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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旦的隨性,讓神廟主持很容易的放下警惕,他邀請李旦陪他一起坐坐。
小木屋門前的小木椅子上,一人坐了一頭。
“李旦是吧?看你的樣子不像是我們西拉帝國的人。”
神廟主持好奇的問道:“你是東方人嗎?殷王朝的人?”
“是啊,不過很遺憾,我也很久沒回去了。”
李旦順理成章的把事情推到牛身上:“你也知道,我是跟著牛走的,我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就離開了殷王朝,然后稀里糊涂的就來到了這里。”
神廟主持呵呵笑了:“那你真是運氣好,換了別人,可能還沒走到我這里,就已經翻進山溝去了。”
“你說的是南方三十里外的那座山吧?”
李旦說:“我知道你說的那段路,那段路全都是在山壁上開鑿出來的,看見我這輛車沒有,就算是靠里的輪子緊貼著山壁,外面的輪子也會有一半是空在外面的。走在上面能把人嚇死。”
神廟主持有些好奇:“那你還要走?”
“不走怎么辦?等我發現的時候,牛已經拉著我走了一半了。”
李旦嘆息道:“那個時候就算是想退也不可能了,往回退的話,很可能更慘。只能悶著頭往前走。”
神廟主持嘆息道:“是啊,有時候一些路,我們不是愿意走,是不得不走。”
既然沒有退路,除了往前走,還能怎么辦?
“真的,你真的是一個運氣很好的人。”
神廟主持說道:“我在這里很多年了,每年都會聽說很多人摔進山溝里,而你居然能夠活著走到這里,真是你的好運氣。”
“看來的確是這個樣子。”
李旦又問:“對了,這條這么長的山溝里,為什么會有這么重的霧?我想如果沒有這些霧的話,就算是摔下去,也未必一定出事。只要是眼睛能夠看清一些什么東西,總能避免一些悲劇的發生。”
神廟主持聳了聳肩膀,說道:“這個我就不清楚了,我的職責就是盡可能的勸解無意中進入這個區域的人們注意安全,不要摔下去。”
“您這種精神,真的值得敬佩。”
李旦像是真心的敬佩他,微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相信你一個人在這里,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輕輕拍下去的手掌,并不曾使用多少力氣,但是李旦自己的力量卻是借著這個機會,悄悄的深入到了神廟主持的經脈之中。
這個表面上看不出深淺的神廟主持的修為,立刻在李旦的感知之中清晰起來,赫然是一位強大的九星**師。
讓一位九星**師在這里負責勸告別人注意安全的事情,實在是匪夷所思啊!
“苦當然是有的,只是既然我已經把我的生命奉獻給了神祗,不管需要我做什么,那都是神祗的恩賜。”
渾然不知道自己的經脈已經被李旦探查了一遍,神廟主持用一種虔誠的口吻說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知道吧,在我們西拉帝國,不知道有多少人搶著想要爭奪我這個職責。”
李旦就笑了:“換了我,可能我也會愿意爭一下。”
神廟主持有些好奇的問道:“你爭這個也是沒有用的,要知道你根本不是神職人員,就算是爭了也沒有用。”
李旦聳聳肩膀:“但我還是想要爭一下。你看看你,天高皇帝遠,自己想做點什么就做點什么,這是多么自由的一份職責。”
“話也不能這么說。”
神廟主持十分嚴肅的說道:“我的人雖然是在荒郊野外,但我相信我的所作所為,一樣全都在神祗的注視之下。”
李旦眨眨眼睛:“你這么確定?”
神廟主持回答:“當然。”
李旦嘆息一聲:“我不這么認為。如果你的所作所為,神祗真的能夠看到,那么神祗自然而然的也就應該能夠看到這樣一條山溝,就應該從根本上解決這條山溝的問題,而不是把你派遣到這里,執行這樣的職責。”
“呃……”
神廟主持感覺他這番話簡直讓人無言以對,只好說道:“不管是幸福還是苦難,都是神祗的恩賜,身為神祗最為虔誠的仆人,我所需要做的就是對神祗保持敬畏,遵照神祗的要求,來做好每一份工作。”
李旦追問道:“那你現在的工作,是神祗要求的。”
神廟主持說道:“我相信是神祗的安排。”
李旦再一次聳了聳肩膀,說道:“也或許神祗的這種安排,是有別的用意。”
神廟主持不懂:“什么用意?”
“比如說,試驗一下人類的膽量,看看誰愿意跳進去冒險。”
李旦笑瞇瞇的看著眼前足足寬約三十里的大山溝,說道:“我敢說,敢于從這里跳下去的人,你所信奉的神祗一定認為他是一個超級勇敢的人!”
神廟主持無可奈何的笑了笑:“你這個人的想法真是十分古怪呢。”
“一個人被人為很古怪,是因為他在做一些別人并不理解的事情。”
李旦輕輕的站起身來,說道:“不過,當這個人所做的事情,在別人看來不再那么難以理解的時候,他也就不再是一個古怪的人了。”
“你說的沒錯。”
神廟主持呵呵笑了:“不過我可不希望你來做這種勇敢的人——拿著自己的生命去冒險,不是勇敢,而是愚蠢。”
“或許吧……也可能是一種勇氣。”李旦朝他眨了眨眼睛。
神廟主持不明白:“勇氣?這又是什么意思?”
“因為比人都不敢跳,就他一個人敢跳,你說這是不是勇氣?”
李旦笑瞇瞇的再一次拍了拍神廟主持的肩膀,說道:“勇氣,和膽量不是一回事,膽量是中性詞,勇氣卻是褒義詞。”
神廟主持微微皺眉:“為什么我感覺你希望展示一下你可憐的勇氣?難道你準備跳下去?”
“我不是要跳下去,我只是想要看看山谷里究竟為什么會有這么多的霧。”
說完這話,李旦身子一躍,整個人忽然間就像是流星一樣跳出山溝的邊緣地帶,沒入深不見底的霧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