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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步舉帶著凌雪等人取道觀潮閣,找了自己預定的包房坐下,叫了一壺上等的好茶。
等茶水上來,品過香茗,茶罷擱盞,肖步舉找了個愉快的話題,就跟眾人聊了起來。
肖三爺今年才二十七八歲的年紀,跟這幫小輩兒并沒有代溝。故此完全能聊到一塊去。再加上三爺言語風趣,見識廣博,很快就將談話的氣氛帶動起來。
不過肖步舉跟凌雪之間似乎有著某種默契,無論聊什么總會避開一些家庭倫理的話題,比如說父女關系,管教孩子等等。
不是不能聊,而是一聊這個全是淚。
最后聊到興起之處,肖步舉和陳傳分別講述了自己當兵時遭遇到的幾次險惡硬仗。
凌芊芊則是即興發揮講了一段岳飛傳,說的是金兵犯境,錢塘縣主舍生取義,將金兵引進近錢糖江邊,與金兵數萬人馬一同葬身錢塘江潮。
她剛講到這里,也是應景,就見錢糖江面大潮驟起,一道水浪徹地連天。
曾金抓住機會吟詩一首,搖頭晃腦,附庸風雅,各種得瑟,“天拍雪浪晴天吼,地擁銀山萬馬奔。上映月輪分海朔,下臨宇宙定朝昏——好氣勢!”
眾人看這貨的節奏,紛紛側目腹誹道,“好逼格!你能不能再裝一些?”
凌雪也來了情緒,給大家講了幾個自己查案的故事,都是那種案情復雜,過程驚險,尤其是有承諾參與的。
看她一臉小得意的樣子,就好像一個小女人在充滿自豪和成就感的炫耀:看,我們兩口子厲害吧?
不過在場眾人根本沒有留意這些,他們都被這些離奇驚險的案件吸引,不能自拔。
紙金山見義勇為生擒赤六……
ktv臨危不亂守護凌芊芊……
綁架案勇斗歹徒,救兒童險些溺斃……
為幫官方設局對付東城……
秒破杜勒斯綁架案……
安全屋千里馳援,解救證人和同伴危難之中……
一幢幢一件件,有些是大家知道得,有些則是第一次聽說。
眾人心中小小熱血澎湃的同時,對承諾的了解也更深了幾分,對承諾敬佩贊譽之情更勝。
就連曾金的眼中也流露出一道奇異的神采,對承諾的所作所為很是佩服。
曾金雖然替義父承林做了很多很多壞事,但他的初衷只有兩個字,那就是報恩。
為了報恩,甘愿做義父手中殺人的刀。
但這并不代表曾金心中就沒有善惡是非的底線——如果讓他碰見赤六這樣的雜碎,他同樣會毫不猶豫的出手,結果對方的狗命。
而這一刻,承諾的形象在他心中再一次發生了改變。
最初的時候,承諾在他心中不過是一個在外漂流多年的海歸打工仔。
然后他才發現承諾擁有一身不俗的好功夫而且特么的還會行醫。
再然后他見識到承諾壞到極致的一面,以及對自己身邊兄弟的維護…現在聽了凌雪的講述,曾金突然發現承諾此人急公好義,智勇無雙,當真是世間奇男子,人所不能及。
這一刻,曾金突然產生了一個很矛盾的想法:如此一個出色的人物,殺了實在可惜;但如果不殺,一旦此人回歸家族,必定是義父的一大威脅。
曾金心中矛盾,胡思亂想,兩只眼睛雖然盯著包廂窗外那洶涌澎湃的錢糖江大潮,卻是啥玩意兒都沒有看進去。
潮起潮落,終于日落西山。
眾人看看時間不早,也該起身回家了。
肖步舉出門結賬,帶著大伙離開了觀潮閣,溜溜達達到了外面,這才想起來承諾等三人尚未回來。
雖然有毛毛跟著,承諾和念柔縱然想干什么壞事兒也沒有機會,但是凌雪心中卻仍舊有些不爽:跟別的女孩出去玩,一玩一下午,承諾,你真是樂不思蜀呀!
“要不,咱們找個地方吃點東西?”肖步舉也是皺了皺眉頭,提議道。
哥們兒心中也有些埋怨毛毛:讓你去看著他們,難道說你也玩瘋了?拜托,這都快晚上了,人家掌印夫人都等得著急了,你還不快點將人給帶回來?
凌雪卻是堅決的搖搖頭,“不必!當初說好了五點半在這里會和,現在他已經遲到一刻鐘了。”
說著話,凌雪對身邊的凌芊芊說道,“打電話給那小子,告訴他一刻鐘之內要是不回來,我就打死他!另外,給姐編一段貫口,就算十五分鐘之內回來了,也要罵死他!”
為了彰顯自己的煮權——生米煮成熟飯權,簡稱煮權——凌雪覺得自己有必要表現的強硬一些,效仿一下河東獅吼。
凌芊芊表示貫口是現成的,然后掏出手機就撥了出去。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凌芊芊打開揚聲器,對那邊說道,“承諾,你跑哪去了?怎么還不回來!”
