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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好大一只烏
原本計劃在這里扎根,人還是多希望安逸生活的,如今還處于五月份,春耕的末端,不少農民軍已經準備種子了,奈何撲了個空,又不得不把東西收起來。
山西也處于小冰河期影響下的大旱,這種干燥無雨的天氣對農業生產的打擊是致命的,對于行軍倒還是有益的,趁著天氣好,附屬軍隊的饑民按照一百人一個生產隊的編制將糧食,衣被什么的趕緊拿出來曬曬,偌大的凌風峽谷半面斜坡,居然鋪滿了這些東西,看上去倒也壯觀。
十幾個大石磨亦是在飛速的轉動著,上面把高粱米撒下去,下面就磨出了細細的高粱面,最后蒸成窩窩頭,能保存很長的時間,作為行軍軍糧非常的便利。
當然,也不能光吃主食,就算吃不上肉,菜還是需要補充的,這片山谷有一條小溪灌溉,春末夏初正是野菜茂密的時刻,采薇組織了婦女一塊上山菜菜,邢紅娘和李裹兒也去了,又是一片山坡,到處都能聽到這些采菜姑娘的歡聲笑語。
如此放松,乞活軍倒是也不怕官軍突然襲擊,兩千多騎兵隨時待命,那些作為抗線中軍的火槍兵部隊亦是在峽谷中間訓練著隊列,尤其是二十里距離內,都有小蘿卜這個斥候軍首領布置下的偵察兵,一有個風吹草動,這些跑的比兔子還快的家伙會第一時間跑回來匯報,讓大軍有個足夠時間來反應。
相比于其他農民軍,乞活軍的特點就是相當有效率,每天早晨起來,宋青書與幾個大首領給各個部制定下任務,旋即就不用操心了,自然有中下級首領負責任務的具體執行。
昨天又加入了進來個劉芳亮,記得這貨好像是歷史上李自成手下一員大將,他也是個不安分的主兒,家境貧寒,投軍之后糾結了幾個同鄉的馬戶苦兄弟,白天他在城門口盯梢,有規模小的商隊富戶出城就記下,晚上再找小酒館子里裝模作樣經營的幾個兄弟騎馬追上去搶劫,不過此人也有著幾分良心,搶來的錢分成三份,一份給鄉黨,一份接濟饑民,或是奉獻給寺廟,最后一份才是收入囊中,平時他出手也大方,在代縣的守軍中倒是頗有些威望。
不過這貨到也不是平白無故幫宋青書的,他自己也有麻煩,縣里有幾個小官看上他有錢過來敲詐,劉芳亮不從,他們就暗地里揪他的把柄,終日做賊哪兒能這么干凈,要不昨天跟宋青書一塊兒逃出來,要不了多久,他也得跑路。
反正幾個人都是光棍漢,當家的小酒館子昨個還給官軍燒了,早晨劉芳亮找過來想投靠,想了想,宋青書干脆把他編到了小蘿卜的斥候隊中,先看看合得來合不來。
不過隊伍帶的容易點,不代表宋青書就輕松了,代縣靠近雁門關,再往外就是大同盆地,宣府大同鎮都在那兒,山西的重兵幾乎都集結于此,這也是農民軍大部分在山西南部活動,不到北邊來的原因,如果有個本地有頭有臉的鄉紳幫著遮掩,在這兒立足倒有可能,沒有的話,官軍遲早會來找自己麻煩。
對找到施天福,宋青書是不抱希望了,下一步去哪兒,還得從長計議,上午安排好隊伍,宋青書就對著從官府那兒搶來的山西地圖,開始研究起來究竟哪兒有世外桃源。
可就在宋青書對著太行山看的頭昏眼花時候,大胡子劉芳亮帶著幾個兄弟卻是無比焦急的跑了進來,掀開帳篷簾子就嚷嚷了起來:“渠帥,大事不好了!苗美統領在滹沱河金銀渡大敗而回!”
“啥?”放下地圖,宋青書就有些傻了眼。
苗美一大早晨就出去了,雖然主力沒帶,但他帶的實力也不弱,兩千五刀盾兵都是經歷過汾川河大戰,又有疤臉這個遼東千總訓練的軍事技能,可以說比三十六營后十二營兩三個營綁一起實力都強悍了,更何況還有苗美在王左掛手下時候就帶著的五百核心親兵,戰斗力更是不小。
昨天去縣城里,雖然是打探施天福的消息,不過間接也探聽了代縣城的軍情,代縣守軍不過五百多,一個守備率領的衛所兵,代縣城是城高池厚不好打,不過鄉野間,這忻定谷地最上角幾百里平原可沒多少防備。
距離近得雁門關倒是有兩千多官軍邊兵,只不過比頂在第一線長城的邊軍差上不少,輕易也不能離開雁門關這個軍事重地,就算雁門關守軍也來了,頂多和苗美打個平分秋色,怎么能大敗呢?
