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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大家都是一驚。
饒是潘紹坤、葛浮、姚森南已經猜到李旦在驗證什么，聽到這個答案，還是不免心里咯噔一下。
高夢家卻是喜上眉梢，問道：“難不成是黃會長他們？”
他問完了就發現，哪怕是藥劑師學徒們也忽視了他的這個說法，就有點訕訕然起來。
事實上，他自己也意識到了，黃思進他們一行人不過是昨天來的，根本不可能屬于“長期滯留過”的人。
潘紹坤凝重的問道：“是因為夢幻豬玀會說兩個字？”
“是的。夢幻豬玀是一種很懶的魔獸，它們除了吃之外，對什么事情都不感興趣，自然也沒興趣學習什么語言。”
李旦輕輕點頭：“那兩個字，我想也應該不是它們主動學習的，而是因為聽得時間長了，也就自然學會了。這種被動學習，至少需要上百乃至上千次的熏陶，所以我說，這里可能有人長期滯留過。”
“當然，也有可能那些人到目前為止依舊在。”
李旦一邊說一邊自己搖頭：“都是猜測，在沒找到真相之前，還都是猜測。”
這種說法，似乎是在給剛才這番折騰下一個“胡鬧”、“毫無意義”的定義，然而李旦臉上的凝重，讓大家都跟著有一點點的凝重。
“先不管了，咱們繼續走吧。”
鮮花郡主說道：“不管真相是什么，咱們總不能就在這里傻站著。”
這是中肯的意見，誰都沒有異議。
大家即刻準備在動身，李旦忽然就看見，吃掉肉干的夢幻豬玀居然還在腳下坐著，就有些好笑了：“你這家伙，還吃上癮了？”
不知道是不是它聽懂了李旦的話，還是僅僅出于本能，這只夢幻豬玀伸出舌頭，舔了舔自己嘴角的口水。
“呵呵……”
李旦掏了一把肉干出來，扔給它說：“我也不多了，就給你這些吧！”
他們懷揣著各不相同的心情離開，漸漸遠去，那只夢幻豬玀坐在原地，扭著身子看著他們的背影，卻沒有像是貪吃鬼一樣快速的進食。
大概是因為人類的離開，躲在其他地方的夢幻豬玀膽子慢慢大了起來，從僅僅露出半只眼睛偷窺人類到露出一整只眼睛，再到半個腦袋、一個腦袋到半個身子……很快的，所有的夢幻豬玀全都從灌木叢的背后跳了出來。
得到一大把肉干的夢幻豬玀很是大方的把自己的收獲貢獻出來大家分享，十幾只夢幻豬玀一只一塊大肉干，吭哧吭哧的啃了起來。
“嘰里咕嚕……”
貌似屬于夢幻豬玀的語言響起來，是在它們吃掉肉干之后。
十幾只夢幻豬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你一句我一言，除了它們，誰也不知道究竟在說些什么……
又是半個小時的路程，被李旦他們一行走過，一座小山出現在前方的視野之中，遍地隨處可見的碎夢花之間，一簇簇的灌木叢，就像是綻放在青草地上的綠色巨型花朵。
“快來看！”
一個臨時離開隊伍，去往一簇灌木叢的后面方便一下的藥劑師學徒忽然大叫一聲。
聲音之中包含的驚駭，讓李旦他們一行全都緊張起來，急匆匆的趕了過去。
讓這名藥劑師學徒發出驚駭喊叫的，是一具還沒有徹底腐爛的尸體，尸體面朝蒼天躺在那里，一張臉因為腐朽而顯得過分惡心，很多人的臉色瞬間不好看起來，而一些藥劑師學徒干脆生出干嘔的沖動。
“居然是……傭兵……”
尸體高度腐爛，尸體身穿的服裝以及佩戴的裝備卻基本上還算完整，對襟短衫、束腿褲、斜挎在肩上的弓箭、配備在腰間的長刀和匕首，這些元素集合在一起，給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傭兵。
是的，也唯有傭兵才會喜歡這種短裝，而且會佩戴如此多的裝備。
葛浮蹲在這具傭兵尸體的旁邊，手腕一抖，一抹天地元氣擬化成為一副虛空手套罩住他的手——他準備檢查一下這具尸體。
“李先生……”
最近距離接受大老虎理論的那個藥劑師學徒把李旦請到了一邊，小心翼翼的問道：“李先生，您好像說過，那些夢幻豬玀會的兩個字是……扯呼？”
“是的，就是扯呼。”
李旦好奇的問道：“怎么了？你有什么發現？”
“沒有沒有……”
藥劑師學徒趕忙擺手，說道：“這不是發現了一具尸體么，我忽然就想到，扯呼這兩個字好像……好像是黑話。”
“黑話？”李旦下意識的皺起眉頭。
他知道黑話的意思，黑話有別于官話，基本上流通于從事強盜、劫匪、流氓等等黑暗事業的人群之中。
各種各樣的黑話，往往都能在官話之中找到對應的說法，但是那些黑暗事業從業者更愿意用黑話；有些黑話，甚至還像是暗語，只有從事他們那個行當的人才能真正聽懂。
“是黑話，扯呼這兩個字的意思是撤！”
藥劑師學徒說：“我沒有加入藥劑師協會之前，家是鹿驛城遠郊的，我家那邊經常有一些傭兵歇腳駐留，聽他們提到過這個詞。聽他們的意思，一般都是即將遭遇巨大的危險了，而隊伍又沒有十足的把握應付，就會一聲‘扯呼’，大家逃走。”
“……這樣啊！”
他這一說，李旦倒是想起來了，貌似自己在穿越成為岱輿城的城際圖書館清潔工之前的那個世界里，也有扯呼這個詞，而且還真像是藥劑師學徒所說的一樣，大致就是這么個意思。
“像你這么有心的小伙子不多了。”
李旦贊賞的拍了拍這名藥劑師學徒的肩膀，又問：“對了，我還不知道你怎么稱呼。”
“李先生，我，我叫魏曉衛。我……”
藥劑師學徒受驚若驚，鼓足勇氣說道：“李先生，那個顏火，是我朋友……”
李旦恍然，看著魏曉衛的眼神頓時親切的多了。
顏火就是第一個發現他會配置藥劑的巫醫，也是第一個服用他配置的法力藥劑的人，從而突破巫醫的瓶頸，成為一名正式的藥劑師學徒；當然，也正是顏火，把藥劑師協會的注意力，準確的說，是姚森南的注意力拉到了李旦的身上。
“顏火這兩天怎么樣？”
李旦剛想問問情況，卻聽葛浮忽然喊了一句：“李旦，你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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