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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御上只睡了一會兒,便精神抖擻地站在了散朝的路上。等慕容瑾一走近,立刻跟了上去。
慕容瑾看見他就心煩意亂,從未覺得有人如此令他反感。
軒轅御上心情卻很好,亦步亦趨地跟著他:“散朝了嗎?待會兒要做什么?”
慕容瑾自覺與他沒有這么親近,身體不著痕跡地拉開一丈道:“朕還有許多奏折未批,稍后不能陪太子了,若太子閑悶無趣,朕讓林副統領陪太子到處轉轉。”
軒轅御上看也不看林輕風,逆著晨光沖慕容瑾羞澀一笑,瞬間清輝黯淡:“孤還是跟皇上呆在一起比較安心。”
還有精力批奏折,看來一夜不睡算不了什么。
慕容瑾沉了沉呼吸,平息冒出來的無名火:“朕要回帝殿,不太方便。”
不是回后宮就行:“有什么不方便的,孤遠遠坐著就好,絕不打擾皇上,更不會窺探什么機密。”
林輕風等人簡直無語至極,涼國太子是裝傻充愣,還是真的連基本的禮儀和避嫌都不懂?
慕容瑾聞言一肚子火,可對于他打不得也殺不得:“太子愿意就跟著吧!”總不能為了他荒廢政務。
軒轅御上踩著金磚鋪就而成的地面,堂而皇之地打量他國皇帝的住所,金碧輝煌、莊嚴肅靜,看著還挺像一回事。
慕容瑾走向龍椅,軒轅御上果然挑了個遠一點的距離坐下,喝了一整夜的茶,品了一整夜的點心,兩人誰也沒有提要用早膳這回事。
福祿將整理過的奏折呈放在龍案上,又端來筆墨,留在一旁伺候。
軒轅御上散漫地坐著,一頭不長不短的黑發以銀色發帶高高束起,神態尊貴,俊美的臉頰在紅衣的襯托下更加白皙如玉。
慕容瑾偶爾分出余光看他,單從他的外表來看,此人真的挑不出任何毛病,可行為卻大相庭徑,出格無禮得令人發指。
軒轅御上隨便他看,最好自慚形穢死。一雙瀲滟的桃花眼目不轉睛地盯著他,認真地審思他的身上有哪些讓沈沉瑜著迷的魅力。
曾經最庸碌無為、不得圣寵的皇子,此刻成了伏首龍案,沉著銳利的帝王,明黃色的龍袍穿出至高無上的威嚴,在握的朱砂筆肆意地書寫、宣泄揮斥江山的霸氣。
軒轅御上很不高興慕容瑾的身上有著他所沒有的沉淀與冷靜,眼睜睜地看著他鎮定自若地坐了將近一個時辰,批閱奏折的認真嚴肅,令他整個人都沐浴著一種上位者的神圣光芒。
這么辛苦還要臣子做什么,無能的不會扔回家自己吃自己!
“哥”
慕容瑾筆尖一抖,剛批好的奏章頃刻間面目全非。
福祿震驚地差點摔了手中研磨的硯臺,目瞪口呆地看過去,僅過了一個晚上,皇上與軒轅太子的關系居然突飛猛進到這種地步了?
軒轅御上卻無所謂,左右只是一個稱呼,叫幾聲又不能跟他搶大涼,他樂得看慕容瑾沉著的表情龜裂:“批閱這么多奏折累了吧?”
慕容瑾垂下眼簾,冰冷的鋒芒一閃而逝,再次抬起頭,又是平日的神色:“多謝太子關心,太子覺得累的話,可以回去休息……”
“不累,孤在這兒挺好的,就是怕哥吃不消。”軒轅御上才不要走,萬一他走了,他就去后宮怎么辦。
慕容瑾極力忍耐著才沒有把筆摔在他臉上!
多厚的臉皮才會一直不管不顧地粘著他!才會驚世駭俗地叫他哥!
軒轅御上才不想粘他:“不過哥,孤突然覺得有點餓了,咱們要不要去和沈娘娘一起用個膳?”
他突然發現對著沈沉瑜,能多喝好幾杯酒。
慕容瑾不動,周身冷漠異常:“朕當不起太子兄長之稱。”
“反正娶了我大涼公主后,咱們就是一家人。”軒轅御上理所當然地回道:“何況面對您,孤總有種面對父皇的感覺。一直叫皇上未免太生疏了,慕容兄也表達不了孤對您的親近之意,思來想去,還是哥比較妥當,左右您也不是孤真正的皇兄。”
他以為他配得起他的尊呼么?不過看在那個女人的份上,算是先來后到,他讓他。
軒轅御上忽略內心深處的那么一絲嫉妒。
慕容瑾被他叫得心神不寧,說不出來的暴躁,卻拿他沒辦法。他都如此不要臉皮了,他總不能像他一樣。
軒轅御上笑瞇瞇地看著他隱忍克制的面色:“哥如果不想回后宮,將沈娘娘請來也行,正好孤今日還未向她請安呢。”
“福祿,太子餓了,還不快擺膳!”慕容瑾抽出另一道奏折,冷冽地開口:“就讓皇后在后宮好好休養吧!有朕招待太子即可。”
軒轅御上也沒指望他答應,見他神色鄭重地說完,注意力重新放回未完的政務上,冷哼了一聲,垂眸去撥弄手腕上的長命縷了。
整整七天七夜,慕容瑾被軒轅御上纏著沒有踏入后宮一步。
宋婉芝礙于皇上的旨意,明知道來打擾沈沉瑜不妥,卻還是忍不住來了鳳藻宮。
天氣越來越熱,鳳藻宮內全部換了清涼的擺設,沈沉瑜正琢磨著上次和莫彩蝶未下完的棋盤,聽說宋妃求見,立即讓人請她進來。
沈沉瑜未將棋盤撤下去,鳳藻宮里已經好幾日沒外人過來了,對于慕容瑾剝奪她親近姐妹的機會,她既不反感,亦不感激。
來不來她們都在后宮存在著,何必多此一舉。
不過對于他被軒轅御上牽絆住,倒是覺得少了應付的輕松。
宋婉芝進了內殿,再一次對地位差別的待遇感到滋味莫名,皇宮內上好的涼玉幾乎都擺在了皇后寢宮,不遠處的角落還放有珍貴的小型冰鑒,處處透著一股清涼之氣。
沈沉瑜讓她坐在自己身邊,卻沒有請她下一盤的意思,在才女面前,她一向不喜歡自取其辱,一個莫彩蝶就夠她揣摩的了。
宋婉芝因為以前的敵視,在沈沉瑜面前還做不到心無芥蒂:“臣妾知道不該擾了娘娘的清凈。”
“嗯?”
不該來卻還是來了,這種客套有什么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