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生剝奪大陣？這是什么意思？”莫凡問道。
同時，莫凡說出了自己在之前地宮中的遭遇。
莫凡對面的青銅柱上，那兩道神光漸漸暗淡下去，似乎說出這一番話來，就已經是極限了一般。
不過，遠處又亮起兩道金光，看來這里的神族并不是對莫凡的到來沒有反應，而是可能受到了某種限制，不能做出反應。
“那里是永生磨滅大陣，凡是自身規則可以抵抗破滅石的，都被囚禁在那里，用無盡歲月以鎮殺之。所謂抵抗，可不是我們這種不斷被偷取力量還一直不死。而是能夠以自身規則之力，將破滅規則抹平。”
“那該如何抹平？之前那名神族說這里困不住我，是否就是說我有這種能力？”莫凡開口問道。
玄奧的空間，接連響起各種聲音。每一道聲音近乎都只是說了一兩句話，就換到了另一個人。他們所有人的語氣都很平淡，似乎對莫凡的到來并不怎么感興趣。
而莫凡提出可以救他們出去，他們甚至也沒有任何喜悅。
“你只需要感受你的力量，你的神格，該明白的總會明白。”
“至于想要救我們出去？你還是別想了，就算你能做到，我們也不會離開這里。”
“為什么？”莫凡疑惑起來，在被這些青銅鎖鏈的禁錮之下，無時無刻不在承受著巨大的痛楚，難道這些神族被囚禁久了，腦子都啥了嗎？
“我們不是腦子傻了，而是真的不能離開。”突然，一道聲音從莫凡背后響起，莫凡沒法回頭，但卻嚇了一跳。這道聲音的主人似乎能窺探到自己內心一樣。
“他心通是神族小神通之一，你甚至不用跟我們說話，只需要好好感悟下你的力量，就能與我們交流。”
說完，整個空間內，再無一人與莫凡交談。
莫凡頓時無語，不過心里的懼怕沒那么嚴重了。至少自己有機會離開這里，至少自己不是孤單一人。
“感受自己的力量，自己的神格？”莫凡皺起眉頭，他還從未如此做過，難道神格凝聚而成，不就已經是神族了？只不過是力量體系生了變化而已，難道還有什么其他用處？
反正暫時也無法離開，周圍同是天涯淪落神的神族們似乎也不想再浪費力氣了。莫凡只能在忍受著痛楚的同時，將心神沉浸在神格之中。
“轟！”
莫凡的腦海仿佛炸開了一樣，一股異樣的明悟出現在莫凡心底。
莫凡閉著眼睛，但此時卻好像看到了周圍的一切，仿佛自己就是蒼天，就是大地，周圍一切的一切，都能感受的清清楚楚。他甚至看到了周圍所有青銅柱上沒一名神族的樣子。
面容枯槁如樹皮一般，眼眶深陷，有的甚至都不成人樣。
這并非是遭受了多少折磨，而是無盡歲月過去，他們的身體都開始殘缺。不，或者說他們體內的規則都被剝奪殆盡，甚至組不成人的樣子。
這哪里還是自己所想象的神族的樣子？
莫凡還以為，這些神族都會和那個跟自己從地宮出來的金甲一樣，威風凜凜，霸氣異常。或許……他們曾經也不比金甲差多少。
“永生剝奪大陣……永生磨滅大陣……”莫凡心里產生了疑惑。
從剛才第一個開口的神族提醒，莫凡就收攏了力量。周身青銅鎖鏈對自己的禁錮減弱許多。而現在，這禁錮又開始變強了。
這一次，莫凡感受的更加清楚，自己身上的金光線條被青銅鎖鏈上的黑色線條抽離，注入青銅柱中，而后沿著地面上詭異莫測的紋路匯集到某處。
不只如此，每一根青銅柱上，每一名神族也都遇到了同樣的場景。
