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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稱之為旨意的消息,至少也是出自皇室,但在李旦這位即將“加冕”的駙馬爺面前,能稱之為旨意的卻至少是皇室之中的長輩。
自從這一天的第一道旨意開始,李旦在短短半個小時的時間里接收到了差不多七十多道旨意。
首先是皇宮之中的嬪妃們,然后是皇后,然后是估計鮮花郡主都不清楚的一些叔叔們、姑姑們、姨娘們,七十多道旨意送來的除了祝福,還有各式各樣琳瑯滿目的禮物。
劉在輝老公公眼睜睜的看著李旦的臉色都有點不耐煩了,忍著笑,小意提醒說:“駙馬爺,后面還有呢……”
“還有?還有多少?”
李旦的頭皮都快炸了,這要是還有,今天啥事不用辦了,就站在這里等著接旨好了。
劉公公嘿嘿笑著說:“也沒多少,按規矩算的話,應該還有一百多道旨意。”
李旦整個人都毛了,瞪著一雙眼睛,帶著一股子不可思議的勁,顫聲問道:“怎么會有這么多?”
“皇室嘛,最講究的就是傳承,親戚關系別看平時不走動,事上都牢靠著呢。”
劉公公解釋道:“按照咱們殷王朝的規矩,五服之內的親戚今天都得來露個臉,光是至親少了也有將近二百號,除了實在過的拿不出手的,誰會在今天落下。”
李旦臉上的肌肉一抽。
“不過駙馬爺寬心……”
劉公公掩嘴笑道:“陛下的旨意估摸著是要到了,等陛下的旨意一到,別的親戚的意思也就可以不必直接送到駙馬爺您的面前了。”
李旦渾身一震,趕緊的拜托劉在輝:“劉公公,您費費心,幫我看看,皇帝陛下的旨意能什么時候到……”
他話音未落的時候,就聽到門外有人高喊一聲:“圣旨到——”
只有皇帝陛下的旨意才能稱之為圣旨,李旦從沒覺得圣旨這玩意聽著是那么的順耳,趕緊的抖擻精神,迎了出去。
他知道,這一道旨意說的肯定是要他出門迎親。
只要出了門,管他還有多少旨意……
迎親隊伍熱鬧到爆,儀仗隊伍敲鑼打鼓的聲音在街頭上一響,前方的街邊立刻就能站滿了人,等著一睹駙馬爺的風采。
這一場婚事,自從公布以來,一直到現在,時時刻刻都在牽動著朝歌民眾們的心情,也難怪這些人大過年的都有心情站街。
李旦騎著高頭大馬,帶著后面的三十二人抬大花轎穿街過巷,這一路拱起來的雙手,幾乎就沒有放下過,就連腮幫子都笑得有點麻木了。
無論如何,總算是趕在了欽天監早早定好的吉時之前,趕回了駙馬府。
然而,拜天地這件事,卻還是不能進行。
因為,還有很關鍵的人暫時沒有到。
把鮮花郡主安置進了國立法術學院那一邊臨時布置出來的喜堂,李旦等在門口,等著看到了皇帝陛下的鑾駕,才稍稍松了一口氣。
皇帝陛下身為今天的老岳丈,是一定要參加婚禮的,在他沒到之前,拜天地的事情當然沒辦法進行。
看到了皇帝陛下的鑾駕,李旦的心中就是一喜,只想著趕緊的把今天這場熱鬧掀過去,等一切塵埃落定,也好松快松快。
這一邊迎接了皇帝陛下,請潘紹坤代為陪同,去了國立法術學校方向的駙馬府,李旦正準備回喜堂接著鮮花郡主一起走,忽然間就發現,在那座連接著城市和湖中島的道路上,另外一支隊伍浩浩蕩蕩而來。
這支隊伍,是純白色的,所有人身上都穿著白色的長袍,包括走在最前面的一個十六人抬的轎子,同樣也是用白色作為裝飾。
這樣的色彩,無疑和今天的喜慶基調不太一致,李旦看在眼里,心里多少是有些不悅的。
然而當他看到了轎子里坐著的那個人的時候,他滿心的不悅不得不一掃而光。
轎子,是來自神廟的轎子,而轎子里坐著的,卻是神祗在殷王朝的代言人。
教宗大人!
“真沒想到您會來的這么早。”
在路邊迎接到了教宗大人的車輦,李旦有些意外:“不是說要等到婚禮結束么?”
“但這并不影響我來觀禮。”
教宗大人微微一笑,說道:“小家伙,雖然我這把老骨頭已經很難找尋到讓我情緒波動的事情,但是我很愿意看到你和素真真正的走在一起。”
“多謝教宗大人眷顧。”
李旦表示了自己的歡迎,先親自把教宗大人送去駙馬府。
他沒有親自陪同皇帝陛下前去,是因為有潘紹坤代勞,然而現如今他的身邊卻沒有身份相當的人可以代勞,只能是親力親為。
皇帝陛下和教宗大人一前一后抵達駙馬府,繁瑣的禮儀之間,磨蹭到最后,兩位大人物卻是在駙馬府的門前聚首。
“李旦,應該好好感謝一下教宗大人。”
皇帝陛下對于教宗大人的到來,多少有一些不太喜悅,淡淡說道:“要知道,千年以來,除了朕大婚的時候之外,教宗大人沒有參加過任何人的婚禮。”
李旦微微躬身:“這是我的榮幸。”
這個回答很得體,但是絕對算不上欣喜,當然更沒有欣喜若狂的意味。
只因為,皇帝陛下的那句話讓李旦的心中忽然生出某種莫名的警惕。
他自己也說不出來究竟是為什么,但是那種警惕的感覺前所未有,竟是讓他驟然間如芒在背,甚至于后背都有些微涼。
“陛下,大人,吉時即將到來,還請兩位入府就座。”
潘紹坤作為這座湖心島的半個主人,在今天擔當著重要的職責,像是皇帝陛下和教宗大人這樣尊貴的客人,當然是屬于他親自接待的。
前頭引路,他陪同皇帝陛下和教宗大人走進駙馬府,在陣陣熱烈的掌聲之間,走進了駙馬府的大堂。
鮮艷的紅燈籠下面,玄理站在那里,恭候著王朝兩位大人物的到來。
只是,在抬起頭,看到皇帝陛下的那一刻,臉色忽然有些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