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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智驍想了想，道：“可能，你當時還小，所以你父母和你哥才不同意吧？”
莫娟嫂子嘆了口氣，道：“誰說不是呢？那時我才十七歲，十六歲半的樣子。我父母和我哥不同意，可我的肚子里的小孩不給我長大的時間呀？我就跟他說，將肚子里的孩子弄掉算了。這事給他母親知道了，他母親堅決不同意，說我父母不同意，只要我愿意，她就立即替我們把婚事辦了，等年齡到了再去領證。我想想也只能這樣了，就背著我父母和我哥跟他辦了婚禮。”
林智驍心想，當時的莫娟嫂子可真是幼稚呀，婚禮怎么能這么草率地就給辦了呢？便問：“這下惹翻你父母和你哥了嗎？”
莫娟嫂子黯然神傷地道：“是啊，我父母和我哥從此再不允許我回家，說是跟我斷絕一切關系了。可那時，我只想著將孩子生下來，那可是我跟他愛情的結晶，所以不顧一切了。現在想起來才明白，那時候根本就不是什么愛情，只是男女小年輕之間的性沖動，是想擁有對方身體的**。”
林智驍想象著莫娟嫂子當時的情景，輕聲問：“本來，他們家的人對你還頂好的。你也沒覺得怎么樣。但自你生了女兒后，他們家的人態度就開始發生了變化，特別是你又生了一個女兒后，他們家就開始徹底地嫌棄你了。事情是這樣的嗎？”
聽了林智驍猜測的話，莫娟嫂子苦笑著道：“是也不全是！其實，自懷上第二個女兒開始，他就有點厭煩我了，開始不愿意再碰我，也經常到外面招惹是非了。那時，我就后悔跟他結婚了。可那時我想，都將要有兩個孩子了，再怎么著也得跟他過下去，這輩子也就這樣了。”
“那時，你根本沒意識到，他們家重男輕女思想那么嚴重吧？”林智驍柔聲問。
“是啊！但從我生了第一個女孩那天起，我就感受到他們家重男輕女思想的嚴重了。那天要分娩了，他母親還很熱心地叫了輛車子送我上縣城的縣醫院去分娩。可第二天，他母親送雞湯到醫院來的時候，得知我生的是女兒臉色就變了，放下雞湯就離開了。最可恨的是，連他也不見了。后來才知道，他被他母親叫著一起回玉山村家里來了。”莫娟嫂子邊回憶著說道，邊伸手抹去滾落的淚珠。
林智驍心中默默算了一下，試探著問：“依你剛才說的，你生第一個女兒的時候，你們還沒到結婚年齡，應該還沒有領結婚證的吧？那時，你就沒想到這樣的日子根本無法維持下去，就沒想過要結束跟他這種沒有法律保障的婚姻關系么？”
莫娟嫂子深深嘆了口氣，道：“那時，我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縣醫院的產房里，求同產房其他姐妹的家屬，一家多煮一些分給我吃，才渡過那艱難的三天時間。第四天，我就跟護士長說我要出院。護士長人很好，知道我這三天來的遭遇，就替我墊付了醫院的費用，買了回玉山村來的車票，還并親自送我上了車。”
林智驍深深地為莫娟嫂子遇到了好人而慶幸，道：“這世上還是有不少的好人啦！可在這樣的情況下，你回到他們家去，肯定沒好臉色給你看的。”
誰知，莫娟嫂子的回答，卻大大出乎林智驍的意料。
“也不全是！那時，他還算比較好，暗中還很關照我們母女兩個，經常塞些小錢給我們，有時也買些好吃的回來，暗地里塞到我床頭來。他跟我女兒也蠻親熱的，不時抱著逗她玩，親吻她。不過，這些都是背著他母親的，在他母親跟前，他連一個屁也不敢放！”莫娟嫂子回憶著說。
林智驍終于明白，正是溫小樂的這種背地里的關懷，才讓莫娟嫂子沒能生出離開溫小樂的念頭來！可林智驍沒想通的是，既然溫小樂心里裝有莫娟，為什么會另娶去呢？于是，林智驍不情愿地問：“那他后來為什么會另娶他人呢？”
莫娟嫂子恨恨地道：“這個是我生了第一個女兒半年后的事情了。那時，他母親就說我不會生男孩，逼他休了我，另娶他人。可他苦苦哀求他母親，說我要是再生還是女兒的話，就聽他母親的話，休了我，另娶其他女人。后來，我又懷上了，他母親對我的態度又好了許多，還不時煮東西給我補營養。慕容醫生，你也應該意識到了，事情開始徹底惡化，就是從我第二個女兒出生后開始的吧？”
