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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門外幾人聽到大帳內的動靜,都被嚇了一跳,他們可沒有得到李王的授意,還真以為張燕大逆不道,以下犯上。
張燕這時候苦笑著沖向李王,一劍稍微偏了準度,被李王避開,并成功將其逼退。
帷幕被掀開,李王急切的打了個手勢,暗中示意張燕踹肚子。
張燕會意過來,虛晃一劍與李王錯身而過,右腿膝蓋撞在李王的肚子上,縱然已經卸掉了一部分巨力,李王還是吃痛不下,倒飛出去,狠狠砸在臺階上。
趙無雙驚慌失措,但也沒有失去理智,翩然而下,將李王扶起,摟在胸口,李王的腦袋正好被偉岸夾住,感受著""的柔軟,又是一陣""…
“豎子敢爾!”宇文成都橫眉豎目,怒意上涌,想也沒想就舉起鳳翅鎦金鏜劈頭蓋臉的落下。
趙云的反應也足夠快,但終究差了一絲,長槍點在鏜身僅僅讓宇文成都頓了一頓,張燕右手握劍,左手抵在劍背上,硬生生受了這含怒一擊,吃力不住,腿彎一曲,右腿狠狠砸在地上,咚的一聲極為清脆。
一擊過后,趙云已經有了反應,橫槍立在張燕身后,苦聲道:“這里面恐怕有誤會,宇文將軍還請暫時繞過師兄,讓主公定奪。”
宇文成都與趙云交戰,本就都留了后手,這時候如果再度交手,恐怕又是不相上下的局面,遂只好走到李王跟前護衛。
張燕雙手失去了知覺,手肘更是麻木不堪,只能垂著雙手,才好受許多,要不是趙云卸掉了一部分巨力,此刻自己早就身首異處了。
趙云暗松一口氣,拉著張燕跪伏在地上,拱手道:“兄長,師兄只是一時糊涂,還請原諒則過。”
李王拍了拍趙無雙的小手,站直身子,冷笑道:“一時糊涂,今日他是一時糊涂就拔劍相向,來日是否會將我首級削下?”
趙云低著頭不言語了,心里也不知在想什么,倒是張燕昂著頭道:“為主卻不明天下,雙目渾濁,三軍對壘卻寵溺妖女,你李王,不配為明主。”
李王氣急反笑,聲音越來越大,就連大帳外都能清楚聽到。
這時候賈詡早在門外等候,聽到李王定下的信號,趕緊跑進去道:“哎呀,這鬧的什么事啊,主公,切勿動怒傷了身子。”
李王看也不看賈詡,繼續道:“今日張燕目無尊卑,以下犯上,拔劍相向想要謀害于我,其罪當誅,來人,將張燕拖出去,即刻斬殺,傳告三軍。”
門外兩個親衛趕緊走進來,就要去架起閉目的張燕。
趙云急道:“兄長,師兄只是被怒火蒙蔽了雙眼,還望……”
“子龍,我義弟。”李王嘆息一聲將趙云打斷,索性將雙目閉上,接著道:“可你為何處處為張燕著想,豈不見先前他可是拔劍要將我誅殺?莫非,在你那里,師兄情義卻凌駕于我們的兄弟情義。”
趙云大驚,喉嚨像被什么東西噎住了一般,咔咔了幾聲什么話都說不出來,最后咚的一聲將頭砸在地上,血絲瞬間布滿了臉頰,混雜著不知是淚水還是汗水的東西,慢慢侵染著大地。
李王看得心頭一痛,但此時計劃已經開始,不能中斷,只有委屈他們師兄倆了。
中軍帥帳的事情傳的很快,幾乎所有的將領都到了大帳外,但沒有李王的吩咐也只能等候,側耳聆聽,也好知道內里的情況。
賈詡若有所思的瞧了眼趙云,拱手道:“主公,賊子張燕謀害于你,其罪當誅,但如此人神共憤之事,豈能便宜他一死了之?我看不如先讓他受些皮肉之苦,再綁在戰車上,也好讓他看看主公殺敵的英姿。”
李王怒氣不消,這才道:“文和此計甚妙,那就杖責八十,再綁在戰車上暴曬,等我此役過后,再行處置。”
“主公英明。”
眾將士各懷心思,各自下去了,而李王看到趙云絕望的眼神,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這時候也沒心情與趙無雙打情罵俏了。
夜深時分,李王轉身對趙無雙道:“你自己先休息了,我出去有事。”
“嗯”,趙無雙乖巧的回到內堂,柔聲道:“大人早去早回,雙兒等你歸來。”
李王沒有回答他,直接走出了帥帳。
“成都,牽我戰馬來。”
“是。”
時間不長,宇文成都就牽著那匹純血大宛馬過來了,李王已經為它取名為紅月,預示如今天下的血腥,能將青月染紅,真希望有一日,世間兵戈不在起。
李王沒要宇文成都護送,并答應不出大營范圍,宇文成都這才勉為其難的答應了。
一路策馬狂奔,來到一處矮丘,也是十來米高,站在上面,正好能看到本軍大營連在一處的雄壯場景,李王心情低沉,這時候也只能以此來慰藉。
“嘶”
一聲馬蹄響起,格外熟悉的聲音李王已經有一年多沒有聽過了,頓時會心一笑,翻身下馬,牽著馬韁緩步而上。
一屁股坐到地上,也不嫌臟,開懷道:“天地悠悠,不曾想你我兄弟二人卻想到了一處。”
并肩而坐之人,正是趙云,而先前呼喚李王的馬嘶,就是那丹青踏葉所發。
“如此夜深,兄長卻不在暖帳中享度春風,為何前來受這曉風之苦。”
李王苦笑一聲,看來趙云先前被自己的惡言重傷了,此時依舊不能釋懷。
二人相顧無言,看著大營的星星之火一坐就是半個時辰。
趙云終于忍不住了,看向李王道:“兄長可還記得昔日在真定縣所立下的豪言壯志?家之不穩,何以為國,子龍時刻謹記,不曾有半點懈怠,莫非兄長真的被那女子所迷惑,棄天下百姓安危于不顧?”
李王轉身,一臉的誠懇,沒有直接回答,反而關心道:“為何不將傷口處理?”
趙云搖頭道:“此時子龍的心正如這塊疤痕,只有表面的痛,才能緩解內心的愁苦。”
李王點頭,拍了拍趙云的肩膀,解下馬韁,越行越遠道:“如今神州大地烽煙四起,天災**侵蝕大地,流民何止百萬,餓殍滿地,浮尸千里,你與叔大尚且不忘本心,我怎敢此時摒棄,子龍啊……哎。”
趙云怔怔的望著李王策馬而去的背影,莫非自己錯怪了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