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有些出林卿意外。
“那是什么時候?”想起當年的她,淺淺的修為就把一個欺負她的同門打敗,那樣子很狼狽,但依舊眸亮如星,臉帶驕傲,矮矮的個頭在金陽綠林之中很大言不慚地說:“姐就是傳說!”而旁邊與她一道的一個胖胖的同門則十分崇拜地仰頭望著她。
每想起這一幕,他就心情愉悅。秦謙淡笑:“那時候你可是鼻青臉腫又相當......驕傲,你確定要聽?”
“當然要聽。”林卿在楓葉飄零中,背起手轉身倒走了幾步,笑著道,
“鼻青臉腫?原來我第一次出現的形象這么別致嗎?”呃,如果青濁秘境算第二次,她穿得破破爛爛,被自爆弄得灰頭土臉,也好不到哪里去。
“秦師叔,你快說吧。”林卿是真有些好奇,她想不出在青濁秘境前,自己和秦謙能有什么交集。
“那時你還在祥臨門......”在秦謙說后,林卿哈哈一笑,幾乎眉飛色舞:“原來是那次啊,想不到被你瞧見了。”兩人說著第一次見面的情景,不知不覺間,楓葉小徑已至盡頭,是真的到了盡頭。
“嗯?紅棗說的就是這一帶,怎么沒見清和菊園?”秦謙見林卿站在一堵結實的山石前左找右查,在路盡頭探來探去,嘴上疑惑道:“應該是這一帶啊,怎么連神識中都沒有?”邀人賞景卻帶不到地方,是有些丟臉,迷路癌發作的林卿一臉虛無。
秦謙低低一咳,好意提醒:“有沒有可能,我們走錯了方向?”
“是......嗎?”林卿原地踱了兩個來回,也不垂死掙扎了。有錯就改,她立馬掉頭往回走。
秦謙跟在她身后,看著她略有些僵直的后背,輕抿了下彎起的唇。之后回轉,林卿學聰明了,提前開了神識,兩人一前一后飛到小徑的另一側,略一轉彎,入目的是一片金黃的清和菊園。
陽光之下,林卿回頭彎了彎眼,興奮道:“這下對了。”輕風中綻放的黃菊,遠遠望去如金色的海浪般在微微浮動。
兩人找了一處絕佳的觀景位,林卿接著感慨:“說起青濁秘境,當年各派間的爭奪可真是毫不留情。”青濁秘境是她人生十分重要的轉折。
在此期間不僅珠子開啟了太乙訣心法,她還遇見紫婧圣君,得到劍術、術法、耳彌劍、黑石等。
五四也是在青濁秘境中覺醒,當然,她也差點在青濁秘境中喪命。回想起來,她不由感嘆:“山海各派如今齊心團結,中山家族排位戰時,我見各派也互有助力。想不到當時在青濁秘境中相斗會那般慘烈。”那時候,各派廝殺那手段真是又狠又絕!
“這是約定。”秦謙看著花海,淡聲道,
“皆因青濁秘境于我山海修士而言是最重要最特殊的附屬境。先不論藍月、靈草、靈獸等天然資源,單說其間諸多秘寶,尤其是圣器,與門派后起實力息息相關。所以,青濁之爭自來是果決血腥、志在必得!”
“故而各派間早有協定,凡進入青濁之內的弟子必須傾盡全力、殺敵奪寶、不論人情。出境之后,各派亦不可追究境內弟子生死,不可因此心生嫌隙。”林卿默默補一句,至于暗地里,生不生嫌隙就不可說了。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她最弱的時候,第一次就被卷入了最慘烈的戰場。
提及當年的圣器,四件寶貝的歸屬林卿恰巧都知道。舍利子被五四得了并助它完成了進化。
玲瓏塔被秦謙收用,幽篁皿在姬夜手中,而噬魂鎖經過幾番爭斗落到了宋書棋頭上。
怪不得秦謙和宋書棋在太華多年來地位超群,不僅比先于他們入門的陳昭和岳池容等人受上層青睞,甚至比某些修為高于他們的金丹元嬰修士還要受門派重視。
想必除了他們本身天縱奇才外,還是圣器擁有者的緣故。圣器一旦被煉化,除非原主身死或主動勾銷聯系,否則無法轉于他人......懷璧其罪,換個角度想,得了秘寶還要防天防地甚至要防心懷叵測的同門,這個滋味可不好受。
她看了眼淡定自若的秦謙,想起宋書棋,目有所思:“那宋道友被逐出太華......”秦謙點了點頭,云淡風輕道:“如果當時直接取了她性命,她仍是我太華之人,噬魂鎖自然歸我太華宗所有。然而,留的性命,逐出太華,卻給了其他各派一個逐鹿的機會……所以,這是太華之人犯錯宗門做的妥協,也是各派暫時愿意放宋書棋一命的原因之一。”原來直接殺了宋書棋才是對太華宗最有利的。
原來之所以沒殺宋書棋還有這點內情......之前她沒深想到這一層。
如今一想……
“那宋書棋在外的日子可不好過。”她不知道的是因她歸還了宋書棋的所有法寶,才讓宋書棋的日子不那么難過。
秦謙只波瀾不驚地道:“各人自有機緣,得天眷,必也要承其重。”略微頓了一頓,他的聲音軟和了些,顯得有些飄渺:“林卿,你能從青濁秘境走出,再到如今光景,亦是承住其重之果。”林卿微微一愣。
是的,誰都不易。只是行在修行路,那些曾經的懦弱、難過、苦痛都被她有意無意地邊走邊散了去。
“暗暗淡淡紫,融融冶冶黃......花,很漂亮。”他專注地看了一會兒大片彌漫在陽光下的菊花,又轉頭對林卿道。
菊園里又起風了,朵朵菊花在風中搖曳。林卿的幾縷青絲隨著風飛舞而起,掠過秦謙的手背。
秦謙側頭看她,她微翹的睫毛像一片云,投影在她白皙的臉頰上。
“林卿......”秦謙輕聲喚她。
“嗯?”林卿疑惑地抬頭。林卿覺得這樣的秦謙有些奇怪,此時他的眼神幽深又專注,仿似籠住了她整個人。
她被秦謙看得莫名心頭雜念攀騰,如細麻似的輕輕鋪了一層又一層。她有些不自在地輕咳一聲,挪開目光:“那什么,秦師叔今日尋我有何要事?”秦謙沉默了少許,道:“其實沒什么事,只是和你聊一聊圣天池之事,隔日便要出發了。”
“這么快就行動?”那他跑中山來做什么?太華到姬氏路途遙遠,從太華直接過去等著與其他人員匯合不是更方便?
還是按以往的規矩,元嬰結成了要在掌門等高層面前先亮個相?林卿有些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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