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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回老宅的時候,陳舟已經混亂的局面收拾的差不多了。
那些保鏢的尸體全都處理,家門懸白燈,高掛白綾,治喪。
陳江父子的身份在那擺著,就算大逆不道死有余辜,死后總要賞棚白事兒吧?
四具尸體并列靈堂;因為沒有主人的命令,陳舟并沒有把消息散布出去。
看著那四具蒙著白布的尸體,陳璐心中感慨萬千,過往云煙就如同老電影的片段,一幕幕閃現腦海……
承諾輕輕把她摟在懷中,壓低聲音安慰道,“好了,別難過了。陳江之輩,多行不義,死有余辜。”
陳璐強作鎮定,下達了她回家后第一個命令,“老爺子估計明天就會回來,準備好發訃告。”
事實上不用發訃告,就已經有人收到風聲,前來吊唁。
這撥客人足足二十來位,有的是陳江的朋友,有的是陳戰天的故交;但無論是什么身份,都是來了鞠個躬,燒兩張紙,上一炷香馬上閃人。
不是因為陳家倉促,失了待客之道,實在是因為整個陳家老宅都籠罩在一股濃烈的殺伐怨氣之中。
呆在這,覺得后背發涼,眼皮直跳,渾身山下都不自在。
出于對生命的愛惜,這些客人給都很明智的選擇了趕緊消失。
有一件事,陳璐估計錯了。陳戰天根本沒等到第二天早上,晚間時分就返回津門。
一同回來的還有嚴家老家主嚴放多。
順帶一提,諸思弊的棺材也回來了。
運送棺材的兩個諸家下人一看家族被滅,家族核心成員一個不剩,直接將棺材扔進諸家豪宅,各奔東西跑路去了。
沒有了家族作為仰仗,他們真心不敢繼續留在津門,真心不愿意承擔陳家的怒火。
可憐諸家滿門,活著的時候風光無限,死后竟然連收尸的都沒有。
諸峰祖孫三代的尸體就在家里扔著,一直到了開春入夏招了蒼蠅才吸引了外人的注意力;最后是居委會幾個大媽出面幫著時料理了后事。
當然,這些都是后話,不必多說。
咱們返回頭來再說陳戰天和嚴放多。
陳戰天剛到家門口,就被這披麻掛孝的節奏給震驚了。
等他進了家,看見院子里的靈堂,令堂上那些寫著字的牌牌,還有地上那些那四具尸體的時候,老頭一口氣兒沒上來,急火攻心,天旋地轉。
幸虧嚴放多在一邊攙扶,才沒摔倒。
陳戰天雖然已經準備好各種懲罰陳江父子的狠招,各種家法伺候,一定要給陳璐討回一個公道;但是他沒想到自己要做的事情已經有人代勞了。
有個叫承諾的狠人,用他難以想象的狠辣手段,雷厲風行的解決了一切。
那可是陳戰天的親兒子,親孫子!說不難過,那是假的!
承諾和陳璐也迎了上來,面對陳戰天的悲傷,他們什么都沒說——不是不想說,而是真心說不出什么。
嚴放多嘆息了一聲,“承諾,你這孩子真是沒輕沒重!”
承諾冷笑道,“不是我沒輕沒重,而是他們死有余辜。換成從前的我,就沖陳江父子的所作所為,見面就要他們的命。能忍耐到現在才動手,我都覺得是個奇跡。”
為了爭奪家主位,不惜將自己的孫子過繼給自己的侄女,讓一個還沒男朋友的少女直接升級當了媽媽……
為了爭奪家主位,不惜介紹各種各樣紈绔不堪的男人給自己的侄女,就是要讓她錯嫁一生,一生頹廢……
他們不惜以一位親人的安危來牽絆另外一位親人的行動,各種威脅,各種逼迫,無所不用其極……
他們不惜串通外人,對自己的親人使用如此卑劣的手段,不惜毀掉她的一切,以求自己能安心上位,掌管陳家……
一幕幕過往在陳戰天和嚴放多的腦海中過電影一樣回放,終于,兩個老頭齊聲嘆了口氣,沒再說什么。
陳江父子如果考慮到哪怕一點點親情,他們也不會做出這種過分的事情。
既然他們都已經不在乎親情,憑什么讓承諾和程璐這兩個受欺負的孩子顧念親情,對他們手下留情?
嚴放多以長輩的禮節給陳江父子上了一炷香,寬慰了陳戰天幾句,然后起身告辭。
感情這老頭也看出現場的氣氛不對,覺得還是早點閃人的好。
夜漸深,來吊唁的賓客紛紛散去,靈堂之中就剩下了陳戰天一個人。
其余的人都被陳戰天打發走了,就剩下陳璐一個人陪在身邊。
而承諾,則陪在陳璐身邊。
一老兩小誰也不說話,但是承諾二人看著陳戰天眼角掛著的淚水,心中都很不是滋味。
陳璐心疼的落下眼淚——復仇,她并不后悔。但是她卻并不希望看到爺爺如此的傷心絕望。
承諾看著陳戰天的節奏,不由想起了肖成方。
賈擎賈藝姐弟倆雇傭百合雙殺,意圖謀害凌芊芊和念柔;承諾一怒將兩人反手虐殺——一死一逃亡。
肖成方因此深受打擊,在肖家祠堂祖先畫像前長跪不起,七天七夜……
現在的陳戰天,應該跟肖成方是一個心情吧?
承諾心中想著,悄悄地叫來陳傳,吩咐他去購買幾種香料混合,在靈堂點燃。
這幾種香料搭配,能起到提神醒腦,穩定心神,對大喜大悲情緒起伏的人有一定的安撫作用,能最大程度劍鞘悲傷過度而產生的各種后遺癥。
一夜無眠。
簡短節說,次日天明。
陳家的訃告發了出去,陳家老宅瞬間熱鬧起來,人來人往各種賓朋絡繹不絕。
中午時分,肖成方帶著肖步舉前來吊唁。
肖步原收到消息,也從南都趕來了。
承諾見老丈人出現,卻沒有看到凌雪,心中微微有些失落。
一問才知道,肖步原本來是要帶上凌雪的,但是凌雪聽說承諾也在陳家,堅持留在家里,沒有隨行。
肖步原嘆息說道,“自從你走了之后,這幾個孩子,尤其是凌雪,就跟丟了魂一樣。凌雪之所以不來,就是怕相見不久又要分別——沒有人喜歡這種分別的感覺。”
承諾點頭。
肖步原又說道,“你有沒有發現從上個禮拜開始,凌雪已經不給你打電話了?她在習慣,習慣深山里沒有信號,無法聯絡的日子。”
承諾苦笑。
肖步原輕輕拍了拍承諾的肩膀,壓低了聲音道,“孩子,廢話我就不跟你多說了,這里有我跟你三叔,你今晚收拾,明天啟程——不是爸趕你走,快去快回,省的大家總是為這事兒一顆心懸著。”
承諾點點頭,臉上露出堅定和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