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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20161001
正想著,林智驍猛然發覺一個年輕男人跑了進來,連忙最小化word文檔,抬起頭面帶微笑望著來人,問:“你好!你有什么事情嗎?”
那年輕男人的聲音極是焦灼,非常不安地道:“林醫生,你快去看看我媽媽的病吧,她快不行的樣子了。”
林智驍邊立即站起身來,整理著出診箱,邊問:“你是誰呀?家在哪里?”
那年輕男人焦急地道:“我叫溫小樂,家就在右邊幾十米處。”
林智驍一聽這就是小樂,不由多看了他幾眼,這才匆匆到抽屜里取了支杜冷丁放進出診箱挎在肩上,跟小樂小跑著走出診室,鎖上門后,風風火火地跟小樂給臨死的周蘭看病去。
剛踏進溫庭夢的房間,林智驍就聞到一股死人的味道,心想周蘭決活不過今天了!
大凡病人之將死,內臟必先壞了才導致身體功能衰竭,最后呼吸才會停止。
因此,將死的病人所住房間里,必將彌漫著一股內臟腐壞的特有臭味。
林智驍就是聞到這種臭味,才斷定周蘭已經活不過今天了。
此時病人家屬找來醫生,說直接點,純粹是為了盡一盡心而已,并不存醫生能治好病人的希望。
同樣的,作為醫生的林智驍,也深諳此中道理,對周蘭極盡細致地檢查了一遍,給她注射了支鎮痛的杜冷丁后,再開些無關痛癢的維c之類的藥片,說了幾句寬慰病人的話,這次出診就算完成任務了。
溫小樂正想掏錢,一個中年男人擺了擺手,道:“小樂,我來付!”
林智驍按這男人的年齡推斷,他應該就是溫劍雄夫婦口中的幺叔溫庭夢了!
收了出診藥費,林智驍正想挎起出診箱離開,卻見一個年輕清秀的女人端著一杯開水走了進來,將開水杯子遞到小樂的手上。
也許是杜冷丁開始發揮作用,原本老喘氣哼哼著的周蘭,這時哼哼的聲音稍小了些,微抬起右手對溫庭夢招了招,對快步走近她床頭的溫庭夢道:“你叫來莫娟,我有話要跟她說。”
就在溫庭夢走出去的時候,聞訊起來的鄭麗珠走了進來,朝正出去的溫庭夢叫了聲:“幺叔!”就走向周蘭的床頭。
見林智驍也在,鄭麗珠朝他笑了笑,道:“林醫生來給我嬸娘看病呀?”
林智驍本要起身離開了,見鄭麗珠女子來了,心知溫劍雄夫婦肯定是得到周蘭病危的消息,才返回來的。
重新將出診箱放在桌面上,林智驍不動聲色道:“是呀!對了,嫂子,你怎么又回來了?”
林智驍這是沒話找話,為的就是留下來,呆會兒跟鄭麗珠一起離開,問她一些幺叔溫庭夢的一些事情。
見林智驍明知故問,鄭麗珠心知林智驍有話要問自己,就順著林智驍的竿往上爬,道:“林醫生,有事嗎?”
林智驍隨口道:“我想用溫劍雄大哥的無線卡,下載一些醫學上的文件。”
鄭麗珠微笑著道:“那林醫生等會兒吧,我跟嬸娘說些話,就帶你去取溫劍雄的無線卡給你下載吧。”
林智驍心想鄭麗珠好生聰明,自己這隨口胡謅的話,她也能答得天衣無縫,就笑了笑道:“嗯,好的。”
溫小樂的二老婆范菁并不認識鄭麗珠,見鄭麗珠坐在婆婆床邊,拉著婆婆的手摩挲著,只好陪在床尾朝鄭麗珠笑了笑。
溫小樂自幼最怕大哥溫劍雄,待鄭麗珠進了門,連帶著也怕上她了。
搓著手陪著小心站在鄭麗珠身旁,溫小樂耐心地聽著鄭麗珠跟媽媽講話。
這時,莫娟嫂子隨著溫庭夢走了進來,站在周蘭的床頭,對身旁的鄭麗珠點點頭,低聲叫了聲:“大嫂!”
望著鄭麗珠,周蘭虛弱地低聲道:“鄭麗珠啊,都是我不好,害得小樂對不起莫娟。你是大嫂,我走后,拜托你多關心莫娟母女。要是小樂他們敢欺負莫娟,你就替我懲罰他們!小樂,我讓你大嫂代我管著你們兩個,到時不要怪鄭麗珠管你們!鄭麗珠說的話,就是媽媽說的話;鄭麗珠做的事,就是替媽媽做的事。你們聽明白了沒?”
小樂望一眼范菁,低聲回答:“我們記下了。”
鄭麗珠心想,自己就要去上海了,答不答應七嬸的話都一個樣了,就微笑著點下頭,道:“七嬸,我記下了,他們都是大人了,做事自然會有分寸的。”
周蘭無神的目光望了望莫娟,低聲道:“莫娟,我要走了,你還有什么心愿呢?”
莫娟嫂子輕輕地搖搖頭,道:“不敢多想什么,沒有了。”
周蘭無力地點下頭,道:“你坐下,我有話跟你說。溫庭善當年,跟你大伯的爹一起,為救你幺叔的老婆,三人都死在山上那個懸崖下了。當年我剛嫁進溫家,還沒替溫庭善生男育女。現在,我把溫庭善的房子都給了你,就是要你和兩個女兒,將溫庭善的香火承繼下去。兩個女兒長大后,你要留一個在溫家,招個上門女婿,延續溫庭善這一房的香火。只有這樣,九泉之下我才有臉去面見溫庭善和溫家的列祖列宗啊。莫娟啊,我就要走了,再也看不到你們了。你能答應我這個最后的請求嗎?”
周蘭這是想用溫情讓莫娟嫂子不要改嫁出去,要留在溫家替她承繼溫庭善的香火。
周蘭的話說得雖然溫軟,莫娟嫂子若是答應了下來,以后要想改嫁,便是違背了今日的諾言。
這樣,周蘭就會在這臨死之前,就會在莫娟嫂子心里楔下一個釘子,令莫娟嫂子想改嫁也不成,從而達到將莫娟嫂子留在溫家的自私目的,變相地替小樂保住兩個女兒。
可當著即將咽氣的周蘭,莫娟嫂子的確難以拒絕婆婆的這個請求。
因而,莫娟嫂子略作猶豫,就點著頭小聲地答應了。
林智驍旁觀這一切,心里自然明白,周蘭在這臨死之前,心里真正掛念的還是小樂,而不是莫娟母女三人。
周蘭只是用早死的溫庭善來做借口,達到將莫娟母女留在溫家的目的,免去小樂既要付錢養女兒,又要失去兩個女兒的狼狽處境。
林智驍心里暗罵一聲:“你都要死了,還想著算計莫娟嫂子,真是夠惡毒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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