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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木森水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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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的？咋的？你們這是要干啥？”鄭家強嘴上喊著，卻不敢往前走一步。
“鄭家強！你少在這里裝二球！我們是來要人的！”張大虎手里拿著一根扁擔對鄭家強威脅道。
鄭家強那是真見過張大虎的蠻橫，一句話不敢接，跟王八似的把一顆頭縮了回去。
“張大虎！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疼是不是？”
忽然一個強而有力的聲音從人群里發出，張大虎聽著這熟悉的聲音頓時就一個哆嗦。周圍的村民紛紛讓開一條路，一個人昂首挺胸地就走了出來正是——凌飛！
“張大虎，之前我怎么說的？”凌飛一步步走近張大虎，絲毫不懼怕周圍清泉溝拿著鋤頭扁擔的村民。
張大虎看著凌飛跟耗子見了貓一樣，兩個腿活像是得了風濕，擺子打個不停，一個不注意就可能軟得跪下來。
“姐，這人是誰？那個張大虎好像特別畏懼他。”站在白蘭身后的杜嬋娟對白蘭問道。
白蘭微微一笑說道，“妹子你模樣好看，聲音也好聽。那人就是咱們村的能人，有他在你可就瞅好了吧。”
能人？這個小山村能藏著什么樣的能人？杜嬋娟心里泛著疑問，不由自主地就把全部注意力放在了凌飛身上。
“去去去！滾一邊去！你還沖前頭，一個飛子就給你嚇到了？白瞎了你身上一百多斤肉！”張大虎身后的一個精干結實的中年男人伸手就把張大虎給攘開了，站在凌飛面上上下下地看了看凌飛說道，“飛子，我聽大虎說過你不簡單。不過今天我丑話說在前頭，誰敢攔著我，我就讓誰趴地上吃我鞋底泥！”
“這地瓜冒出藤來也得有根，你是哪鉆出來的？”凌飛看著精干的男人問道，他從體格上就能判斷眼前的這人不是張大虎一類的人，可能還真有兩下子。
“清泉溝王壯，這十里八鄉也就你就不知道老子名號！”王壯冷冷地對凌飛說道。
凌飛不想跟這些人瞎嗶嗶，直接問道，“你帶這么多人來想干啥？”
“要人！上頭給咱們清泉溝分配了一個女大學生支教老師，被你們萬寶村給劫了！現在我就要把人帶回去！”王壯跟劫道似的一臉蠻橫，大有不留下點啥走不了路的架勢。
凌飛正想開口的時候，忽然身后一個清甜干脆的女聲響了起來，“這事是這樣的。”
“妹子你別去！”白蘭想拉住杜嬋娟，但是杜嬋娟還是笑著對白蘭說道，“沒事的姐，這事說必須說清楚才行。何況，不是還有你們村的能人嗎？”
杜嬋娟說著一步步地就走了過來，溫文爾雅地朝著周圍人笑了笑，然后對王壯說道，“這位大哥，本來確實是有另外一位跟我一同前來支教的大學生，但是……”說著杜嬋娟的神情變得明顯有些黯然，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途中他落跑了，按照之前教育局給我們的安排我是被分在了萬寶村，他是被分在了清泉溝。所以，實在抱歉！我代他向你以及清泉溝的村民說一聲對不起。”說完，杜嬋娟很是鄭重地給王壯鞠躬道歉。
“甭給我來這一套！哼，長得倒是有滋有味，咱們泉水溝還就缺你了！今天是跟我回去也跟我回去，不跟我回去也得跟我回去！”王壯把臉子一拉，立刻就做出一副潑皮無賴的樣子。
“杜老師你退后，咱們這里是窮山惡水，啥都缺就是不缺刁民！這些人你應付不來的，交給我來！”凌飛對杜嬋娟說著，順手就把她給拉到了身后。
杜嬋娟第一次躲在男人的背后，感覺有些異樣，看著不遠處拿著棍棒鋤頭的村民，忍不住輕聲對凌飛說道，“你小心。”
“喲嚯！一泡尿你還要冒泡泡是不？飛子！就算你是個二愣子你也該看得清楚，我帶來的人一聲喊可都是要給你放血的，你身后那些二球貨除了把你抬回去，還能干個啥？學聰明點，趕緊把人叫出來！”王壯今天還就必須得把人帶走，這臉他丟不起！
凌飛雙拳頭一捏，已經做好了動手的準備，這一伙刁民他自信還是收拾得了的，看著王壯的眼神越來越冷地說道，“我現在給你說人話，希望你能聽懂。首先，杜老師已經明白地告訴你了，她是被教育局分配到萬寶村的，并且也給你道歉了。其次，你帶來的這些人要么是得了你得好，要么是受了你的威脅，而我身后！”說著，凌飛猛地回頭一指站在自己身后的村民昂然說道，“站著的萬寶村的父老鄉親不是為利益！更不是受脅迫！而是為村子的發展！為了公正跟道義！一直會站在我的身后，堅定地支持我！”
