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9.
不僅刀疤大漢面露驚訝，陳國鋒等人也是如此，顯然沒想到沈歡會這么隨意。
光頭更是忍不住說道：“嘿，你干嘛呢，看都不看，這不是找輸么！”
沈歡笑了笑沒說話，陳雨婷沒好氣道：“都什么時候了，你還笑得出來！”
陳國鋒是個“明白人”，小聲道：“小沈這是給對方臺階下，其實無論結果如何，他們都不大可能把冰種翡翠交出來。”
刀疤大漢也知道了其中的意思，對沈歡拱了拱手，“謝了。”
“謝？您說早了。”沈歡伸手拍了拍手中的料子，“這可是一塊好毛料。”
老伯笑呵呵說道：“我這可都是帕崗老坑出品，絕對是好料子。”
“是啊。”沈歡深表認同，“帕崗算得上是歷史名坑了，這塊料子皮殼烏黑似炭，應該是最出名的黑烏砂玉。”
刀疤大漢身后的小弟們忍不住大笑了起來，是嘲諷的笑。
“帕崗坑哪還有什么烏砂玉，現在的烏砂玉全都是麻蒙產的，水底普遍差得很，而且都是黑絲白霧，綠的偏籃，算個屁好料子。”
“我看他之前能贏，憑借的全都是運氣，就這點眼力也敢跟我們比賭石？”
老伯好像聽得懂緬甸話，神情表現的有些尷尬，就是因為這幾塊黑烏砂玉才導致他的攤位前沒什么人。
就像他們說得那樣，現在的帕崗坑哪還有什么黑烏砂玉。
“選料的時間還沒到，我建議你還是換一塊吧。”刀疤大漢似乎不想勝之不武。
沈歡搖了搖頭，笑道：“不換了，我說這是好料子，就是好料子。”
“你憑什么這么肯定？”
“我這人沒別的優點，就是運氣好。”
運氣？賭石的確需要運氣，但如果人將一切都寄托于運氣，那他這輩子就算完了，好運不會常伴，厄運終會來臨。
刀疤大漢看著手中挑好的毛料，嘴角翹起一絲笑意，現在他就是沈歡的厄運。
因為規定時間是十分鐘，兩人選好料子以后，都沒有開切，等時間一到，刀疤大漢便說道：“切！”
解石是賭石中最刺激的環節，因為誰也不知道，石頭里面藏著的是什么。
“見霧了！”
一刀見霧不是沈歡的專利，刀疤大漢看著那白霧朦朧的切口，臉上飄揚起喜色，眾人的驚訝歡呼也正是他想要的結果。
而沈歡這邊，已經連切幾刀了，依舊沒有翡翠的影子。
趁著解石師擦石的時候，眾人紛紛開始議論起來，“唉，這小伙子選錯了料子，看來上次能贏真是運氣。”
“也不一定，石頭還沒解完誰說得準呢？”
“這料子只有拳頭大小，現在都快切一半了，就算切出來東西，也是翻盤無望了。”
“靠！出綠了！”
驚呼再次傳出，但依舊和沈歡沒什么關系，刀疤大漢所挑選的原石，露出了一抹鮮艷的綠意，他還故意挪了挪身子，讓觀眾將那綠色盡收眼底。
慢工出細活，等到那塊冰種翡翠露面時，眾人又是一陣議論。
雖然也是冰種，但翠性、水頭和色兒和他們拿來做噱頭的冰種翡翠相比，還有很大的一段距離，但保底價已經在三十萬以上，要是運氣好，保不準能賣到將近五十萬的價格。
沈歡這邊的情況有些糟糕，原石已經剩下了三分之一，依舊沒什么綠意露頭。
刀疤大漢開口道：“別切了，你這塊料子不愧切出東西的，如果你現在認輸，我可以把剛切出來的這塊冰種翡翠送給你。”
“這個條件確實誘人，但……”不等他露出笑意，沈歡便轉了話鋒，“我要的是另一塊高冰種的黃陽綠，你這塊藍花冰我還真看不上。”
冰種處于翡翠的中高檔層次，刀疤大漢那塊之所以值錢除了種好水足外，就是那無限接近于帝王綠的綠色。
刀疤大漢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皺眉道：“你現在返回還來得及，不然你最后只能拿到二十五萬而已，但這塊你說不定能賺五十萬，這已經不是小數目了。”
“我這人吧，脾氣是出了名的倔，和你對賭無非就是為了爭口氣，要是真缺錢，你剛才提出來溢價買我那塊翡翠的時候，我就應該同意了。”
“哼！”刀疤大漢哼了一聲沒說話，在他眼中，沈歡的行為正是應了華夏那句敬酒不吃吃罰酒的老話。
圍觀群眾們也覺得沈歡有些不識好歹了，人家給你臺階你就下吧，何必為了口氣為難自己呢。
不光是他們，實際上就連陳國鋒也覺得沈歡有些莽撞了，見好就收才是王道。
那塊料子只剩下三分之一，開出翡翠的幾率幾乎為零，基本上算是翻盤無望，還這么堅持，到最后只能竹籃打水一場空。
“哎！師傅，跨度太大了，往回收一點。”
解石師聽到這話，表情有些不大樂意，都這鳥樣了哪還能切出什么東西，這不浪費時間么，但人家這么要求了，出于職責他還是依言照做。
“啪嗒——”
隨著一聲脆響石片分離，現出一層晶瑩的白霧。
“見霧了？厲害！”
“厲害個屁啊，就兩個指頭寬，除非開出來玻璃種，不然照舊沒翻盤的機會。”
解石師在切面澆了點水，不知道為什么，他從事解石行當這么多年，還是頭一次出現緊張的心理。
緊張就緊張吧，他又找不出到底是什么讓自己如此緊張。
刀疤大漢情況也是一樣，在出霧后，心態一下子就變了，腦海中不停閃現著沈歡微笑的面孔。
自信，這個華夏年輕人從始至終表現的都太自信了。
一個能夠發現賭石比賽有貓膩的人，怎么可能這么大意隨手選石頭？
此時此刻，他的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強烈的不安遍布全身。
希望這小子解出來的只是一塊中檔翡翠，就算是冰種也可以，但千萬不能比自己的好啊！
“玻璃種帝王綠？！”
一個驚訝的聲音響起，徹底澆滅了刀疤大漢的希望之火，臉色猛地一白，變得血色全無，嘴唇近乎顫抖道：“不可能，怎么會開出玻璃種，還是帝王綠，這、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難以相信這個結果的不止他一個，誰能想到瀕臨絕境看似無法翻身的沈歡，會以這種結果反敗為勝？
“我這人沒別的優點，就是運氣好。”
沈歡之前說過的話，在眾人的腦海中，一遍又一遍地回響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