“不行，若再這樣下去，恐怕我即便想到了辦法，也沒有施展的力量了！”莫凡焦急起來，越是急躁，他的腦子就越為清晰。
想到之前那名神族讓自己亮出神格，看到自己的神格是劍的形狀后，才說這里困不住自己。
難道這是意味著自己的攻擊可以斬斷這青銅鎖鏈不成？
可是這種力量該如何使用？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每一秒莫凡都能感覺到自己的力量在減弱，若是不能盡快找到辦法，恐怕這永生剝奪大陣能將自己吸干！
莫凡開始無助起來，心神沉入神格之中，腦海突然急劇刺痛起來。
各種畫面不斷出現在莫凡的腦海中，這是莫凡的經歷的種種。每一個片段都仿佛活靈活現的出現在莫凡眼前，仿佛讓莫凡再次重新活了一次一般。
無數道靈光在腦海中閃過，但莫凡卻抓不住，夠不著。
大口的喘著粗氣，莫凡猛地睜開雙眼，他只能讓自己從剛才的狀態中脫離出來，再沉入其中，恐怕自己的意識就要產生混亂了。
這時，莫凡的心底卻響起了一道聲音。
“這些都是你的過去，屬于你的一部分，你在害怕什么？”
“我沒有害怕！”莫凡本能的反駁道。
“沒有害怕，你為何不敢正視自己？”
“我……”莫凡一噎，無法回答。突然，他反應過來，自己根本就沒有開口，耳邊也沒有傳來聲音，難道……
莫凡眼中神光一閃，喜色浮現在臉上。
不再遲疑，他繼續將心神沉入神格之中。
凌亂的畫面再次浮現，時而是很久之前的畫面，時而是最近的經歷。給莫凡一種扭曲時光的怪異感。
壓制不住自己的內心，莫凡索性不再壓抑，如同一個過客一般，去看著這些自己的曾經。
反正這些都是自己的經歷，都是已經生的事實，不管是什么時段的，他都是我的一部分。
反正我若不能找到辦法，我也會被剝奪全身力量而死……
莫凡的心終于平靜了下來，不在躁動。
這一次，莫凡眼前的種種景象消失了，什么都沒有了。
莫凡的心仿佛被打開了一樣，突然感覺世界都廣闊了許多。
一瞬間，莫凡仿佛明白了許多道理，終于真正的掌握了自己的力量。這一刻，莫凡的神格終于與他的身體相容，終于被莫凡所完全掌控。
神族本身就是規則！
這句話，莫凡終于理解了其中真正的意思。
破滅石打造的青銅鎖鏈，擁有破滅規則，而神族之所以不像其他人一樣觸碰到就死，是因為自己也是規則。
規則之力相沖，強者則勝。這是連修士都懂得的道理。
“偷取我的力量？”莫凡的眸子閃過寒光，冷笑起來：“鎖！”
一字吐出，如同天詔一般，渾身力量直接被鎖住，任由青銅鎖鏈如何緊勒自己，哪怕有一根青銅索蘭直接從莫凡的身體穿胸而過，也不能再汲取莫凡身上一絲的規則力量。
“斥！”又一字吐出，莫凡整個人金光大盛，但青銅鎖鏈卻再也傷害不到莫凡一絲，甚至連疼痛感都不在出現。
莫凡自身的規則力量與綁在身上的青銅鎖鏈中的破滅規則互相排斥，針鋒相對，互不相讓。
雖然莫凡感覺自己的規則力量在不斷減弱，但青銅鎖鏈上的黑色線條也變淡了一些。
莫凡低頭看著，那鎖鏈竟然有些變細的樣子。尤其是穿胸而過的鎖鏈最為明顯。整個縮小了一圈。
突然間，莫凡背后的青銅柱青光大盛，猛地籠罩向莫凡。
莫凡痛呼一聲，眼前一黑，噴出一口金色的鮮血。渾身的金光驟然消散，青銅鎖鏈在瘋狂汲取著莫凡身上的規則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