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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的宅子位于教司坊附近,秦大川又不是整體出租,只是分房出租,那他能租給什么人呢?
答案是相當簡單的:私窯子!
可私窯子是什么人都能干得了的嗎?那種低檔妓女混雜的地方,最最多事,用現代的話來講,這就是個黑道生意!
秦大川有什么?在小嶺村都被清露和秦懷恩壓得抬不起頭來,到了府城水那么深的大碼頭,他就是個渣渣啊!
秦大川這個生意注定做不成,不僅做不成,一旦遇到砸場子鬧事的,還準保會吃虧!
秦懷仁自然是懂得這個道理的,但他開始時不說,只是引導著秦大川修宅子,三千多兩的工料費,秦懷仁昧下了至少兩千兩,然后再提醒秦大川其中的“風險”。
果然,七月初十賴三送來的消息中,就說秦大川的租房生意做不下去了,秦大川因此大病了一場,看得清露連連撇嘴。
這些都是后話。
此時秦懷恩輕輕奪了清露手中的單子,“早些睡吧!今兒忙了一天,明天還看主峰嗎?”主峰,就是清露給他們現在住的山頭取的名字,因為它在自家三座山頭的中間。
“看!”清露打哈欠,縮進了被子里。
又用了七天的功夫兒,清露也沒把主峰看完,而這一天也到了清露原本心心念念的及笄禮。
當知道不能圓房后,清露就明確地告訴秦懷恩,她的及笄禮不想辦了,“在我心里,所謂的及笄禮有三個意義,一個是感謝父母的養育之恩,但我不是父母養大的,第二個是預示著我成年了,要承擔起相應的責任了,我覺得我早就做了我該做的事兒,第三個是昭告四方:吾家有女初長成,大家快來求娶吧,對于我這個已成親的人來說,實在是多此一舉。”
面對這么強大的理由,秦懷恩不確定地問,“那生辰總要辦吧?”
清露搖頭,“也不想辦,除了你和睿兒,我不喜歡在這種日子被人打擾。”在她心里只有這兩個人才算是親人。
秦懷恩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也好!”
五月十八,風和日麗,清露一睜開眼睛,就看到秦懷恩正躺在床上看著她。
秦懷恩親手幫清露梳洗,挽發前秦懷恩一打開妝奩,清露便驚呆了。
只見匣子中一排排的各式發簪、發釵、步搖、花鈿熠熠生輝,還有與之相配的耳墜子和戒指,因為都是不大的東西,粗粗看去竟有上百件之多,就算清露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也不由覺得琳瑯華彩,連眼睛都不夠用的了。
“你……你哪來的那么多銀子?”清露問出口后,又有點不好意思,人家秦懷恩費盡心思弄來這么多好東西,她怎么連句感謝的話都沒有,只想著銀子呢?俗!忒俗了!
秦懷恩卻不以為意,他們是夫妻啊,本身就是一體,清露又管家,不問才是奇怪了呢!所以含笑指了指清露腰間的鑰匙說,“你不是說,家里的銀子我若是有用,不用跟你打招呼,自可取來用!”
清露恍然大悟,打開自己的銀箱子一看,果然發現,五十兩一錠的金錠子整整少了一層,不由嘴角抽抽——這秦懷恩,還真是舍得!
再想到這是秦懷恩給自己置辦東西,心里又十分欣喜,既有錢又舍得為自己花錢的男人啊,清露終于遇到了一位,況且,秦懷恩給她的可不僅僅是這些。
清露笑呵呵地擺弄著那些首飾,“原來你前日里說去山上查看,卻是做這個去了。”這些日子以來,秦懷恩只有那天離開了自己半天兒,想來是起大早去了吉安縣最大的首飾鋪挑選了這些東西,又急急忙忙地趕回來陪她。
秦懷恩這時有點緊張了,“你……還喜歡嗎?”成親前血拼那次,清露曾夸獎過他挑首飾的眼光,他當時高興壞了,只可惜清露只買了那一次的首飾。
而清露曾告訴過他,衣裳首飾這類的東西,對女人來說,永遠都不嫌多的,他這才決定在清露過生辰時送些首飾,一想到這些首飾戴在清露身上的樣子,他就怎么都忍不住了,一下子就買了這么多。
“喜歡啊,真的很喜歡啊!”清露一件件地擺弄著那些首飾,滿臉的喜不自勝,她是真的看好秦懷恩的眼光,只是不懂得,秦懷恩到底怎么學會替女人買東西的,難道是這就是所謂的天分嗎?
其實秦懷恩是依據前世的印象來為清露選首飾的,盡管他前世見到清露的次數并不是太多,但每一次都印象深刻,以至于到現在,他還能回憶起清露當時的穿戴打扮和說過的話,哪怕連語氣和表情等細節都歷歷在目。
前身喜歡華貴閃亮顏色鮮亮的首飾,又因為年紀較小,這些東西都偏向精致小巧和造型獨特。
“來,”秦懷恩拉著清露在妝臺前坐下,“今天我來為你挽發。”
清露點頭,“好啊!”以往秦懷恩偶爾也會為她挽發,但因手法不熟,往往挽得不太好,在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她是不會敗了秦懷恩的興致的。
“今天想梳什么樣的發髻?”秦懷恩問,及笄禮這一天,女孩子是一定要梳發髻的。
清露說,“你說了算。”并沒對秦懷恩的手藝報太大的希望。
“好!”秦懷恩應了一聲后,立刻動起手來,他靈巧有力的手指在清露濃密的烏發間穿行,那種微微麻癢的感受,無論是他還是清露,都覺得十分享受。
秦懷恩在心中感嘆,“還是養好手好啊,再也不用擔心粗糙的皮膚掛住露露的青絲了,就沖這一點兒,手上的皮膚也沒白養!”
清露則在驚嘆秦懷恩幾乎是一夜之間提高的手藝,“你什么時候這么厲害了?!”
小小的墮馬髻,在她的頭頂旁半隱半現,松緊適中,位置巧妙,發髻光潔閃亮,恰好適合她俏麗甜美的可愛氣質,讓她看起來猶如精靈般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