林智驍也想到莫娟嫂子在婆家的地位一落千丈，肯定是從又生了一個女兒的時候開始，就點下頭以表示他的確是這樣認為的。
莫娟嫂子微微搖一下頭，冷哼一聲道：“的確是從那個時候開始，他母親就趕我離開他家門了。但是，我生了兩個女兒只是原因。慕容醫生，你想想，他母親趕我離開他家門的根本原因是什么呢？”
林智驍聽了一楞，不知所以然地望著莫娟嫂子，慢慢地搖了搖頭。
莫娟嫂子輕蔑一笑，道：“想來慕容醫生絕對猜不到的！原來，他母親跟他叔是相好，從他們年輕的時候起就是相好！我聽說他父親娶了他母親后不久，就暴病身亡了，他是一個遺腹子！”
林智驍一聽莫娟嫂子的故事里，竟然牽扯上這么豐富的離奇內容，好奇心頓時暴漲，不由驚訝地問：“這個你是怎么知道的呀？莫非你撞見過他們在一起？”
莫娟嫂子嘿嘿一笑，道：“本來，這上一輩人的事情，我也懶得去理會。但是，就在我生完第二個女兒的那一年七月初三，這一天是他父親的忌日，自然要燒些紙錢，煮些菜供一番。那天要燒紙錢，我到供桌的抽屜里去找打火機，卻看到一本他溫家的族譜，覺得好奇就翻看起與他相關的那一頁。”
林智驍推測著道：“你看到了你公公的死亡時間。于是，你心里跟溫小樂的出生日期一比對，結果發現你公公在溫小樂出生前十個月就死了！應該是這樣的吧？”
莫娟嫂子嘿嘿笑著道：“慕容醫生真聰明！對，我就是從我公公死后快十一個月了他才出生這一點上，發現了他們家的這一秘密。可我當時犯了傻，竟然將這個情況告訴了他。他就去找他母親問去，還說出是我發現的。結果，他母親以我生了兩個女兒，不會生男孩為借口，逼他到外面打工去，并出錢讓他在外面另娶了一個女人。從那一天開始，他母親才認認真真地逼我離開他的家門。”
林智驍點點頭，輕聲道：“我就說嘛，都這個年代了，生男生女不關女人的事情，誰都應該知道的，怎么還會有人拿這個來責罰女人！原來原因是這樣子的！這情節會不會還有更深入的內容待挖掘呢？”
莫娟嫂子輕輕一哂，道：“這個問題我也想過，但實在不關我的事情，我也懶得去理會了。正是因為他母親的這個秘密被我說破了，加上他母親的確想讓他生個兒子，這才有他母親出錢讓他到外面打工另娶的事情發生，也才會有使盡渾身解數，將我逼出他家門的事情發生。對了，慕容醫生，你知道他母親為何那么有錢嗎？”
林智驍搖搖頭，突然想起多收的五十塊藥費的事情，當時只覺得周蘭身上帶的錢數，遠遠超過其他來看病的女人。
本來就覺得這現象有點奇怪，林智驍正想將這事問問莫娟嫂子，不料莫娟嫂子卻說出一個讓他目瞪口呆的事情出來。
見林智驍搖頭，莫娟嫂子壓低聲音道：“他的叔叔就是玉山村支部書記！從他出生后，他母親就再也沒去田間做事過，母子兩人的生活費用全靠他叔叔資助。名義上還說得非常好聽，說什么照顧亡兄的家眷，還贏得村里人的嘖嘖稱贊。實際上卻是養他自己的情侶和私生子！這樣的事情很荒唐吧？”
林智驍想想那里面的關系就覺得不可思議，更傾向于相信莫娟嫂子的公公死于暴病，死因的確可疑！但那真不是自己該去關心的事情，說不定稍加關心，也可能惹來殺身之禍！
林智驍一想到殺身之禍，渾身不由一顫，關心地叮囑莫娟嫂子：“這事，嫂子還是不要去多想的好。若是真有此事，殺一人是殺，殺十人也僅是一個殺字。嫂子明白我的意思吧？”
莫娟嫂子輕輕地點個頭，道：“我也是這么想的，因而也不敢去多想這事的內里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畢竟在玉山村，他叔叔還是一手遮天，說一不二的。慕容醫生現在知道我為什么要生個男孩了吧？”
林智驍哪里知道莫娟嫂子在這種情況下，為什么一定要生個男孩？
在他的想法里，女人遇上這種情況，最應該的方法就是將兩個女兒留給婆家，自己一家人遠遠的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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