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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已經是后半夜,天氣更加寒冷,江水更加刺骨。
呂翔本來就是弱不經風的書生體質,就算平常身體好的時候,扔進這寒冷刺骨的江水中也萬萬承受不住的,更何況先后被兩個狠人虐過,已經受了內傷。
驟然入水,呂翔就覺得一顆心瞬間被人捏住,猛地向上提起,然后就是一陣窒息,小便瞬間失禁,張開大嘴想要喘一口氣,卻不受控制一樣,咳出一口暗紅色的鮮血。
這口鮮血噴出,就像是打開了閥門,接連又是幾口鮮血咳了出來,然后一口氣沒上來,雙眼一翻竟然暈死了過去。
沒有人去理會他,甚至都沒人湊上去看看他是不是斷送了。
呂家挑釁,肖家還擊,雙方已成水火,不公在天的死敵。既然已成死敵,又何必去在意敵人的生死。
俯瞰江面,一個渺小的黑點正分開兩道向外擴散的水線,快速的向遠處若隱若現的果脯山緩緩靠近。
如果你再仔細看,就會發現在這小黑點的正前方還有一個更小的黑點,而這個更小的黑點,似乎才是一切動力的輸出源頭。
承諾赤著身體,就穿一條白色的四角短褲,在冰冷的江水中奮力的游著,如同分江踏浪,浪里白條。
念柔趴在救生筏前端,雙手當做船槳,在水中拼命的劃動。
她不知道這樣做能給承諾帶來多大的幫助,她只知道這個時候自己如果不做點什么,會覺得更心疼,更愧疚,會覺得自己很沒用。
她一邊劃水,時不時招呼承諾上來休息一會。因為她也看見了遠處果脯山的輪廓,并且大概目測了一下距離,足足有四十公里。
就算專業人事游這么長的距離也需要十個小時左右——何況承諾現在還是負重狀態。
再加上他之前已經不停的游了至少三小時,所以是絕對不可能一口氣游到目的地的。
既然終于需要休息,那早休息晚休息還不是一樣?干嘛非要累的脫力再休息?
但是承諾似乎聾了一樣,也不回答,就好像化身為一臺游泳機器,只知道拼命的游。
事實上,不是承諾不想停下來休息一會,而是他有不能停下的苦衷。
承諾也是人,他也知道冷。
他之所以在這刺骨的江水中游了這么半天還沒凍死,除了因為他已知比較變態之外,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可以用調息運氣來的方式抵御寒冷,維持自己的體力不要透支。
只不過人體的筋脈就跟血管一樣,會因為寒冷而收縮。
而內勁真氣之類,也就跟血液一樣,會因為筋脈收縮運行緩慢。
也就是說承諾此刻運轉內勁一周天,要比平常困難了不知多少倍。
此刻他的經脈終于開始適應寒冷,變得暢通無阻并且稍稍提速。
一旦停下休息,中斷內力運行,好不容易適應寒冷的筋脈恐怕很快會被打回原形。那個時候再下水繼續,又要在費一番功夫才能達到最佳狀態。
所以承諾決定,在不透支、不傷害身體的前提下,一直運轉體內真氣,一刻不停。
眼下,承諾覺得自己一口氣游上陸地是不成問題的。
念柔劃水的動作漸漸變得緩慢,她的眼皮越來越沉,一雙眸子終于緩緩閉上,慢慢進入了夢鄉。
在江面上漂了這么久,她真的很累了。
承諾覺得身后沒了說話的聲音,忙里抽閑向后看了一眼,嘴角頓時浮現一絲痞痞的笑容。
這丫頭身上裹著兩件乳膠緊身衣,防寒應該不是問題吧?那就讓她睡一會也不會凍到。
耳邊沒了美女的關懷嘮叨,承諾靜下心來,游泳的速度似乎更加快了幾分。
漸漸的,承諾身上,還有救生筏里的熒光棒漸漸變暗了——不是它們的能量在枯竭,而是天亮了。
而承諾也終于看到了希望——前方數百米的地方終于看到了陸地。
承諾忍不住發出一聲得意的大笑。
念柔本來就沒有睡熟,立刻被笑聲驚醒,一睜眼就看到了久違的陸地。
“承諾,你真是個瘋子,你……你竟然只用了一個晚上就游了回來!”念柔瞪圓了眼睛,看看陸地,又看看承諾,腦海中只有四個大字:不可思議!
四十公里,再加上之前那些水程,一晚上的時間,拖著一只載重的救生筏,就這么游回來了……
沒法說了,更沒法形容了,這絕對是個妖孽!
拖著救生筏上岸的瞬間,小風一吹,承諾頓時覺得寒冷指數直線上升。
他打斷了念柔的唏噓感嘆,牙齒打戰的,迫不及待的說道,“衣服,脫件衣服給我!凍死我了!”
念柔這才反應過來,趕緊拉開胸前的拉鏈,就要脫一件衣服給承諾。
她這個動作剛做了一半,就見承諾鼻子一扇乎,噗的一聲就是一股鼻血噴了出去。
念柔動作立刻停頓,關心焦急的問道,“你,你怎么又流鼻血了?”
承諾捂著鼻子,含糊不清的說道,“拜托,脫一件就行,你怎么全脫了!”
念柔這才發現自己一下將兩層衣服的拉鏈全都給拉開了,而這兩層衣服之下什么遮擋都沒有。
念柔驚呼一聲,連忙收攏胸前的衣服,并且轉過身去……
承諾心中邪惡的想到:這是因為昨天晚上沒看清楚,今天補發一次福利嗎?
想到這,他的鼻血噴的更厲害了。
片刻之后,承諾終于穿上了保暖的乳膠緊身衣,渾身上下那叫一個舒坦。
念柔紅著臉,遞過來兩片樹葉,讓承諾擦擦的臉上的血跡。
承諾看看樹葉,又看看念柔,嘴角抽動的問道,“姐,你逗我呢?”
哥們說完這話,直接無視這該死的樹葉,跑到江邊洗鼻子去了。
念柔有些困惑的看看手里的樹葉,心中想著:我們在外面驢友的時候,沒條件的情況下都是用樹葉呀!
念柔正在腹誹承諾潔癖,突然目光掠過前方,忍不住驚呼道,“承諾,救生筏飄走了!怎么辦呀!”
原來他們上岸的之后就沒有理會那只救生筏,也沒有固定,他們這邊折騰衣服的時候,救生筏已經順水漂流,漂出去老遠了,放眼看去,已經變成了一個小黑點。
承諾正捧著水準備再次拍在鼻子上,聽了念柔的話往遠處一看,然后回過頭苦惱的反問道,“大姐,你還逗我?咱們現在站的這個地方叫果脯鎮,又不是什么荒島;你覺得咱們有必要糾結這該死的救生筏嗎?”
念柔先是一愣,然后忍不住吐了吐舌頭,一臉俏皮的說道,“對哦,我怎么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