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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氏如何了?還一個人躲著傷心呢?”沈沉瑜暫放下徐云染,問起了江凝雪。
她此時倒沒有對江凝雪落井下石的想法,以己度人,她十分能體會她喪父的心情,但剛才其他后妃都在,卻沒一個提起她的,讓沈沉瑜覺得很奇怪。
且芷道:“江淑妃搬去坤壽宮了,和太后一起在佛堂里給江國公念經文。”
變回淑妃了?
沈沉瑜怔了一下,想想也順理成章。連“病重”的江太后都能爬起來給江淮念經了,看來慕容瑾一心打算補償江家,太和廟那位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心想事成。
“明天也替本宮抄本金剛經送去坤壽宮吧。”
很多事都和前世不同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原因而導致了這份變化。一切看似都以好的方向在發展,可這也意味著她不能再以前世的軌跡看待事情。
江淮雖然死了,江家還有個威望不在他之下的江遠,也不知會掀起什么風浪。
沈沉瑜眼皮突然跳了起來。
慕容瑾沒有先知,不會預料到涼國突然會對天楚動兵,所以允了江遠丁憂,若是知曉這樣大的軍報,極大可能會奪情,不讓江遠解甲回鄉。
她該不該提醒慕容瑾?
如果提醒,又如何提醒?如何能保證將自己摘干凈?
即使在她身死時,周國依然穩穩當當的,可保不準這一世依舊穩當,北疆沒了信賴的將軍震著,也無法保證會不會產生變故。
沈沉瑜即使再厭惡江家,也不得不考慮到家國安危,有周國,才有她這個皇后,她沒把握江淮的死,涼國到底有沒有故意摻和進來。
沈沉瑜認為自己還是幸災樂禍得太早了,江淮一死,沈家只是少了一個政敵,但朝中至少有會延續一段時間的動蕩,兵部尚書一職需要人來頂替,而各方權勢皆會為了這個要職竭力爭斗,最終頭疼的是皇帝,影響的還是朝廷。
而軒轅御上接二連三地莫名其妙送東西給她,也許就是一種制敵的手段,讓她處于煩亂不安的狀態下,自發逃避關于對涼國的猜想……
可,軒轅御上根本不知道她重生一事,自然也不知道她清楚涼國出兵計劃的具體時間,所謂的猜想也不成立。
沈沉瑜越想越糊涂,腦子里忽然像纏了一團密密麻麻的線,怎樣找也找不到那根源頭在哪兒,以至于連沈夫人在內的一品誥命夫人前來覲見,神色也恍恍惚惚的。
幾名重臣的夫人見皇后明顯精神不濟,只當是懷孕的緣故,在心里羨慕又腹誹了一陣,便主動圍著沈夫人恭維去了。
江夫人辭了進宮,沒來,徐夫人想去找女兒,可宋夫人和永安侯夫人她們一直圍著沈夫人說話,沒有離開的意思,她一個人告辭有些突兀。
宋夫人雖然奉太傅公公的意思一直勸著女兒為侄女制造入宮為妃的機會,可做母親的她怎么會不疼女兒,只是為了小兒子的將來不得不妥協,知道女兒如今和沈皇后關系不錯,所以她想著從白氏這兒走走門路,看能不能說動皇后主動替皇上納了婉馨。
畢竟皇后現在有孕不能侍寢,而宋家和沈家從未有交惡的時候,多一個宋家女進宮于皇后亦無害處。
而永安侯夫人的目的則簡單的多,她是京中為數不多欣賞沈夫人性子的人,平常與沈夫人也算志趣相投,知道沈夫人帶了沈穆之,永安侯夫人順勢就提起了自家的外甥女。
沈沉瑜回過神就知道這會兒不該想其他的,耳聽著幾位夫人的聲音,目光便落在了自己母親的身上。見她一邊含笑與永安侯夫人說話,一邊時刻注意著自己,心不由得變暖了許多。
眼見幾位夫人都吃了茶,也聊得差不多了,沈沉瑜看著漸晚的暮色,吩咐玉墜道:“派人與皇上說一聲,本宮身子不太舒服,晚宴就不出席了。”
幾位夫人聞言都相繼懇請“娘娘保重身體”。
沈沉瑜一一收下她們的好意,笑著安排宮人送她們去錦樓,一并也免了后面的誥命夫人的覲見。
沈夫人本舍不得走,可她入宮的目的不獨獨是為了來看沈沉瑜,是以比旁人多叮囑了幾句,便離開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多思慮了一會兒,沈沉瑜覺得比之前更累了,幾位誥命夫人一走光,她就睡了下去。
赫連芃以為進宮首先就能夠見到皇后,可等入了宮,卻得到了皇后身體不適,已閉宮休息了的消息。
伺候她的四名侍女卻松了口氣,在拜見皇后前直接先見到周皇自然對她們天楚國更有利。
能讓周皇喜歡了,最好將周皇徹底地迷住,就算那位沈皇后將來想欺壓她們公主,也需要掂量幾分。
而且聽說那位沈皇后是周國第一美人,姿容連涼國太子都贊美不已,晚宴若有她在,難免會令旁人減色。
宮宴此時還未開始,錦樓各處卻已經坐滿了人,歡笑寒暄的聲音透過空中,慢慢傳向帝宮。
慕容瑾在得到鳳藻宮的宮女傳話后,寒波生煙的眸子立刻生出幾分憂色,思索片刻,指了幾盤御用的巧果,道:“給娘娘送去,等娘娘醒了,喜歡就嘗嘗,結個好吉。”
話落,就有人道后妃與眾臣及子女等著皇上赴宴。
慕容瑾更衣:“宸王和歸瑤公主都進宮了么?”
福祿聽皇上單單將二人拎出來詢問,便隱約猜出了幾分含義:“回皇上,都在了。”
慕容瑾“嗯”了一聲,便丟開了。
沈沉瑜也不知自己睡了多長時間,迷迷糊糊睜眼時,寢殿內的蠟燭都已經燃了一段。
“娘娘晚膳都沒用呢!”玉墜和玉弦服侍她起身。
沈沉瑜揉了揉眉心,見玉扇不在,便知她忙著去為自己準備吃的了:“錦樓的宴席散了嗎?”
“早散了。”
沈沉瑜一盤算,差不多睡了兩個時辰:“夫人回去了嗎?”
玉墜點點頭:“夫人走前有來看過娘娘。”
“有沒有說三少爺在宴上相中了什么女子?”
“這個夫人沒提。”玉墜頓了頓:“您不問問皇上嗎?”
沈沉瑜瞬間側眸:“皇上怎么了?”
玉弦安安靜靜地站著,完全不出聲地聽玉墜道:“皇上生了好大的氣,之前當眾要廢了宸王的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