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60921
林浣溪其實已經察覺到了。
雖然激越的瀑布聲蓋住了那群人的說話聲,可是林浣溪還是察覺到了。
因為微風送來的,不再是花的清香,而是一股污濁難聞的氣味兒。
林浣溪的腦袋微微偏了偏,眼角的余光便瞥見青石外有幾雙粗壯的腿腳,還有那泛著寒光的砍刀。
纖手不著痕跡的輕輕放在腰間,那里只有五根銀針。
平素里帶在身上的那些毒粉,只有今日未帶。
林浣溪將銀針隱于指間,發髻上的花簪也悄悄的捏在手里,纖細的身子不著痕跡的一點一點的往后縮。
這里地勢狹窄,靠近斷崖,且他們人多手中又有武器,若是纏斗起來,于自己無益,更有甚者,還會跌落斷崖。
已經縮到安全距離時,林浣溪猛然起身回頭,卻正好對上剛剛商量好的一群兇惡之徒。
因為商量好先要快活一番,再加上他們認定林浣溪只是一位弱質纖纖的千金小姐,所以手中的砍刀也都丟到了青石后。
微涼的空氣中,數目相對……
男人們的眼中,是驚艷,是淫邪,是急不可耐,是叫囂著的玉望……
而林浣溪的雙眸,漆黑幽深,眸底的一抹清冷仿佛寒冬臘月里的冰渣子一樣,讓人忍不住的一陣瑟縮。
“真是邪門了,這個小妞兒的眼神居然讓我感覺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似的……”瘦小的矬子用力的搓了搓自己的胳膊,一說話露出一口大黃牙。
“我就喜歡辣一點兒的,不然軟綿綿的有什么趣味兒。”滿臉橫肉的胖子色瞇瞇的望著林浣溪,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別TM廢話了,一個一個的來……”為首的刀疤臉往地上啐了一口濃痰,甕聲甕氣的說道。
“大哥您先請……”瘦矬子弓著一條腿,越發顯得個子矮小了,細長的眼睛微微瞇著,像只大螳螂一樣。
“等我給她了開了苞,便讓兄弟們玩個夠……”刀疤臉舔了舔嘴唇,嘴邊掛著一絲淫笑,搖擺著龐大的身軀,往林浣溪的方向走去。
一眾男人正笑嘻嘻的準備欣賞這場“活春宮”時,卻忽然見刀疤臉“蹬蹬”倒退兩步,而后便仰面倒了下來,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仰面倒下的刀疤臉雙手緊捂著胸口,兩只眼睛瞪的像銅鈴一樣,似是有些死不瞑目。
粗厚的指縫間,鮮血汩汩而出,將胸前的衣襟都浸透了。
一眾男人先是面面相覷,隨即便目光陰狠的看向了林浣溪。
林浣溪筆直的站在那里,手中的花簪上沾滿了鮮血,一滴一滴的濺入腳下的山石中。
“她殺了大哥……”肥肉男大叫道,臉上的橫肉一抖一抖的,雖然身形臃腫,可是動作卻是十分的迅捷。
話音才落,肥肉男就已經竄到了林浣溪的面前,蒲扇大的手掌幾乎是掄圓了,對著林浣溪的臉頰扇了過去。
“啊……”隨即,一聲凄厲的慘叫劃破長空。
肥肉男捂著肥厚的手掌,痛的嗷嗷直叫,掌心正中,一支花簪穿骨破肉,透掌而過。
隨即一道銀光閃過,直直的沒入肥肉男的眉心,肥肉男登時全身一陣抽搐,不過片刻間便倒地而亡。
林浣溪依舊是筆直的站在那里,纖細白嫩的指尖把玩著剩余的幾根銀針,動作緩慢而優雅,唇畔邊甚至還掛著一抹淺薄的笑意。
“一,一起上,殺,殺了她!”瘦矬子不自覺的吞咽了一口唾沫,有些結結巴巴的說道。
一雙細長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林浣溪手中的銀針,一根一根閃著寒芒,仿佛催命符一般,瘦矬子腦海中的恐懼不斷的被放大。
這哪里是什么纖纖弱質的千金大小姐,這分明就是來自地獄的魔鬼,不但出手又快又狠,而且還面帶笑容,仿佛她剛剛只是隨手拍死兩個蟲子一樣。
瘦矬子叫囂著讓兄弟們沖,自己卻在一步一步的往后退。
林浣溪注意到這一點,當下便薄唇輕抿,淡然淺笑:“慫恿弟兄們來送死,自己卻步步后退,難不成你也是怕我這手中的銀針?”
明明是如銀鈴一般的笑聲,可是聽在一眾男人的耳中,卻如同催命符一般。
他們親眼所見,大哥和二哥幾乎是一個照面便被眼前的這個女人給殺了。
“大,大家不要怕,她手里就只有那么幾根銀針,根本就不能把我們全部殺死。”瘦矬子被林浣溪一激,瞬間便往前邁了一步,只不過還是躲在一個男人的身后,磕磕絆絆的說道。
“你怎么知道我就只有這幾根銀針了?要不然,你來試試?”林浣溪一邊說著,一邊輕輕揚起了手。
“啊……”瘦矬子一聲大叫,不管不顧的轉身就跑。
他不過就是個小混混,雖然跟在刀疤臉的身邊,可是還從未干過殺人的買賣,尤其是見林浣溪露了那一手之后,膽子都有些嚇破了。
眼見大哥二哥已死,三哥又被嚇跑了,剩余的幾個男人登時便鳥獸作散,跑了個無影無蹤。
林浣溪的心中長長的吁了一口氣,再也撐不住的跌坐在一旁的青石上,掌心中粘膩的都快抓不住那幾根銀針了。
還好只是一群小混混,還好自己當機立斷,連殺兩人嚇跑了他們。
否則七八個大男人,自己還真的沒辦法對付。
況且,這是她第一次殺人,雖然表面上淡定從容,可是心里早就“撲通撲通”的狂跳起來了,空氣中彌漫的血腥味兒更是讓她忍不住的想要作嘔。
林浣溪靠坐在青石邊稍稍休息了片刻,便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
這里地處偏僻,難保那些小混混們不會再回來,自己還是趕緊離開的好。
可是林浣溪才走了沒兩步路,便被一個黑衣人攔住了。
林浣溪攥緊了手中的銀針:“你是誰?為何要擋我的去路?”
“要你命的人……”黑衣人的聲音渾厚沉重,目光凌厲如刀。
林浣溪用力的抿了抿唇,手中剩余的四根銀針同時甩出,分別釘向黑衣人的面門和其余三處禁穴。
可是,黑衣人只是身形微動,便輕松的避開了迎面而來的銀針,干枯的手掌輕飄飄的印在了林浣溪的肩膀上。
林浣溪感覺自己的肩膀像是要碎了一樣,整個人更是如同斷了線的風箏,向著斷崖的方向飛落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