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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大張旗鼓要抓的“刺客”此時正坐在宮墻上。
夜霧散開,天空又露出小塊的月亮,猶如墻上人瞇著的眸子,皎潔、細微,未曾圓滿時,如淡淡的筆墨揮描而就,灑下憂傷欠缺的美。
“唔唔……”腳邊不斷掙扎著的侍衛破壞了這份美感。
“刺客”回眸看他,新月如鉤的眼睛劃過淡淡的憐憫,他搖了搖手指,凌亂的五官奇跡般地重新整頓成了一張俊美絕倫的面容:“感謝你帶孤出宮,你只要再回答孤一個問題,孤就放你走哦!”
侍衛掙扎著的頭顱頓時不動了,甚至忘了危險,眼前絕美的少年就像璀璨的煙束,撥開層層朦朧的面紗,令人恍如墜入神秘的仙夢之中。
“宋修容是誰?”他輕聲問道,削薄的唇不染而朱,比女子更瑰麗勾人。
侍衛下意識地回道:“宋太傅之女,宋婉芝。”
然而,下一瞬間,侍衛眼前一黑,整個人便從墻頭摔了下去,徹底陷入了昏眠。
“孤一言九鼎,說不殺你便不殺你,可你既然見了孤,就先睡個一年半載的吧!”
少年站起身,夜風一吹,熾烈如火的紅衣隨風飄展,比寬敞的披風還要張揚,黑色的靴子就那么輕輕一躍,眨眼便掠過了守門的禁軍,消失得無影無蹤。
慕容瑾聽著余九年空忙了一夜的結果,嘴角揚起陰冷的弧度。
“莊才人說刺客除了問出宮的路之外,還問了一句‘三天前穿白衣服回宮的女子是誰’,然后她便什么也不知道了。”余九年壓低了身體,無地自容地說道。
慕容瑾聞言寒波生煙的眸子逐漸幽深,三天前回宮的,除了他的皇后,還有誰?
慕容瑾赫然想起了沈沉瑜騎著的那匹銀白色的寶駒,當日護著她先走的暗衛重傷回來說過,在林子里莫名其妙遭了埋伏,醒來后才發現被埋在了斷裂的樹枝下,奮力求生才勉強爬回了一條命。
可沈沉瑜卻未與他提過一字半句。
疑慮的念頭方起,他頃刻又想起自己已承諾過不再輕易去懷疑她,便強迫自己將念頭壓了下去。
她不提,興許只是還沒來得及告訴他,又或許只是無關緊要之事。
余九年悄悄抬了抬眼:“經卑職調查,皇宮內并未丟失任何一件物品,也無人傷……”亡。
“皇上!禁軍在宮墻下發現一名昏迷不醒的侍衛。”
余九年頓時噎住了。
慕容瑾冷冷地掃了余九年一眼:“救醒后帶來問話!”
“是!”
“將莊才人先扔回去吧!”慕容瑾再也不看余九年一眼。
這幾日朝中的氛圍一直很沉重,三日前官道的刺殺還沒有落幕,皇宮內夜晚又有不知名的刺客闖入,不少大臣暗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時間人人自危。
早朝之上,慕容瑾的周身似有一股無名的殺氣在蔓延。
雖然闖宮之人的動機不明,可已猖獗到敢出現在皇宮內,如此那般悄無聲息地來,又悄無聲息地走,幾乎讓大周朝的侍衛和禁軍形同擺設,這對于一國之君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
慕容瑾重重一拍龍椅,在驚恐呼“萬歲”的朝臣中,厲聲點名道:“京兆尹!皇城的治安一向由你來把關,朕是如此地信任于你,可你就是如此怠乎職守來回報朕的嗎!
朕是不是以后夜不能就寢?否則日后朕于睡夢中,也許還要提心吊膽會不會被人抹了脖子?!”
梁大人嚇得汗流浹背,當初他堅定不移地跟隨不被看好的皇上奪位,就是想著有朝一日能權壓眾人。
而皇上登基后給足了他顏面和賞賜,他也的確嘗到了受人巴結追捧的滋味,如今的他不想失去這份好不容易壓對的榮耀:“是臣的疏忽,臣不敢推卸責任,求皇上給臣一段時間,只要刺客還藏身于京城,臣一定竭力查出他的下落!”
慕容瑾佩服他委婉推脫的口才,是不是到時候查不到下落,便是刺客遠離了京城?
幸而他暫時只是敲打,并不是真正想追他的責,否則只憑眾臣在三日前所參的奏折,他早就烏紗不保:“朕就給你半個月的時間去查,希望你別再辜負了朕對你的信任!”
梁大人甩了把汗:“微臣遵旨。”
“徐愛卿!”
徐常青出列:“臣在。”
“關于刺殺一案,進展如何?”
因為事關皇上,女兒又入了宮,徐常青辦案的手段比平時快了不少:“臣已查出昔日寧王一脈參與其中,但尚未能斷定寧王是否為主使……”
后面一句說了等于沒說,基本上可以認定。
往日與寧王有過牽扯的臣子們頓時三魂去了七魄。
慕容瑾面色無痕:“除了寧王,其他參與者一旦證據確鑿,立即問斬九族!”
“微臣遵旨!”徐常青退回原位。
慕容瑾掃了一圈下首,突然漫不經心地問道:“江尚書呢?朕記得他這段時間動不動就告病,莫非已到晚年,人要解甲歸田了?”
江氏一族在朝的兒孫立即上前替江淮說話:“啟稟皇上,江大人絕無此意。得知皇上出事,江大人便啟程去了家廟替皇上齋戒祈福,明日早朝定能回返……”
慕容瑾收了眼中的冷意,態度緩和道:“原是如此,傳旨,江愛卿忠君為國,特賞白銀千兩,綾羅百匹。”
“謝皇上!”原本惴惴不安的江家兒孫,驚訝之余,連忙謝恩。
“退朝!”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沈沉瑜倚在御花園的涼亭內,心平氣和地聽著福祿悄悄從前朝傳來的動向。
“皇上賞了江家?”玉扇不高興江充儀又有了得意的資本。
沈沉瑜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江太后至今還被關在坤壽宮沒有放出來,可想而知慕容瑾因為收到江淮之子的軍報,對江府只是進行表面的安撫而已。
不過,或許過不了多久,江太后能被放出來也說不定。
玉墜看著不動聲色的沈沉瑜,敏感地覺察到娘娘的性子比以前更悶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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