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小竅門：按左右鍵快速翻到上下章節
正文
宋婉芝意動，但狐疑依舊：“幫你忙有什么好處？”
雖然她這樣問，但內心明白此事明顯是她占了便宜，協理后宮的權利太誘人了，就好比天上突然掉下巨大的餡餅，讓她有種不真實的感覺，該不會沈沉瑜已經挖好了坑，就等著她往下跳。
沈沉瑜眨眨眼，一言一語都是真誠：“他日本宮榮升太后，許你皇貴太妃之位如何？”
“你——”宋婉芝目瞪口呆。
沈沉瑜莞爾，現在說這些就是大逆不道：“開個玩笑。”
是不是開玩笑，宋婉芝心中有數，每個進宮的女人都想過那么一天，只是沈沉瑜卻大膽到敢宣之于口。
宋婉芝沒傻到只憑這句話就以為抓住了她的把柄，看著她的眼中少了點厭惡，但更沒有感激：“我是絕對不可能讓你利用的。”
心中卻已經在衡量與她合作的利弊得失。
“本宮知道，妹妹可以完全將心放進肚子里。”沈沉瑜笑得親切無害，以宋婉芝的聰明才智，只要走出了毀容的陰影，絕對可以笑看后宮。
“本宮想告訴妹妹的話都說完了，就不打擾妹妹休息了。”沈沉瑜離開前突然伸手抱了抱她：“照顧好自己，有什么需要盡管讓人來找本宮。”
這個懷抱太輕太溫柔，比不上慕容瑾的寬厚，不足以令人悸動，也沒有讓人感恩戴德的力量，卻奇跡般地安撫了一顆怨忿絕望的心。
宋婉芝對著她的背影發了發呆，在她開門走出去的時候，眼淚又情不自禁地涌了出來。
“皇后娘娘。”
看見沈沉瑜出來，宋夫人快其他人一步上前。
她在外面站得快急死了，就怕沈沉瑜趁她不在，對宋婉芝做了些什么。
沈沉瑜居高臨下地看著宋夫人，在她當著親生女兒的面說出那一番自以為關愛實則自私的話后，作為母親的那顆心就已經不純粹了：“宋夫人，宋妃妹妹如今心情欠佳，有些事還是忍忍再提的好。”
宋夫人臉皮一紅，敢怒卻不敢頂撞，只能諾諾稱“是”，心里認定她怕宋家的另一個女兒來爭寵。
沈沉瑜沒工夫去揣度她的想法，見她垂著眼瞼，一副忍氣吞聲的模樣，輕笑了一聲，便領著玉墜等人離開了玉華宮正殿。
宋夫人薄怒地整理了下儀態，便急急忙忙地入了內殿。
出乎她意料的，宋婉芝整個人都平靜了下來，雖然臉上還裹著一層面巾，但情緒已經和剛才完全不同了。甚至脫離了連日來的瘋躁，又重新回到了從前那股清冷自持的狀態。
只是她的一雙眼睛通紅通紅的，可以看得出是大哭了一場。
“芝兒？”宋夫人不確定地叫了她一聲。
宋婉芝抬頭看她，那雙紅腫的眼睛透著絲絲冷光。
宋夫人心下不安地靠近：“皇后都與你說了些什么？”
“能說什么，不過讓我好好養傷之類的。”宋婉芝躲開了她伸過來想拉自己的手，轉而撫上了受傷的臉。
宋夫人見她這個樣子，心中的不安擴大：“不管她說什么，你都不要相信，更不要往心里去。”
宋婉芝靠著身后的枕頭，慢慢地躺了下去：“娘說完了嗎？我累了。”
宋夫人篤認沈沉瑜對她說了不好的事，可見她疲倦欲睡，將想問的問題又咽回了喉嚨里：“你妹妹的事，你考慮一下，看什么時候接人進宮較好，娘和你祖父總不可能害你。”
宋婉芝剛想闔上的眼睛又睜開了，嘴角諷刺地勾起：“娘收了伯父伯母多少好處，才如此盡心盡力地為妹妹做說客。”
“什么說客？娘還不都是為了你！”宋夫人有些激動：“是不是皇后故意誤導你這么想的？你千萬不能受了她的挑撥！”
宋婉芝安靜地聽著，興許沈沉瑜的確存了挑撥的心，可從頭到尾，她一句挑撥的話都沒有說，連隱晦的也沒有。
雖然她不知道身上有什么利用的價值能值得沈沉瑜來拉攏，可相較于被家族拋棄，她寧愿自己受利用，好過為她人讓位。
“既然娘一心為我好，那以后就不要提妹妹入宮的事了，姐妹共侍一夫反目成仇的例子，娘難道沒聽說過嗎？”
“這……”宋夫人局促，她當然聽過，可娥皇女英的佳話也不是不存在，更何況女兒已失去了吸引男人的美貌，一個人在后宮的日子怎會好過。
宋家一直是書香門第，權勢本就沒有其他世家大，到了死去的夫君這一代已有沒落之象，現如今在朝堂還能說得上話，仰賴于公爹曾經替先皇與皇上授過業，以及宋家百年締造出的門生和名聲。