承諾的聲音從電話里傳了過來,夾帶著一些古怪的雜音,承諾說話的聲音有些斷斷續續,仿佛憋著勁兒在做一些專注的事情,“暫時回不去,估計要等二,二十來分鐘…才能完事兒……”
啊!啊…不要……你慢點,慢點,我受不了……
電話里突然傳來了念柔帶著幾分喘息的驚呼聲。
一只烏鴉帶著一串省略號飛過頭頂,眾人額頭上頓時掛滿了黑線。
“承諾,你到底在做什么?”凌雪嘴角抽抽著,冰冷的聲音說道。
同時心中在自我反省:我也是瞎了心了,明明知道共患難的男女最容易產生感情,我竟然還將這兩人單獨放了出去……
而這時,肖步舉似乎聽出了電話里的雜音是什么,突然怒道,“承諾你個兔崽子,你該不會帶著念柔在玉皇山飆車吧?你是不是想死呀?毛毛呢,他也沒攔著你?”
“您說我三嬸兒呀,她遇見了幾個朋友,被拉去玩特技自行車了。”承諾的聲音傳來,“出來玩嗎,當然是各玩各的,都扎堆在一起有什么意思?”
承諾表示,三嬸兒在這件事情上并沒有錯。大家都是年輕人,誰不愛玩呀。
肖步舉對此表示理解,覺得承諾說的對,索性也沒有糾結毛毛的失職之處。
這時,電話里又傳來念柔驚恐的呼聲,“你開慢點,減速,要拐彎兒了!承諾,你要作死呀!”
“呵呵呵,你不是速度控嗎?哥讓你見識一下什么叫終極速度控,抓穩了,轉過這個彎兒我就要加速了!”承諾的聲音帶著招牌的痞子笑,飄進了眾人的耳朵里。
肖步舉額頭上又多了一排黑線,與此同時心中這叫一個不爽呀:承諾這個小兔崽子,竟然帶著自己最寶貝的侄女兒去飆車,去作死?等著吧,等你回來,看老子不打死你個兔崽子!
凌雪的聲音更具實質性的威脅,“臭小子,你要是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信不信我現在立刻就去當地警局調一隊人馬,親自過去抓你?非法賽車,危險駕駛,你就等著駕照被吊銷吧!”
“駕照?駕照是什么東東?好吃嗎?”承諾疑惑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了出來。
所有人狂倒。
承諾表示,自己開車的水平很好,不需要駕照。
眾人再次狂倒,這其中凌雪作為執法人員,更是在風中凌亂:拜托,技術好跟有需不需要駕照,這根本是兩回事兒好不好?
不過還好,承諾終于正經起來,將自己的遭遇跟大伙講了一遍。等眾人聽完這些經過,一個個也都無語了。
換位思考一下,將自己換成承諾,恐怕也會走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
幾小時前……
承諾三人進入極限聯盟的大場地之后,才發現自己被外面大門口低調的布置給欺騙了。
光看門口那小小的不起眼的招牌,以及那小破滑動門,真心難以想象這里面會是這樣一副宏偉壯闊的景象。
這里面人流穿梭——輪滑,滑板,小輪車,山地騎行——總之是沒有一個步行的。而且這些人沒有一個是老老實實駕馭交通工具的,都是耍特技玩著花朝著自己的目的地前進。
有幾個玩滑板的小子,看見承諾身邊站著的兩個美女,口中打了個呼哨,為了博眼球硬是玩了幾個高難度的騰空翻轉動作。
承諾三人直接無視這些小痞子,他們的目光一直盯著不遠處自行車競技場上的超大u型池,看著那里飛起來落下去,做死的特技愛好者,眸子里充滿了神往。
下一刻三人朝那邊走了過去。
自行車競技場占地面積極大,各種場地齊全,這其中最刺激的,想必就是u型池了。
到了場地之后,毛毛立刻將跑去儲物柜的方向,沒一會抱著一套自行車防護用具回來了。
感情這女人非但愛好這一口,而且在這里還有一個儲物柜。
承諾忍不住咋舌,看著這個溫柔如水的女人,難道她文靜淡雅的外表下,隱藏著一顆追求刺激挑戰極限的狂熱的心?
“念柔,帶著承諾隨便玩玩,我要去秀兩個才學會的特技。”毛毛說完這話,從場地邊推了一輛公用的小輪車,跳上去一通猛蹬就進入了u型池。
“放心啦三嬸兒,我會看好這小子的!”念柔揮揮手大聲說道。
承諾揉著鼻子苦笑,心中喃喃自語道,“咱們兩個誰看好誰呀?不過你這個當大人的,也太不負責人了吧?就讓我們兩個小孩到處亂跑。走丟了怎么辦?”
承諾哪里知道,毛毛的真正意圖是要放水,給念柔創造一個跟承諾單獨相處的機會。
您別看毛毛跟肖步舉是兩口子,有些時候也不是完全一條心。
就好像眼下,念柔和凌雪同時看上了承諾,造成狼多肉少的尷尬局面。
肖步舉就主張念柔直接退出;毛毛表面上贊成,但是內心深處卻十分反對。
在他看來,無論是承諾還是凌雪又或者念柔,他們都有選擇自己愛情的權利。現如今,承諾跟凌雪還沒徹底決定戀愛關系,憑什么就斷絕念柔爭取的機會?憑什么就剝奪了承諾選擇的機會?
經過這段日子對念柔旁敲側擊的了解,毛毛有六成把握,承諾對念柔也已經有了愛情方面的小萌芽。
所以,將這層窗戶紙捅破,讓承諾自己決定該和哪個女孩交往,這才是目前為止最公平,最不會留下遺憾的辦法。
于是毛毛領命監督二人,心中陽奉陰違,直接放水跑一邊玩自己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