凌飛沒有讀過幾天書，這已經是他能夠想到最慷慨激昂的話也是最發自肺腑的話了，而他身后的村民一個個也是聽得熱血沸騰牙關緊咬。
“說得比唱得還好！飛子，既然你不吃敬酒那老子就得賞你罰酒！你就睜大眼睛瞅瞅，看等會滿地打滾的時候，誰敢站出來幫你！給老子把人搶過來！誰敢攔著就揍誰！”王壯一聲吼，身邊的幾個人立刻就拿著棍棒朝著凌飛沖了過去。
眼瞅著凌飛要挨打，謝冬香壯著膽子把杜嬋娟給拉到了自己的身邊說道，“妹子，你跟姐站遠些，這些個爛番薯臭鳥蛋不夠飛子打的，你別擔心。”
一根扁擔朝著凌飛腦袋就砸了下來，他伸出手肘一擋，“啪！”扁條應聲折斷，繼而鐵砣一般的手肘朝著那人臉就砸了過去。
鮮血飛濺，第一個人倒下！
凌飛手腳并用，打得是風生水起，猶如雄雞進了螞蟻窩子，想用腳踩就用腳踩，想拿拳砸就拿拳砸。
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王壯帶來的人一個個跟割麥子似的倒下，而周圍的塵土更是飛揚四起，哪還看得出來哪個是哪個。
“好！飛子！打他娘的！對啊！揍他親爹的兩個招子！誒！你們咋三個一起打，這不公平……糟了！看不清了咋回事兒了！”
“這土越飛越多了，飛子在哪兒呢？我啥都看不清，該不是被幾個人打了吧？”
“給老子急得尿都夾不住了！這里面究竟是咋了？飛子你在哪？吭個聲兒啊！”
周圍萬寶村的村民一個比一個著急，看著滿天塵土飛揚，完全瞅不清楚里面是啥情況。
“你們著急個狗球！一個個大老爺們兒在這兒瞎嗶嗶，進去幫忙啊！飛子是為了咱們萬寶村，你們在這兒看熱鬧！以后村里的娘們兒瞧得上你們這群慫球！”王翠急得沖到了圍觀村民的面前，指著這些村民就是一通亂罵。
“你親娘的！老子還被王翠兒給看扁了！都是爺們兒長著球，老子還怕誰！咱們一塊兒上！揍他娘的王壯！”一個領頭的村民捋著袖子就沖進了塵土彌漫當中。
周圍的村民一個個跟被點燃了捻子的炮仗似的，全部都炸響了，捏著個拳頭就跟著沖了進去。
這一下可真比戲臺子上的群英會都還要熱鬧，天昏地暗地打了不知道多久，塵土散盡之后，清泉溝鬧事的村民沒一個例外都躺在了地上打滾的打滾，叫喚的叫喚，而王壯一張半邊被踩在泥里的臉另一半上還留著凌飛的一只鞋。
“咱們贏咯！咱們贏咯！飛子呢……”一個臉上還掛著血絲兒的村民激動不已地把凌飛給抱了起來，大聲喊叫道，“飛子萬歲！飛子萬歲！飛子萬歲！”
周圍的村民一個個蜂擁而上，高舉著凌飛，異口同聲地吶喊著，“飛子萬歲！飛子萬歲……”
這震天動地的喊聲，像是山間的一聲春雷，隨后而來便是百花齊放香溢天地！
白蘭跟一眾女人看著凌飛被抬著吶喊著進了村子，白蘭面帶微笑地對身邊的杜嬋娟說道，“瞅著了不？這就是咱們村的能人。”
杜嬋娟很認真地點點頭，她似乎已經味道了這個山村有些別樣的氣息，這種氣息好像能夠牽動她的心。
杜嬋娟總算是被平平安安地迎接進了村子，但是由于村子沒有蓋正式的學校，所以空置房間很多的寺廟就別當做了教室，而杜嬋娟也理所當然地住進了廟里。
村里的孩子不多也就是十來個，雖然有些調皮，但是念書這件事一直他們向往的，所以在廟里格外的聽話，每天清晨凌飛都能夠聽見朗朗的讀書聲，他總覺得知識發出的聲音跟土地種出的莊稼一樣，能夠讓人欣喜地看見未來。
這天孩子們沒多久，杜嬋娟就把飯菜端上了桌，雖然她是大學生，但是這洗衣做飯的事不比村里的女人們差多少，每天都是凌飛種了地帶著菜回來，杜嬋娟就做飯，有孩子的時候就跟孩子們在一起吃，沒有孩子的時候就剩兩人對桌而坐。
“杜老師，跟你一路來的那個支教咋會落跑了呢？”凌飛沒話找話地對杜嬋娟問道，他跟杜嬋娟相處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這是跟村里任何女人單獨在一起都沒有過的感覺，他總會覺得有些局促跟緊張，就好像一只傻狍子進了玉米地似的，哪哪見到的都是好的，又不知道該從哪下手。
本來在夾菜的杜嬋娟忽然愣了愣，繼而很淡然地說道，“他以為支教是游山玩水，后來才發現這里條件不太好吃不了這個苦，然后就跑了。”
凌飛立刻就聽出了杜嬋娟語氣里的不對勁，似乎根本就不想提起那個人，于是就也識趣地不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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