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別:古代言情作者:長白山的雪書名:
扎好第一把刷帚后,云雪就和天福兩個人一起琢磨著,看看怎么樣才能把刷帚扎的更結實一些。兩個人一下午又捅咕出來了四五把,倒是越來越好,把天福給美壞了。“大姐,這東西還行嘛,不算是很難。我看這兩把,不比李叔給咱們的差了。”
云雪笑笑,“還是有一些差別的,不過咱們自己用,這就不錯了。這幾天閑著沒事,咱倆再扎上一些,反正還有那么多的高粱糜子呢。這東西也壞不了,放在那里,什么時候要用隨手拿出來一把就行了,多方便啊。”
這些過日子用的家什,真的是不能缺了,要不然就太不順手了。“抽空咱們兩個再琢磨琢磨怎么扎笤帚,我看著好像也不算難,咱們自己能干的了的,就不用求人了。”云雪拍拍天福的肩膀道。
天福點點頭,“今天就這么樣吧,我看著天也快黑了,有空咱們慢慢干就是。這些高粱糜子,我先抱回倉房去,用的時候再拿回來,省得在屋子里礙事。”天福說著,就把剛剛扎刷帚剩下的那些高粱糜子歸攏一下,抱了出去。
云雪拿起笤帚,將地上的雜物全都掃到一起,然后撮起來到進了灶坑里。都是菜刀削下來的一些碎高粱桿,輕飄飄的,弄到外面去會被風吹得滿哪都是,還不如燒了省心。
外面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云霓這時已經不再做針線了。“大姐,今天是冬月十六了吧?是不是快要冬至了,我怎么感覺這白天可是太短了。還沒等干多少活呢,怎么天就黑了啊?”她一邊收拾東西,一邊抱怨著。
“也不光是天短,今天外面陰天呢,看樣子,說不定晚上要下雪。”天福正好從外面回來,冷風吹得他抱著胳膊。“外面的風好大,等著風停了,估計就得下雪。大姐,晚上爐子得多少點火,外面現在就挺冷了呢。”
“好啊,待會兒拿進來一些疙瘩頭,晚上扔爐子里幾塊,那東西燒的時間長。”云雪已經開始燒火做飯了。
“好嘞。”天福很痛快的答應了。
云霆和云雷從外面回來,兩個人一進屋就喊冷,“這風刮得也太厲害了,就跟刀子一樣,割的臉生疼。”
“你倆不是帶著帽子的么?怎么還凍成了這個樣子?”云霓瞧了瞧這兩個人。他們出去念書,身上穿的都是云霓和云雪特意給做的厚衣裳。里面是棉襖棉褲,外頭還套著一件厚厚的大棉襖。就連頭上戴的,也是貉子皮的帽子。那是云雪以前打的一只貉子,正好做成了兩頂帽子,都給這兩個出去念書的了。
“那也冷啊,帽子總不能把嘴和臉都護住吧?哪里露在外頭,哪兒就被風吹得生疼。”云霆喊道。
“行了吧,別在這喊了,你們在家,還這么喊冷。那二哥在山上,還不知道得冷成什么樣子呢?山上的風,可是比家里的大多了。”云霓瞟了弟弟一眼,然后就出去幫云雪干活了。
一說起云震來,云霆和云雷也就只能閉嘴了。就像云霓說的一樣,他們在家,這就是享福了,山上的云震,這時還不知道要遭多少罪呢。
“你在屋里陪著小妹,看著她點兒,千萬別讓她再禍害什么東西了。我去幫天福個燒火去,今天天冷,爐子都得多燒上些柴禾。”云霆將帽子摘下來,外面的大棉襖脫下來,然后就去幫忙了。
云雷也是一樣,脫了大棉襖之后,上炕去哄云霞。云霞今天下午還算挺乖的,弄了云霓裁衣服剩下的幾塊布頭,小手一點一點的,把布拆成了線。此刻她的面前,全都是一堆長短不一的棉線了。
云雷捂住臉,“妹妹啊,你怎么就這么能呢?”
