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說呂洞賓手握長劍之后有這么凌厲的威勢,而是李滄面沉入水,莫名其妙的就動了殺機。
“你我現如今是各為其主,全力一戰也是應該的。”
呂洞賓面對已經殺機四起的李滄,反倒是露出一絲欣慰的神情。
而口口聲聲喊著最后一次用劍的呂洞賓很是主動的雙手持劍,朝天一舉,好像在進行某種神秘的儀式一般。
李滄慣用重劍,這在天庭里面是很另類的。
重劍無鋒,大巧不工。
沉重的重劍在李滄手中卻輕若如無物,往前踏一步,原本和呂洞賓還有點距離的李滄卻已經到了他身前,重劍迎頭劈下。
沒有呼嘯的破空之聲,更沒有什么驚天駭地的響聲,看起來就是很普通的一劍。
呂洞賓輕飄飄的往后倒退,李滄和手中的巨劍如影隨形,并且依舊是保持著劈下的姿勢。
胡言在一旁看著,眼睛里面寫滿了驚奇,他在想,等會兒師伯會用什么招數破敵。
這師伯的稱呼是呂洞賓叫胡言喊的,說什么一個稱呼而已,大家各論各的,沒必要在意那些細枝末節。
最后一次出劍,想必師伯這一招絕對不會簡單吧。
胡言在心里面暗暗的想著,同時也聚精會神的看著,這一場戰斗他絕對不能錯過。
頭頂的天空,烏云越來越厚,似乎隨時都有一場暴風雨要降臨一般。
呂洞賓手中長劍不出,依舊是不斷的躲閃,李滄還在繼續追擊,但可以看得出來,在這個過程當中,他的氣勢已經攀升到了一個很高的階段。
“別了,”
一直在后退,別說胡言看的有些糊涂了,就連李滄也有些不耐煩了,一聲大吼,重劍當頭劈下。
之前他就已經鎖定了呂洞賓的身影,所以這一劍,是必中的。
就算不能破掉呂洞賓的仙人之體,那也絕對能造成重傷。
這是李滄的估計,只求重傷呂洞賓。
“不是最強一擊,”
重劍迎頭劈下,呂洞賓卻還有閑情逸致點評著李滄的招式,胡言不禁為他這位師伯捏了一把冷汗,這是不是有點太托大了啊。
重劍在胡言眼中放大,已經快要到師伯的頭頂了,胡言感覺自己的心都跳到嗓子眼上了。
“回,”
就在這萬分危急的關頭,呂洞賓一聲大喝,天地間頓時一個晴天霹靂直接炸響,天地間仿佛只剩下一個聲音在回蕩。
李滄的重劍停在了呂洞賓的額前,只差一絲一毫,但就是那么一點,李滄再也無法寸進半步。
重劍在嗡鳴,李滄的臉上露出一抹憤怒神情。
胡言在一旁忽然有些幸災樂禍了,這重劍應該是屬于李滄的法寶一類,跟在身邊溫養修煉不知多少歲月了,居然會在李滄用它之時流露出害怕之情,這就很尷尬了。
最終,李滄無奈的收回重劍,面色凝重的看著呂洞賓,一聲長嘯,重劍直接就廢掉了,果然不負劍仙之名啊。
“你還有一次出手的機會,如果不想再試一下的話那就將九州鼎留下。”
李滄的本事呂洞賓是一清二楚的,他的重劍無時無刻都會蓄力,停留時間越久,出劍那一刻的威力也就越大。若是給他機會,他未嘗不能做到屠魔戮仙。不過,他選擇匆忙出手,那一擊最多也就是重傷自己,看得出來,李滄心里面還是有那么一點良知的。
單憑這一點,呂洞賓很愿意放李滄一馬。
“我現在已經沒有回頭的機會了,上仙,李滄對不起你。”
李滄將丟人的重劍收回自己的儲物法寶之內,捏了捏拳頭,他這是要赤手空拳的上了。
很是聰明的選擇,如果繼續用劍,估計他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
胡言看的是目瞪口呆,師伯這一招簡直是太帥了,就連對手的劍都會聽他的話,還敢再牛一點嗎?
這一招,以后一定要學到手才行。
可是,這么厲害師伯是怎么做到的啊?
這么帥氣的招數,要是拿回去耍給胡妤那丫頭看,她肯定會目瞪口呆的吧?
嗯,一定會的,就和我剛才表現一樣。
胡言忽然間走神了。
“小子,看好了。”
呂洞賓一聲大喝,李滄巨大的拳頭已經轟了上來。
不錯,就是巨大,看起來像是小山丘一樣。
呂洞賓巍然不懼的站在原地,隨著那一聲大喝,手中長劍終于是鏗鏘出鞘,一個很普通的起手式,很緩慢的挽了一個劍花。
李滄那變大了不知道多少倍的拳頭將呂洞賓頭頂的天空遮蔽,在拳頭底下的呂洞賓渺小的就像一只螞蟻。
但就是在這種強烈的反差面前,呂洞賓那始終淡然的臉特別具有諷刺效果。
拳頭轟然落下,呂洞賓的劍也終于是遞了出去。
沒有想象中驚天動地的響聲,拳頭毫無阻礙的落在了地上,胡言有些呆呆的看著。
師伯,說好的看劍呢?
難道你是要給我表演活人碎小山嗎?
胡言忽然覺得師父說的那句話特別有道理,師伯這樣的人喜歡耍帥,但總是帥不過三秒的那種。
拳頭在地面上砸出一個深坑,如果有人要挖魚塘之類的可以找李滄,一拳搞定,簡單粗暴很是省事。
畫面好像定格了一般,拳頭下面沒有任何的動靜,李滄也一直保持著拳頭往地面上砸的架勢。
姿勢很酷,也很怪異。
一直沒有動靜,胡言感覺很不好,喜歡耍帥的師伯難道出什么事了?
咔擦,
很輕微的聲響打破了這平靜到讓人很是害怕的氣氛,從李滄那只巨手的上面傳來。
咔擦,
咔擦,
一開始的那一聲就好像是大合唱的領唱一樣,一聲響,后面接著響,咔咔擦擦的比過年放鞭炮還要熱鬧幾分。
李滄巨手上面出現了一條條很細微的裂縫,隨著這些聲響,裂縫越來越多。
胡言嘴巴張的老大,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拳頭的下面露出一柄帶血的長劍,接著,又是一個黑乎乎的后腦勺。
呂洞賓很是艱難的爬出來,背對著胡言,道:“小子,這一招可有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