄說心動了，如果真的能掌控一處市舶司，還能正大光明的進行海上貿易。
鄭芝龍相信，他憑借此時鄭氏集團的海上實力，絕對能夠做成大明第一海商，沒人能夠超越。
單單是這個‘大明第一海商’，就讓鄭芝龍無比心動，再也不需要偷偷摸摸的干了。
“至少在我給圣上上書的奏折中，泉州會是第二批設立市舶司的港口城市。”李子霄間接的回答道。
“哈哈，那就拜托將軍了，本官以茶代酒，敬將軍一杯，你這個朋友，本官交定了。”
鄭芝龍端起手里的茶杯，對著李子霄說道。
李子霄看到鄭芝龍此時高興的模樣，喝了一口茶，繼續蠱惑道：“隨著朝廷放開海禁，海貿會更加繁榮，海貿也將從無序變為有序。
到時候，朝廷只會負責管理港口，只要海商出海后，在海上的安全，還不是依然需要鄭大人的海上艦隊來保護嘛！
要不然，海上那些海盜，還有紅毛鬼還不得攻擊那些商船啊！
如此一來，朝廷在港口收關稅，你們鄭氏集團在海上繼續收保護費，豈不是雙贏！”
聽完李子霄這一番話，鄭芝龍不由得訕笑。
他們在海上對商船收保護費的事情，竟然就被李子霄這樣直接說出來。
鄭芝龍臉皮再厚，也是有點不好意思的，但鄭芝龍不得不承認，李子霄說的和他剛才在心里想的，簡直一模一樣。
本來，他對朝廷設立市舶司，在港口收取關稅，還有點抵觸，以為是損害了鄭家的利益。
但鄭芝龍仔細一想，似乎并不是這么一回事，朝廷在港口收稅，他們完全可以在海上收保護費嘛！
兩者并不沖突，那些海商出海之后，想要避免遭到海盜和紅毛鬼的打劫，就只能依靠他們鄭家艦隊保護。
在這方面，那些海商沒有絲毫選擇的余地，因為此時大明，除了他們鄭家艦隊外，就連朝廷都在海上保護不了他們。
鄭芝龍再一想，隨著朝廷放開海禁，未來海商也會越來越多，他們鄭家收取的保護費，豈不是同樣會更多。
鄭芝龍如此一想，朝廷設立市舶司，對于他們鄭家來說，利大于弊啊！
鄭家現在做的海上貿易，實際上都是轉口貿易。
他們從福建沿海，收取國內的出口商品，然后運到臺灣賣給荷蘭人，荷蘭人再運到日本去賣，或者運到南亞的巴達維亞出售，賺取豐厚利潤。
而此時，葡萄牙人還占據著澳門，甚至還把持著大明的出口商品，其它各國不得插手。
以前鄭芝龍等華夏海商，是沒有權利可以把商品出口的，他們一直以來做海貿，其實都是非法的。
一切都是因為明朝皇帝，讓那些朝廷官員搞出來一個海禁，但卻不對澳門的葡萄牙人生效。
這就相當于使得澳門的葡萄牙人，獨占了大明的出口權。
也就說，此時在掌控大明名正言順出口權的，竟然是一群葡萄牙人，這真是無比的荒謬。
當然，大明的海禁是對荷蘭、西班牙人有效，這個時候像荷蘭和西班牙的商人，都無法到大明進行貿易。
從這方面，不得不說，葡萄牙人在澳門占盡了大明的便宜。
不過，以鄭芝龍為首的華夏東南沿海的海商，出于對海上貿易巨大紅利的誘惑，一直以來暗地里從未停止過海貿。
但不管怎么說，隨著朝廷這次開放海禁，設立市舶司，像李子霄所說的一樣，他們就可以堂堂正正的做海貿。
而且還可以將海貿做的更大，不再讓澳門的葡萄牙人獨享獨家出口權。
“不過，到時候就怕澳門的葡萄牙人會心有不甘，到時候他們多半會在海上搞事，那時候就得仰望鄭家艦隊保護大明海疆的安全了。”
“沒問題，別人怕那些紅毛鬼，本官可不怕，夷州上的紅毛鬼，可比澳門那些紅毛鬼強大多，還不是被本官在海上打敗了。
只要澳門那些紅毛鬼敢來搗亂，本官就必將讓他們知道我鄭家艦隊的厲害，我鄭家誓死捍衛我大明海疆。”
這個時候鄭芝龍無比霸氣的說道，人家確實有這個底氣。
李子霄這也是在給鄭家挖坑，等到海禁結束之后，李子霄敢保證，澳門的葡萄牙人一定會鬧事。
到時候，鄭家艦隊想要護住東海海道，繼續對那些海商收取保護費，勢必就得與鬧事的葡萄牙人開戰。
那時候，鄭家艦隊和葡萄牙人開戰，正好符合李子霄削弱鄭家的計劃。
他可沒打算讓鄭家一直做大下去，哪怕鄭家對他威脅不大，但也要防患于未然。
而且，李子霄日后也是要對那些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荷蘭人下手的，甚至到時候南洋他也要染指的。
那些都是大明的附屬，豈能讓這些西方人染指，可惜此時李子霄手里水軍還未成型，要想形成戰斗力，估計需要數年時間。