云霞笑嘻嘻的抓起一把線來,扔到了云雷的頭上,然后拍手哈哈笑了起來。“藍色的頭發。”那布頭是靛藍色的。
云雷無語,伸手將頭上的棉線抓下來,然后伸手抱著云霞,坐在自己的腿上。“你要是聽話,晚上我讓大姐領咱們烙地瓜片兒吃。”
前幾天云雪在爐子上烙了幾片地瓜片兒,結果云霞十分的喜歡,這會兒一聽要烙地瓜片兒了,就連忙點頭,“聽話,聽話。”然后大眼睛看著云雷,一副很饞的模樣。
云雷擰了一下她的小鼻子,“你還真是個吃貨呢。”
小云霞一下子就笑了,摟著云雷的脖子,咯咯的笑個不停。“吃貨,吃貨。”
云雪進屋,看到的就是這個場景,“說誰是吃貨啊?”云雪笑道。家里有這么個小東西,其實也挺好的,多了好多聲音。有的時候干活累的不行,一看到云霞的笑臉,就覺得渾身都有勁兒。
“我,我吃貨。”云霞指著自己的鼻子道。“四哥說,我是吃貨。”云霞哪里知道這些,很是得意的說道。
“大姐,我說讓她聽話,乖一點,晚上咱們就烙地瓜片兒吃。然后小妹就答應了,還笑。我就說她是吃貨來著。”云雷有些訕然,他是哥哥呢,不該這么說妹妹。
“你啊,云霞愛吃是好事啊,她要是不愛吃東西,怎么能長到這么大?以后不能在云霞的面前胡說,她現在正是跟別人學的時候,萬一哪天她出去這么說,就不好了。”云雪伸手抱過來云霞,“小家伙,你想吃地瓜片兒了?晚上大姐給你弄,現在好好地跟四哥玩兒。”
山場子里,風呼呼地刮著,那些干活的人們從山上往下走,幾乎都不用費什么力氣了,直接順著風就被吹得一溜小跑的下山。“我滴個娘啊,今天這風也太大了吧?他奶奶的,這幸虧俺還挺沉的,要是再輕快一點兒,就能當風箏上天了。”一個高壯的木把嘟囔道。
“快走吧,趕緊回屋子里頭休息去,咱們的褲子都凍成硬的了,還不趕緊回去烤烤去?”另外一個木把說道。
他們一般身上都穿的是皮襖皮褲,木把干活累,很容易就出汗了。可是冬日里,身上穿得多,那汗跑不出去,最后只能附在皮褲皮襖的上頭。再被這冷風一凍,那褲子就能凍的梆硬了。大家伙每天都得回去把皮褲翻過來烘著,要不然第二天沒法干活的。
木把們好不容易從山上下來,趕緊的都把身上的衣裳脫下來,放到炕上烘著。順道也把各自的靴子脫了,將里面的烏拉草掏出來,也烘上。頓時,整個屋子里頭,全都是臭腳丫子的味道了。
而另外一頭,云震和錦繡則是手腳麻利的在做飯呢。一樣還是高粱米飯,白菜燉粉條,兩個人忙活了好一陣子,才算是都完事。
“錦繡,你是不是身上不舒坦啊?要是不好受,就該歇著,我來做飯就是了。”云震總覺得錦繡今天走路挺別扭的,好像不敢大步走,兩條腿還總是愿意別在一起。再者她臉色也不太好,有點蒼白的樣子。
錦繡一聽云震的話,臉上就紅了。她來月事了,身上綁著月事帶,自然是走路別扭了。沒想到卻被云震看出來,她羞的不行。“我沒事,你別胡說。”臉上卻更紅了。
云震皺眉,伸手在錦繡的額上試了一下,并沒有發熱。“你還是進屋歇會兒去吧,我瞧著你臉剛剛還挺白呢,這會兒又紅了,別是傷了風。”說著,云震也不管那些,直接就把錦繡扶回了她的屋子里。“你坐著,我去給你倒點熱水來。”說著,就去用碗端了熱水進來。
“喝點熱水,歇一會兒,晚上再熬點姜湯喝。山上太冷了,你原本身子骨就單薄,再加上前陣子還生病,要是萬一再傷風,可就不容易好了呢。這會兒飯菜已經都差不多了,也不用你再干啥,老實的坐會兒吧。”云震把碗遞給了錦繡。
錦繡伸手接碗,手指卻不經意間碰到了云震的手。云震的手很熱乎,不像自己的手,有些發涼。“謝謝你了,我就是有點肚子疼,不太舒服。”錦繡小聲說著,然后一口一口的喝著熱水。幾口熱水下肚,錦繡倒是覺得舒服了不少。
云震忽然想起來,以前大姐好像也有這個樣子的時候,后來好像大姐說過,女孩家都會有這樣的毛病的。“你晚上弄塊石頭放灶坑里烘著,然后用布多包上幾層,放到肚子上,就能好一些了。”記得有一回大姐就是這么干的。
錦繡的臉一下子紅的像是要出血了似的,“你咋知道這個的?”錦繡很是納悶兒,小聲的問道。
云震撓撓頭,“我記得去年我大姐在山上的時候,也有兩回這樣,然后她都是這么干的。”至于為什么,云震自然是不懂。“她說肚子疼,有些發涼,用熱乎的東西焐一下就好了。”大姐是這么說的吧?
錦繡看著云震那種努力思索的樣子,忽然忘了尷尬,笑了起來。這個憨直的大男孩,其實真的挺有意思的。看著好像是憨憨傻傻的,其實內心里精細的很,對人也十分用心。“好,我聽你的,晚上弄個熱的東西焐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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