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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佳興第二的家族并不是翟再佳所在的翟家,而是花家。
花家在佳興也有小一百年的歷史,從肖家鼻祖鐵貞潔那一輩兒開始,雙方就相互仇視,恨不得將對方鏟除而后快。
試想花家的立場,他們又怎會眼看著肖家少主如此強勢崛起?
于是花家家主就做了一件非常缺德的事情,給肖家拉來了一個超級大仇恨——嚴家。
嚴家祖籍津門,算是猛龍過江,背離本土卻在佳興發展的有聲有色。
而且嚴家跟肖家也算是不錯的交情。
而花家用來調撥的導火索,是肖老爺子和花家老家主在一次酒席上說的一句醉話。
說到這,肖成方忍不住恨恨的在自己嘴上抽了一巴掌,然后嘿嘿冷笑著說道,“那次酒會是肖步原那小王八蛋的滿月酒。也怪老夫嘴賤,喝多了沒有遮攔,在大庭廣眾之下順口一提,說要讓肖步原迎娶嚴老兒的女兒……”
承諾和凌雪對視了一眼,又跟凌芊芊交換了一個眼神兒;然后扎著頭親了親睡在他懷里的凌飛,借著這個機會,面帶欠揍笑的對二女比口型道:他還知道自己賤?
要不是眼下討論的話題比較嚴肅,比較令二女糾結,這兩位估計就要被承諾搞怪的樣子都得笑出聲了。
于是凌雪趕緊裝作喝茶;凌芊芊將頭轉向一邊假意咳嗽。
然后,就聽肖成方繼續講述了下去。
酒桌上的一句醉話,原本是不能當真的。
如果這事兒讓肖老頭和嚴老頭坐下來好好商量一下,未必就不能妥善的解決。
這也就應了那句話了:不怕沒好事兒,就怕沒好人。
花家家主當然不會讓此事和平解決,他將肖家向嚴家求婚的事兒無限放大,蓋棺定論;然后又大肆宣揚肖家打算悔婚,肖家看不起嚴家的女兒。
也趕上嚴家家主是個愣頭青,死要面子的存在;外面風言風語一起,他就當場受不了,找到肖成方,讓他履行諾言,雙方聯姻。
嚴家的女兒名叫嚴蘇安——您各位試著把這名字念快點,看看是什么節奏?對,鹽酸!
您聽這名字就不難猜測這女人是什么性格:揮發,腐蝕,灼灼逼人…這本身就是個厲害的娘們兒,更別說她還遺傳了她老子的愣頭青。
這姐們兒一聽說什么?跟老娘訂婚,然后又不要老娘了?這還得了?當時就怒了。
肖成方說到這,端起茶杯想喝口水,卻發現杯子已經空了。
承諾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抄起茶壺,給肖成方到了半杯茶水。
隨著對當年事情的深入了解,承諾對肖成方的態度也稍微有了些改變:原來當年的事情并非簡單的始亂終棄,而是有這么多的內情。
而此時此刻,縱然肖成方沒有繼續說下去,承諾也隱約能猜到后便發生了什么。
肖成方喝了一口水,潤了潤嗓子,突然看向凌雪,似笑非笑的問道,“丫頭,你可曾記得你小時候,有個瘋女人去你家大鬧一場,把你爸你媽都打了,還要打你——關鍵時刻來了個大叔將那女人給制住了……”
凌雪聽肖成方提起往事,忍不住陷入回憶之中。
她不過才三四歲,大概能記得一些事情。當時媽媽正懷著凌芊芊,那個女人好兇惡;多虧一個老大爺及時趕到,將那瘋女人給趕走了……
一邊回憶,不由自主的就盯著肖成方仔細端詳,突然大吃一驚道,“是你!當年那個老大爺,是,是你!”
肖成方冷哼了一聲道,“沒錯,正是老夫!當年你爹跟你娘在南都發展分公司,嚴蘇安聽說這個消息之后竟然趕去抓小三。要不是老夫得到消息趕到的及時,恐怕凌芊芊這丫頭還沒出生就得斷送在這女人手中。”
凌芊芊聽肖成方說的邪乎,忍不住向凌雪報以詢問的目光,卻見后者微微點頭,做出了肯定的答復。
看的凌芊芊忍不住咋舌,心的話:看來本小姐真是多災多難,差點就沒能來這世上走一遭!
當年那件事鬧得很大,肖成方固然不能對一個小輩下重手,卻也小懲大誡一番。
事后,肖成方讓施雅柔在家等消息,然后帶著肖步原一起返回佳興,大鬧嚴家。
家主對家主,兩個老頭打了個稀里嘩啦。
嚴老頭擰上了這股勁兒,說什么也不答應肖步原始亂終棄,要將女兒嫁過來。
肖成方一氣之下,當眾放下厥詞,明令禁止肖步原繼續跟施雅柔在一起;但就算終生不娶也不會要嚴家的女兒——這就是為什么傳聞說,肖成方棒打鴛鴦。
當時肖成方主要是想小退一步,給嚴家幾分顏面;但是后來回想起來,真心覺得自己犯賤:我兒子愿意找誰當媳婦兒那特么的是自由,憑什么給你留顏面?
