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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瑾周身上下都散發著冷氣,惱恨偌大的周朝竟然找不出一個全心全意效忠他且值得信任的武將。
是可忍,孰不可忍:“京中入秋闈人員的名單全部給朕一份,派些耳目聰慧之人去各州縣盯緊,尤其是武試,一旦發現出類拔萃且家世清白者,立即報給朕,朕要趕在明年會試之前就挑選出值得栽培的。”
“是!”
慕容瑾負手站在空蕩的帝殿內。
登基以來,他的處境其實沒有想象中那么高枕無憂。跟隨他奪位的不乏一些能臣,然而也不可避免地折損了許多。剩下功勞最大的,便是禁軍領將及京兆尹,幸有他們及時替他掌控了皇宮內外。
可他的皇位到底來得不甚光明,用著他們卻也更加防著他們。
文臣可易,武官難控,如果說對其他人只是防備,那么江家在他心里一直就是一塊心病。
江家人都很聰明,也很順應時務,在他先一步取得了先帝遺詔又在沈望舒的見證下登基后,便按捺不動,還勸服寧王那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不造反。
他焉然不知斬草當除根的道理,百姓皆贊揚他包容仁愛,厚德不二,朝臣皆以為他想初登大寶想締造圣名。可誰又知道,若不是沈望舒手持先帝的另一道“新皇不得殘害手足”的遺旨,他早已將慕容與慕容玨斬于各自王府。
真是諷刺,年老昏庸的先帝駕崩前居然還記掛自己的兒子們,怕他們死于皇位爭斗之中,托了德高望重的丞相保他們一命。
不能殺,他便只能作罷,所幸寧王性情不改,經他一激,竟敢當朝辱罵于他,當即被他罰以幽禁。
事后江淮為怕他尋由頭處置了江家,便時常告病不參與早朝。可每隔幾日,北疆的軍報卻會準時出現在他的龍案上,提醒他莫要忘記江家人多年守護國土的功勞。
可笑他堂堂一國之君,竟要顧此瞻彼,受制于人。
北疆是大周朝最重要也是最危險的邊防,江家就是一塊難啃的骨頭,在他找到可代替又能完全信賴的守將之前,他是萬萬不能砸碎了它。
回到鳳儀殿,外間已經換了玉扇值下半夜。
見到慕容瑾出入,玉扇有些吃驚,顯然事前玉弦并沒有交代她皇上出去過。
慕容瑾冷冷地瞥了她一眼:“朕睡不著,便出去賞了會兒夜景。”
玉扇一個激靈,她沒敢想要皇上的解釋,既然慕容瑾說了,她只能聽著。
“娘娘醒了嗎?”慕容瑾低聲問她。
“應該沒有。”玉扇小心翼翼的回道。心中不太肯定,她一直以為皇上在里面,就沒有進去瞧過。
慕容瑾聞言放輕了步子,親自入內去瞧。
掀開床幔時,見沈沉瑜仍然背對著他,在安安靜靜地睡著,慕容瑾便放了心。
不多時,盯著她沉睡的背影,突然又覺得有趣起來。
她身材均勻飽滿,平時穿著鳳袍一副盛氣凌人的模樣,很難想象,睡覺時如一只貓咪,乖乖巧巧縮躺著。旁邊原本蓋著的被子落了一大片,不經意露出來的后背纖細柔軟,看得人心都要融化了。
外側的床榻空著,慕容瑾脫了衣裳,直接躺了上去。
許是感受到了涼意,沈沉瑜顫抖了一下,想要縮得更遠,卻被慕容瑾伸手攬住了。
接著,她整個人被翻了個身,一張魅人的臉湊到了他的眼前。
慕容瑾笑了笑,伸出手指撫上心愛女子熟睡的輪廓。
從前她太過天真嬌氣,一旦不如意了就發脾氣,全然不知忍為何物,以至于他常常不知道該拿她怎么辦好。
可現在他覺得她會理解他,他答應她會懲治害她之人,就一定會做到,他已經布署好了一切,無非是時間早晚而已。
慕容瑾溫柔地親了親她的眼睛,自言自語道:“朕有朕的難處,你若知曉了什么,可千萬別不高興。”
將人密不透風地攬抱在懷里,感受到手臂下微微的抗拒,他愛憐地拍了拍她的腰肢,哄道:“好好睡吧!”
沈望舒的折子遞得很快,一大早就有人騎馬送到了行宮。
林輕風將丞相的人客氣地攔在行宮外,拿著折子便去了鳳儀殿。
沈沉瑜透過銅鏡瞄見慕容瑾翻看折子的表情,因為是父親遣人送來的,雖然不免好奇,卻也沒有問上一句。
她不問,慕容瑾卻主動為她解惑:“沈相怕朕樂而忘返,在向朕打聽何時回宮呢!”
沈沉瑜見他絲毫無責怪的意思,一絲微笑掛上嘴角:“皇上也是該回了。”
眼看就要四月初了,又不是出巡,帝王總是待在行宮里,那幫大臣怕早已議論紛紛,說不定還會以為是她紅顏媚主,拖延了帝王的歸期。
慕容瑾這回倒是爽快地應和了:“那便明日動身吧!”
他隨手取了墨筆在沈望舒的折子上批了日期,讓人返送了出去。
沈沉瑜見他這般異常的動作,微微一怔。
此類無足輕重的折子大可不必理會,更無須特意批復,若想告知的話,人就在等在行宮外,捎個口信便是。
慕容瑾心情甚好地看向她:“怎么?皇后是不是有些舍不得回宮?行宮的后山有一道千尺瀑布,甚是壯觀,朕稍后帶你去觀賞觀賞。”
沈沉瑜配合他的心情,充滿期待地點頭:“臣妾正覺得看厭行宮里的景色,想出去走走呢。”
視線卻從窗戶外瞥見林輕風臨走時,匆匆往玉墜端著的托盤上擺了什么東西。
沈沉瑜的臉色頓時一沉。
玉墜莫名其妙地看著托盤上多出來的花,想到也許又是哪支被他叼過的,便嫌棄地拋在了地上。
沈沉瑜見狀,臉色才漸漸緩和,暗笑自己多疑。
玉墜毫不知情地入內:“關太醫熬了藥來,請娘娘趁熱服用。”
慕容瑾看到稠黑的一碗,擰眉問道:“這是何藥?”
“回皇上,關太醫說娘娘之前體內浸了寒,防日后落下病根,便熬了此藥,讓娘娘每日一服。”玉弦大大方方回話。
慕容瑾眉頭一松,笑道:“他倒是有用。稍待去后山,便傳他一同陪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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