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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理說起來很簡單，但是理解起來就不是那么簡單了，哪怕野路子出身的公孫先生本身非常善于思考，一時之間也有些轉不過彎來。
李旦說得明白，他的力量向外，所以改變了元氣彈向中心集中的趨勢，但問題在于，李旦的力量向外不假，那力量真的有那么大，大到了能夠改變一百三十七顆元氣彈的運行軌跡？
現在仔細想來，那個時候的李旦，將兩只手平伸出來，貌似只是很隨意的一伸，要說李旦根本沒用超過撩一把頭皮的力氣都不為過。
這就是李旦的力量向外！
這樣的力量真能產生那么強大的作用？
公孫先生百思不得其解，潘紹坤其實也是一知半解，現場唯一完全懂的當然是李旦，而有些懵懂的卻是馮丹和孫雯。
“元素排列？”
馮丹第一個提出了比較靠譜的說法：“因為偏離了水元素，所有促使其余的元素重新排列，然后通過元素的重新組合，催生出改變元氣彈進攻軌跡的風？”
這個說法，讓潘紹坤眼前一亮，也讓公孫先生眉頭一皺。
李旦帶著一絲絲的贊許看了馮丹一眼，帶著鼓勵的意味，說道：“繼續。”
“道理上似乎是這個樣子，但我不明白一件事……”
馮丹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心中的疑惑：“校長，我們看得很清楚，您真的只是施展了一個元素偏移，根本沒有對元素進行重新排列，怎么就能催生出風呢？”
這也是事實，大家看的非但清楚，而且明白，李旦一伸手，直接讓一百三十七顆元氣彈改變了運行軌跡，再次動手的時候，卻是勾勒出那一道光線法力回紋，發起反擊。
換而言之，在這兩次行動之間，根本沒有李旦重新排列元素，然后人為催生出勁風的跡象。
更加準確的說，那一道改變了元氣彈進攻方向的勁風，根本就是元素偏移直接造成的。
“如果考慮到周圍環境因素呢？”
孫雯微皺著眉頭，說道：“元氣彈向前沖，本身就已經催生了自然的風，而現在這個季節，本身就很干燥，哪怕是在湖邊，空氣之中游離的水元素也遠遠少于風元素。一旦校長偏移了水系元素，風元素就會自動成倍的聚集，自然催生出勁風。”
她自己越說，眼神越亮，而馮丹卻是恍然，贊嘆道：“沒錯，元素從來不是孤立的，在不同的環境之中，有著不同的元素混合情況，只要是看清了周邊的環境，并且把握準周邊的環境，才能制造出最為適合的元素排列。”
兩個人，同時成為了李旦的追隨者，并且成為李旦來到朝歌之后最早的一批追隨者，經過一個多月在元氣感應啟蒙器上的廝殺，兩個人也已經初窺門徑。
到如今，親眼看到了李旦的戰斗，并且終于理順了李旦的戰斗思路，兩個人忽然之間就有些明悟，終于了然，為什么李旦會一直讓他們把精力放在貌似完全沒有意義的元氣感應啟蒙器上。
馮丹和孫雯對視一眼，向著李旦的方向恭恭敬敬的彎腰行禮。
這已經不再是當初盲目的追隨催生的禮節，這是是發自內心的尊敬。
李旦微笑著接受了兩個人的尊敬，半點沒有閃開避讓的意思。
其余人等大都依舊懵懂，完全不明白馮丹和孫雯究竟說了一些什么，但是馮丹和孫雯這一行禮，卻已經說明了某些問題。
更能說明問題的是，當馮丹和孫雯重新站直腰身的那一個剎那，兩個人身上的氣息忽然一變。
浩瀚無垠的天地元氣在這一刻驟然間匯聚而來，落在了兩個人的身上。
這些天地元氣就像是一陣風一樣，從他們的頭頂之上灌注而入，直接沒入他們的身體。
須臾之間，這一些天地元氣的波動蕩然無存，而他們兩個人身上自然流露的氣息卻是變了。
“一級法師！”
就連潘紹坤眼睜睜的看到了馮丹和孫雯的蛻變，也忍不住有些震驚。
要知道，馮丹和孫雯第一天來到他的法師高塔之中守候著，時刻希望這成為他的追隨者的時候，他就已經無聲無息的探查過，依照這兩個人的資質，能夠成為九級法師學徒，已經算是十分努力的結果，就算是自己手把手的教導，能夠讓他們在有生之年進階一級法師，已經算是極限了。
正因為如此，多少年來，潘紹坤才對這兩個人一直視如不見。
法師的生命的確是漫長的，但是對于一個醉心于法術理論研究的法師來說，又有多少時間和精力可以隨隨便便的浪費在兩個貌似已經注定不可能有大作為的修行者身上？
但現在，馮丹和孫雯這才離開他的法師高塔多久，才追隨李旦多久，居然自己就進階成為一級法師了！
這是為什么？
李旦究竟對他們做了什么？
混混沌沌之間驟然間亮起的一點白光忽然間照亮了潘紹坤的心靈，他豁然扭頭，看著李旦，心中不知道怎么的，隱隱抓住了一點點關鍵。
公孫先生默默的站在一邊，在絕大多數人都已經把關注度放在馮丹和孫雯身上的時候，悄悄的退下擂臺，悄悄的遠離開了人群。
和李旦的比試，以他的完敗作為結束，哪怕是李旦已經告訴了他大致的原理之后，他本能之中也認為，李旦依舊有所隱瞞。
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身為對手，李旦完全沒有義務把自己的秘密和手法完全告訴自己這個對手。
但馮丹和孫雯的當場進階，卻是讓他忽然間意識到，自己真真的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如果李旦真的有所隱瞞，馮丹和孫雯也不可能現場進階吧，這分明是李旦的解釋直接解開了他們兩個人心中的重大疑惑啊！
問題是，那究竟是一個什么樣的疑惑？為什么自己聽了之后，什么樣的異常感覺都沒有？
前所未有的挫敗感籠罩在了公孫先生的心頭，他貼著人群之外的空隙，默默的走出了小島，走下了小橋。
小橋的盡頭，停著一輛馬車，馬車車廂的門微微敞開了一條縫隙，似乎是等待著某個消息的到來。
公孫先生來到這輛馬車的旁邊，小聲說道：“請轉告二皇子，我無顏再見，就此離開朝歌，游歷四野，但求寸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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