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肖家都處在混亂之中。
非但有來自外界的壓力,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
肖步平,肖步堅這對兄妹竟然站在家族的立場上反對大哥跟施雅柔的婚事。美其名曰跟嚴家聯姻,對肖家有著莫大的幫助。
再加上外邊還有個花家從中作梗……
承諾聽到這,終于確定自己猜對了:敵對家族不希望肖家出現一個有座位的家主接班人。
作為肖家內部,肖步原這些有野心的兄弟姐妹們同樣不希望他們的大哥太過優秀。
所以他們就必須要將施雅柔趕走——因為這個女人,正是肖步原奮發崛起的源泉;另外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施雅柔的才華,智慧。
作為一個家族繼承人,能有一個賢內助輔佐,絕對是如虎添翼。
心念翻轉,等承諾回過神來再聽肖成方的講述,劇情已經出現了神轉折。
肖步原這邊還沒有搞定來自內部外部的反對聲音,南都那邊突然傳來消息,施雅柔竟然被分公司開除,而且下落不明。
要知道當時可是九十年代中期,手機還是奢侈品,聯絡主要靠座機。
施雅柔這一走,頓時就好像石沉大海,無處追尋。
等再次得到施雅柔的消息時,這女人已經嫁做人婦,成了別人家的老婆。
肖步原郁悶傷心不能自已;肖成方也覺得事情似乎蹊蹺——結果多方打聽才知道,當初年施雅柔被分公司開除的時候,除了辭職信之外還收到一封來自肖步原的分手信。
施雅柔看了這封分手信之后,在聯想之前風傳的,肖成方反對他們兩人交往——于是,施雅柔就認定肖步原嫌貧愛富,始亂終棄。
施雅柔的名字帶著一個柔,卻是一個外柔內剛的女人。于是沒有別的廢話,直接退出了這場蛋疼的三角戀情。
可是肖步原對天發誓,自己根本就沒有寫過什么該死的分手信!這很明顯就是有人耍操蛋!
一封假冒的分手信棒打鴛鴦,這特么的跟奪妻之恨又有什么區別?
帶著滿腔郁悶和怒火,肖步原動用自己能動用的一切人脈調查此事,終于真相浮出水面:那封信,是花家搞的鬼。
肖成方怒了。
肖步原怒了。
肖家老少兩位家主的怒火,絕非一般人能夠抵擋的。
肖成方咬牙切齒的聲音飄進在場眾人耳朵之中,“老夫當年怒火攻心,已然不顧一切,出動家族全部能量,先是討伐嚴家。
老夫雖然手下留情,沒有傷及嚴家在佳興的根基,卻硬是將嚴家家主嚴放多和他的崽子們趕回了津門老家。
之后,老夫就開始對花家下手。只用了三個月的時間就讓花家從佳興除名。
花家的產業破產的破產,倒閉的倒閉;花家的骨干力量,被抓的被抓,跑路的跑路——最后只有一條落網之魚逃到了南都,據說成為了東城杜絕的手下。
老夫一來有些忌憚杜絕的勢力,二來也是不想斬盡殺絕,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最近聽說這花家小子犯了死罪被關了監獄,后來又因為越獄,自殺在了帽子山的山林之中,嘿嘿,當真是果報不爽!”
肖成方者,狠人也!
承諾聽到這里,忍不住贊嘆一聲:就因為自己兒子被人忽悠,兒媳婦被人欺騙,竟然不惜向當時佳興兩大家族宣戰,最終完勝!
當年佳興三門龍虎斗,承諾多少也聽說過一些,但是萬萬沒有想到事情的起因竟然是這樣。
等等!姓花的小子,掉腦袋的罪過,越獄,死在帽子山?
這特么的聽著怎么這么耳熟呀?花工?
承諾不用問,也已經篤定當年花家逃走的那個余孽,就是花工。
這貨的長輩在佳興興風作浪,害的凌雪一家骨肉分離,最終于被凌雪繩之以法,最后死在自己手中,也真是天理循環果報不爽!
就聽肖成方繼續說道,“從這之后,步原變得越發沉穩,也越發消極。他將家族的事情撒手不管,深居簡出,種花養草消磨時光。”
承諾聽的心里唏噓不已:就因為小人的設計,肖家少了一個處于成長期的英明家主,同時還失去了一位賢良淑德的女主人。
打消心中雜念,承諾繼續聽了下去。
肖成方嘆息道:“后來,雅柔和她的男人出事,共赴黃泉,步原哭了三天三夜,最后提出將幾個孩子接到身邊撫養。
沒想到這件事竟然遭到了二房得強烈反對,他們認為這些孩子雖然跟步原有血緣關系,但此刻已經改姓凌,與外人無異。
肖家沒必要將三個外人領回來,分享家族的資源;沒必要讓三個外人借家族的勢攀上高枝兒,如何如何……
要知道二房代表的可不光是肖家次子的意見,肖步平的老婆王薇所在的王家,在江折一代也是很有話語權的存在。她的反對聲音背后有王家在撐腰。所以,肖成方必須斟酌一二。
三房則保持中立,不發表任何意見。
四房步舉——嘿,步舉,不舉,老夫也是瞎了心,怎么能給兒子取這樣一個名字——步舉人微言輕,更何況當時正在部隊服役,聽了這個消息,立刻致電家中,表明自己贊成的立場……終究沒起到什么作用。
再到后來,不知道哪個兔崽子將這事兒捅到了津門嚴家那里,剛消停沒幾年的嚴放多又開始扎刺,極力反對幾個孩子回歸。
而且還將他家那條瘋狗一樣的嚴蘇安給放了出來,揚言如果這幾個孽種敢來佳興,就一腳一個踹進南湖喂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