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如此,鄭婉姝求見的人也很恰當,她要見秦小五,因為她想了半天,認為她直接得罪的是秦小五,其他秦家公子都是幫腔的,而下人們好像沒一個多言的。
貌似自從來了北平,還是頭一次有人求見秦小五,下人們既不敢怠慢,也沒多問,忙不迭地去了。
這面下人還沒跑到秦小五的院子,那邊秦家五兄弟正從外面回來,睿兒已經不帶他們去赴宴了,所以這到了吃飯的時辰,他們回家來了。
一見門口的鄭婉姝,秦小五“哎呀”一聲從馬跳了下來,對哥哥們求救道,“她找門兒來了,這可怎么辦啊?!”他們天不怕地不怕,那是怕秦懷恩啊!
秦小四手腳快過了腦子,大喊一聲,“快走!”從馬“飛”下來,抄起鄭婉姝,翻墻越戶地往隔壁的王府跑——他惹禍較多,深知該如何“避禍”,只要把這事兒壓下來,讓睿兒或是程一針處理,不算什么大事兒,傳到秦懷恩那里強多了。
其他兄弟趕緊過來幫忙,哥幾個這樣“搬運”著鄭婉姝“飛”到了睿兒的院子里。
鄭婉姝哪兒受過這個啊,到了正堂,臉色煞白,肚子里一通翻江倒海,差點沒吐出來,但她也是個剛強的,扶著桌子,咬牙站得直直的,只不過是眼角到底還是迸出了點點淚花。
見鄭婉姝哭了,五個冒失的小子傻了,圍著她團團轉,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倒是小三,連忙叫丫鬟婆子進來侍候。
聞訊趕來的櫻子和劉寡婦聽說了前因后果,又把五個孩子好一通地數落。
這樣一來,鄭婉姝哭得更兇了,這一下午,她的心情跌宕起伏,沒一刻的平靜,一忽兒是勇猛直前,一忽兒是恐懼后悔,現在則是非常愧疚,當還玩了一把“空飛人”,十分刺激。
鄭婉姝發現了,秦府或者說是王府,都是非常講道理的人家,對孩子們的要求也很嚴格,她來這一遭,除了給公子們添亂,再沒旁的作用了,實在是她以及她的家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這邊,五個孩子一看鄭婉姝哭了,更是慌亂得不行,讓他們打架行,殺人也無所謂,可是哄女孩子……快饒了他們吧!
但孩子們還是做了深刻的自我檢討,這一檢討,可壞了菜了,他們發現,在剛才搬運的過程,他們好像壞了人家的名節了!
秦小四率先張口,“大哥二哥,你們倆個誰娶了她吧!”這兩個孩子已經十一歲,早有不少人家門兒,透露過訂親的意思了,只可惜清露一直不松口,秦懷恩干脆不管這個事兒。
老大老二齊齊瞪眼,“為什么是我們?”“你也八歲了,個子還高,和我們差不多!”這是打算甩包兒的節奏。
秦小三一看事兒不好,馬站到秦小四的一邊兒,“你們說她長得好看來著!”
老大老二臉一紅,“本來好看,你們說實話,好看不好看?”“難道長得好看,一定要娶?”
秦小五是真的不明白,“為什么壞了名節一定要娶她?”不是賠了銀子行了嗎?
回答秦小五的是兄長們的一陣長吁短嘆,而這時鄭婉姝已經要告辭了,她真沒臉在這里再待下去,受這樣的盛情款待。
劉寡婦和櫻子連忙讓人給她備了好多禮品,鄭婉姝推辭不過,也收了。
見鄭婉姝要走,秦小三急了,“不行,讓她走了,這事兒麻煩了!”要么被人賴,要么鄭婉姝會出事兒,這樣的禍端他們已經惹過一次了,而經過短短的相處,他現在更擔心的是后者。
其他的孩子也想明白了,秦小四更是急生智,“可以讓表哥娶她啊!”所以熊孩子什么的,真是欠收拾,禍害起睿兒來,那是毫不手軟的。
老大老二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不行,表哥不會愿意的!”睿兒早說不讓他們插手自己的婚事了。
小三提醒兩位哥哥目前的狀況,“你們不是也不想娶嗎?”
小五補充,“是因為壞了名節!”
在這樣的壓力下,熊孩子們本著壯士斷腕的決心——把睿兒給賣了!
但因有了前面的教訓,他們這回小心多了,等到劉寡婦和櫻子都走了,鄭婉姝身邊剩下的都是下人了,他們才動手,先點了鄭婉姝的睡穴,然后才把她搬運到了睿兒的床。
“這樣她不知道是誰壞了她的名節了!”秦小四露出了一個奸計得逞的笑。
其實頭一回鄭婉姝也不知道誰壞了她的名節,甚至不知道她有了這方面的損失,實在是“空飛人”的感覺太刺激了,她暈得十分徹底,記著是秦小五第一個向她跑過來的,而秦小五顯然不具備壞她名節的“能力”。
幾個壞小子剛安排好,睿兒回來了,不是無知無覺地一頭闖進了表弟們的圈套兒,而是氣急敗壞地來興師問罪了——秦家小子們武功高,但睿兒手下的人也不吃素的,已經發現了孩子們的惡作劇!
“滾,都給我滾,回頭再找你們算賬!”睿兒抄起一根哨棒,沒頭沒腦地給這些家伙們一通打。
秦家孩子的武功現在已經和睿兒在伯仲之間了,所以并沒受到實質性傷害,只是做鳥獸散了。
結果,剩下被睿兒吵醒的鄭婉姝,和睿兒大眼瞪小眼了。
這一瞪眼兒,問題出現了——兩人看對眼兒了。
孩子們有一句話說得很對,那是鄭婉姝的確是長得很俊俏,至于睿兒,那更不用說了。
本來很尷尬的一件事,加了一點朦朦朧朧的情愫,越發讓人面紅耳赤起來。
那一天的最終結果是,睿兒又給鄭婉姝賠了禮,增添了些禮物,但鄭婉姝不要禮物,睿兒想了想,親自把鄭婉姝送回了家。
這一夜,睿兒和鄭婉姝都過得有點魂不守舍,明知道風光霽月、武雙全、位高權重的小王爺離自己太過遙遠了,鄭婉姝還忍不住在腦海一遍遍回想他的樣子。
睿兒倒是鄭婉姝強了一些,忍了一夜后,才對小廝說,“去查查,他們家是什么人?”這是決定“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