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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被消除,當然也就意味著誰也記不起來,誰也記不起來,自然也就似乎等同于失蹤。
但,如果真是記憶被消除,當然也就意味著并不是真正的失蹤。
這是為了掩蓋事實,這是為了遮蔽一段不為人知的前塵往事。
“以鄔先生之能,當然能夠把事情分析到這個層面。”
另外的一輛馬車之中,三皇子殿下繼續舒舒服服的靠在車廂內的軟榻上,微笑的敲著二郎腿,給自己的貼身小廝解釋道:“既然能夠分析到,下一步,鄔先生當然也就會調查一下。”
小廝跪在他的足下,應道:“沒錯,如果這件事情真的有貓膩,當然也就經不起調查。只要太子殿下有心徹查這件事,當然也就沒可能調查不出來。”
“是啊,調查的結果會是什么呢?”
三皇子悠哉悠哉的喝了一口熱茶,噗地一聲朝著旁邊吐了一口茶葉沫,又說:“不管是什么,總歸是個梗,是根刺。”
小廝補充了一句:“也有可能是把刀。”
“這把刀,不單單會割傷素真,割傷李旦,也特么能夠割傷我啊!”
三皇子不滿的說道:“我說亂黨為什么要輸送三十個人入城,敢情是為了散播這個謠言,沒足夠的人手,根本辦不來這件事。但問題是,這個謠言太特么傷人了,傷誰不好,居然要傷皇家體面。這事坐實了,我們老殷家還有什么臉面坐在皇城?”
小廝沉默下來,卻是不敢隨便接話。
他知道,三皇子的這個話不是沒有道理的,所以他理解三皇子的憤怒。
“要不要查一查?”
過了好一會兒,小廝才說:“那三十個人就藏在大雜院一帶,隨便抓個人出來不是很困難的事情。”
“你是豬啊,這幫人只是執行者,謠言的根在哪里,這些執行者不可能知道。”
三皇子有些不悅,口氣卻是沒生什么氣。
拿起那張紙,輕輕的捻了捻,又把那張紙湊到鼻子前面,嗅了嗅上面的墨跡,終于開口說道:“這些紙張,是提前準備好的,看上面的字跡,也是出自印刷機,從這個方面查一查。”
“遵命!”
小廝高舉雙手,接過了三皇子手中的那張紙,給三皇子磕了一個頭之后,悄無聲息的從馬車車廂之中閃了出去。
車輪滾滾,并沒有因為一個人的離開而有絲毫的變化,那名小廝就像是從來不曾上過那輛馬車一樣,消失的無影無蹤。
三皇子換了一個姿勢,讓自己在軟榻上靠得更舒服一些。
端起茶杯,想要再喝一口茶的架勢,但茶杯到了嘴邊,他忽然甩手,將那只茶杯從車窗之中扔出去。
“該死的亂黨!”
三皇子咬牙切齒的嘀咕道:“老子和你們合作,只是想要借你們的手攪亂朝局,以便渾水摸魚,奪取皇位,可不是為了掘我們老殷家的墳!”
茶杯飛出三皇子的馬車車廂,在空中劃出一道拋物線,照著地面上摔落下去。
啪的一聲,出自天下最著名的瓷窯的茶杯碎成無數片,成為再沒人愿意多看一眼的殘片,杯中的茶水在冰冷的地面上潑開一片水漬。
冷風一吹,逐漸成冰。
馬車車廂之中的三皇子當然不會發現,碎裂開來的茶杯飛起的最后一塊瓷片最終消停下來,停止滑動的時候,恰恰滑到了一個人的腳下。
這個人身穿一件深色的斗篷,全身上下都籠罩在這件斗篷之中,唯獨留下一雙眼睛,略帶警惕又略帶好奇,最后附帶著一絲絲的冷意,看待這座城市。
白布纏繞在這個人的手上,將這個人的每一寸肌膚全都隱藏起來,只是,總有那么一縷冷酷的寒光在這個人的腰間時時閃現。
那是一柄短刀。
殺人的短刀。
朝歌今天注定要建造眾多的墓地,一股子殺氣,就在冬日的白菜豬肉的味道之中慢慢彌漫開來。
數十個穿著斗篷的人,以尋常人根本不會注意到的方式,漸漸融入人群,朝著四面八方擴散開來。
每一個人的身上都帶著任務,每一個人的手里都攥著某一個人的性命。
只不過,并沒有多少人意識到,自己的生命將在這一天終結。
禁衛軍開道,皇帝陛下的鑾駕在大街上暢通無阻,十六人抬的鑾駕卻沒有風一般馳過,反倒慢條斯理的步步前行,那般穩重且整齊的步伐,無時無刻不在體現著皇家威嚴。
沒有前往國立法術學院門口看熱鬧的人們,不需要任何人的指引,就在道路的兩側跪伏下去,山呼萬歲。
數千年來,生活平和的朝歌民眾,對于帶給他們和平安寧的皇室始終存有敬意。
皇帝陛下端坐在鑾駕之中,像是一尊雕塑。
“人手已經布置出去。”
跪在皇帝陛下身前的魏九,輕聲說道:“總共出動密探三十七人,分赴油墨店、紙廠和印染廠,相信很快就會有消息傳回來。”
“就算傳不回來消息也屬正常。既然人家想要抹黑皇室,自然是做了萬全的準備。”
皇帝陛下的嘴角帶著一絲絲的冷笑:“魏九,朕和你打個賭,你派出去的人一定會撲空。”
魏九將腦袋緊緊貼在鑾駕地面上,不敢抬頭。
皇帝陛下可以開口邀賭,他卻不能隨便應承,不管是贏了輸了,都是罪過,
更何況,皇帝陛下這一說,他一樣意識到,皇帝陛下所言極有可能就是最后的事實。
敢于在朝歌,在國立法術學院門口,在天下群城的城主都匯聚在一起的場合散布謠言,對方的心思之大可想而知。
既然已經動手,要把這件事情推出來,又怎么可能不做足準備?
“二百年來,他一直處于靜默狀態,朕和他屢次交手,不分勝負,直至素真有意投入神廟懷抱,雙方關系才稍稍緩和,沒成想,素真那孩子自己主意大,最終還是看穿了他虛偽的本質,自己走出了神廟。”
皇帝陛下目光悠遠,似乎盯著未知的某處,沉聲說道:“原本以為他會在朕千年之后發難,沒成想他的手卻是落在孩子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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