若后宮有寵妃幫襯，自然就會興旺一點。而皇后一直無出，宋家的女兒再有幸生出皇子，宋家的未來便不可同日而語。她的業兒將來的仕途也好走一些。
宋夫人下定了決心，女兒已經毀了，可她還有兒子：“就算不是現在，來年你妹妹也會入宮參選，你何必……”
“夠了！”宋婉芝冷冷地打斷她。
人心本就自私，她又不是不懂。從她選擇入宮的那一天，她就應該預料到可能有的結果，包括壞的，怪她以前太自信。
“從明天起，您就不要再進宮了，本宮會照顧好自己。至于妹妹，你們想送就送進來吧！玉華宮雖然不大，可收留一個人的地方還是有的。”
她的口吻變得極淡，卻不難聽出里面的嘲諷：“不過你們也不要想太好了，即使我能幫她接近皇上，但她最終能不能成為皇上的女人，還要靠她自己的能力。而且，別忘了，就算皇上看中她，也需皇后點頭才行。”
不得不說，沈沉瑜的話莫名讓她定心。
既然她們這么想送人入宮，她也不會再阻攔。
聽她松了口，宋夫人心落之余又不免惆悵，尤其是女兒讓自己不要再進宮，讓她心頭升起一絲悲涼。
她用帕子拭了拭眼角的淚光：“娘知道你怪娘，可等到以后，你自然會明白娘的苦心。”
“送夫人出門。”宋婉芝閉上眼睛不想再聽。
江凝雪在見到沈沉瑜的半路上就退了回去，避風頭是她現在做事的一貫宗旨，連帶著身邊的宮人也跟著施行。
她當然聽說了宋家想塞新人入宮的事，借著同住一宮的便利，本打算來看看宋婉芝，可為了不顯地過于刻意，便延遲了一日，沒想到還是被皇后捷足先登了。
“主子不想知道皇后來做什么嗎？”芍藥見她走得干脆，也不差人打聽，忍不住問道。
能做什么，無非看笑話和趁機拉攏這兩種：“等著看不就知道了。”
后面總會鬧出點事情來，況且好奇心重的，大有人在。
“能不能打聽到她們說了什么？”徐云染難得地放下了絲線，因為宋婉芝品級的上升，分擔了其他人投在她身上的嫉妒。
桃兒搖頭：“皇后屏退了宋夫人她們，與宋妃單獨待在內室里，誰也不清楚她們談話的內容。”還有皇后身邊的宮女守著門，沒人敢偷聽。
徐云染皺眉，她不喜歡脫離耳目的事，不過和江凝雪想得差不多：“先放著吧！若是皇后有預謀，后面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桃兒立刻笑道：“主子說得甚是。”
徐云染抿唇：“童采女那兒怎么樣了？”
桃兒笑容失了一點：“奴婢讓人送去的東西被退回來了。”
徐云染意外：“還真夠忠心的，咬定皇后那棵大樹了嗎？”知道她和沈沉瑜不對付，竟連她的示好都不敢收。
不過想想也對，救命之恩不能說忘就忘的。
“找機會再試探試探吧！”以后的事，誰能說得準呢。
“是。”
徐云染摸了摸屏風上繡好了一半的圖畫：“總覺得這宮殿里也太清冷了些，過幾日，本宮也該去鳳藻宮陪皇后解解悶了。”
玉華宮的事瞞不過慕容瑾的耳朵，午后，沈沉瑜便在鳳藻宮見到了人。
與翰林院和禮部眾人探討完秋闈的試題，帝王的肩頭上便少了一事，隨著端陽節越來越近，慕容瑾整個人都變得輕松起來，一掃是非纏身的陰沉。
鳳藻宮的竊賊還沒抓住，侍衛無法掉以輕心，往日迎接帝王到來的人也多了不少，洪亮的跪叩聲連通報都省去了。
沈沉瑜拿著沈熙之的帖子，從榻上起身，笑容滿面地向他行了一禮。
“皇后怎么如此高興？”慕容瑾本放在玉華宮上的心思，一下子被拽到了其他地方。
沈沉瑜揚了揚手里的東西：“臣妾是在笑兄長。”
慕容瑾接過去，看了一眼。
沈沉瑜邊笑邊注視他的臉色道：“怪臣妾昨天沒與他說上幾句話，鬧著要一個人進宮來見臣妾呢！”
慕容瑾也笑了一下，將帖子交還給她：“這點小事，準了吧！”
沈沉瑜等的就是他這句話：“皇上忙完政事了嗎？”
“嗯。”慕容瑾走到鳳榻上坐下，聞著空氣中淡淡的清香，隨口問道：“聽說你前不久去了玉華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