無奈，李子霄此時只能提前布局，先借助鄭家的力量，削弱荷蘭人和葡萄牙人，同時抑制鄭家的發展。
等到李子霄自己的水軍發展起來，他的選擇就可以很多了。
“鄭大人，據我所知現在日本人已經閉關鎖國，不再對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貿易，只有你們鄭家和荷蘭人可以與日本人貿易。
而此時，盤踞著夷州南部的荷蘭紅毛鬼，已經在那里建城扎下了根，也是他們對日本貿易重要的中轉站，是不是？”
鄭芝龍不知道李子霄要說什么，疑惑的看向他，想了一會兒，還是點頭，畢竟這種事瞞不住的。
“如此一來，鄭大人，你可就要小心此時盤踞在夷州的這些荷蘭紅毛鬼了。”
“此話怎講？”
“如果李某所料不錯，朝廷真的要是全面開放海禁，夷州的紅毛鬼必將希望到我大明通商。
那時候，他們怎么可能任用你們鄭家，掌控此時的東南的海上通道呢，這些紅毛鬼窺伺東南海上的控制權，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上次，他們被鄭大人打敗，這段時間一直都在養精蓄銳，一旦他們得到朝廷全面放開海禁的消息后，估計……”
說道這里，李子霄就沒再說下去，他相信鄭芝龍也就明白了。
果然，鄭芝龍的臉色此時立馬就變了，一拍桌子，怒吼道：“他們敢！”
但實際上，鄭芝龍在心里已經相信了李子霄的推測，荷蘭人確實一直不甘心上次敗給鄭芝龍。
這段時間，又有不少荷蘭人抵達夷州南部的普羅民遮城，還帶來了新的火炮和戰船，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了。
要是等他們得到朝廷開放海禁的消息，這就等于讓他們獲得大明的市場了。
他們絕對會瘋狂的，到時候他們之間的戰爭，估計是不可避免了。
“李大人，朝廷合適會全部全面放開海禁，我還有多長時間？”
鄭芝龍這個時候，鄭重的對李子霄問道。
這個時候，朝廷只是在揚州設立市舶司，宣布開放海禁。
但并沒有全部開放，如果全部開放，那時候可就不止在揚州一地設立市舶司了。
“估計一兩年之后吧，畢竟步子不能邁的太大，圣上似乎是這個意思。”
李子霄這個時候當了一次神棍，這個時間完全是他自己胡編的，崇禎只是初步贊同了李子霄在揚州設立市舶司，開放海禁。
至于要不要全面開放海禁，崇禎可并沒有下達過詔書。
“一兩年時間，或許足夠了！”鄭芝龍聽后，沉思著說道。
李子霄知道自己的話，說到這里就行了，至于鄭芝龍回去，會不會真的對荷蘭人開戰，他也只能看著了。
但此時李子霄看到鄭芝龍這副模樣，他猜測自己這番話起了效果。
如果鄭家真的和荷蘭人開戰，李子霄絕對是樂于看到的。
“今日聽將軍一番話，果然讓本官茅塞頓開，只要李大人承諾，在朝廷在泉州設立市舶司之前。
揚州市舶司不插手我福建一帶海商的緝私，征稅等事務，有什么希望幫助的，李大人盡管開口，本官一定全力以赴。”
這個時候，鄭芝龍該聽的都聽完了，算是被李子霄說服了，此時他開出了自己條件。
那就是讓李子霄不得借助揚州市舶司的名義，干涉他們福建一帶的海商，福建早就已經被鄭芝龍看成了他的自家地盤，不許人染指。
聽完鄭芝龍的話后，李子霄在心里冷笑：他真的從未想過，讓揚州市舶司對福建海商下手，實在是他此時沒這個實力。
雖然有大義在手，可是到時候他真的下令，人家就是不執行，李子霄也一點辦法都沒有，反而弄得大家都不高興。
所以，這個時候李子霄毫不猶豫的答應道：“鄭大人這個要求，我李某答應了。”
哪怕李子霄此時只是暫代揚州市舶司的事務，隨后崇禎還會派人接替他，可是只要在揚州，此時誰來了都一樣。
只要他李子霄不支持揚州市舶司的工作，誰來了都無法掌控局面，鄭芝龍此時也明白這一點，所以他才要李子霄的承諾。
“李某也沒多少要求，就是希望組織一支船隊，到日本和南洋一帶貿易，希望到時候鄭家艦隊可以在還是保護他們的安全。”
李子霄繼續說道，他沒有獅子大張嘴，畢竟鄭芝龍此人不好糊弄，要是此時李子霄漫天要價，只會弄僵兩人的關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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