莫非官軍又增兵了?還是有哪一支官軍一直尾隨著自己,自己卻沒發覺?
也沒心思研究了,叫上劉芳亮幾個,出去點齊了剩下騎兵,宋青書親自帶隊就迎了出去,在五臺山入山十多里處,倒是接應到了苗美的敗兵。
損失沒有想象中大,饒是如此,也折了二百多人馬,尤其是苗美的親騎兵死了八十多人,而且一千多刀盾兵身上濕漉漉的,像是從井里撈出來一般,一個個丟盔棄甲的。
見了宋青書,苗美悲催的跳下馬跪倒在了地上,無比郁悶的拜見道:“渠帥,末將出師不利,丟了咱乞活軍的臉面,請渠帥責罰!”
苗美身上也是濕漉漉的一片,一跪下水立刻打濕了一地,顯得無比狼狽,看著他這模樣,宋青書更是一腦門霧水,干脆急促的問道:“怎么敗得?雁門關官軍到了?”
一提這個,苗美的臉色居然臊的通紅,悲催的叩拜道:“回渠帥,沒有!只有代縣三百多官兵,還有幾十個騎馬捕快,末將,末將是讓打水給沖的……”
忻定盆地中央,汾河的支流滹沱河切西瓜一樣正好把盆地分成了兩半,上午時間,苗美帶兵就在滹沱河東岸挨個村地主家“借”糧食,牲口,衣物,銀子什么的,借到個東合浦屯時候,里面有一家姓孫的,也不算地主,頂多一個富農,主動跳出來給苗美之指路,說滹沱河東岸靠著小土包,有個官府修的官倉。
苗美心想,首領不讓我打代縣,劫個官府倉庫總行吧?留了一千多乞活軍在東岸往回搬東西,自己帶著騎兵還有一千五步兵走最近的金銀渡,就打算去劫官銀。
誰知道這一去就壞了事兒了,金銀渡水淺,提起褲腿就能過,三百騎兵,五百多步兵剛過去,上游一股大水鋪天蓋地而來,河里還在泅渡的一百多人都給沖走了,然后官軍就從蘆葦蕩里殺了出來。
這幫官狗子還夠缺德的,也不真刀真槍過來拼,而是放火燒蘆葦蕩,躲在后頭射箭,這前面是煙,后面又是火的,差不點沒把苗美逼死,還好這年頭大旱,水來的也快去的也快,看水退到大腿,苗美帶人又是逃了回來。
真叫兵敗如山倒,敗兵裹挾著那些收集物資的乞活軍一塊潰退回來,把一上午好不容易收集到的一千多擔糧食,五千多兩銀子,還有八百多套衣服全給丟了。
安排驚魂未定的敗軍回去休息后,聽著苗美哭爹喊娘的抱怨,宋青書亦是一陣迷糊,這代縣有能人啊!
昨天的事兒,到現在宋青書都沒想明白自己是如何露出馬腳的,今個又遇上了這么一出水淹七軍,怎么倒霉事兒都讓自己給碰上了?
不光宋青書,就連疤臉,趙勝幾個也是跟著犯愁,不過就在一群人唉聲嘆氣時候,蹲在角落里,靜靜看著諸位頭領裝逼的大胡子劉芳亮忽然一拍腦門。
“我說呢!昨天就是孫先生識破了渠帥,今天估計也是孫先生定下的計策,那東合浦屯不就是孫家住的地方嗎?”
“孫先生?哪個孫先生?”
沒想到劉芳亮居然知道,宋青書頓時感興趣的詢問過來,心頭隱隱約約,昨個早晨,在城門路過遇到的中年書生形象映入腦海。
“孫先生是我們這兒的名人,文曲星!進京當過大官,據說是奸人陷害,棄官回鄉,就連我們知縣老爺都很敬重他,請他來縣衙幫忙,他家不算富裕,這么一來也是貼補家用了。”
說的眉飛色舞,就跟后世說自己家鄉高考狀元一樣,劉芳亮興奮的手舞足蹈。
“這孫先生可神了!有一次東皮市街的李員外被人毒殺了,李員外的夫人高官說是她家小妾趙萍兒下的毒,那天也只有她在場,孫先生愣是從幾根頭發,找出了證據,是管家武大不滿老爺罰他偷銀子的事兒,把毒下到趙萍兒的洗頭的水里,然后又在晚上吃食中提供發物,一遇發物,那毒就毒發了,我們那都管他叫孫先生,背地里都尊稱孫青天呢!”
實在聽的有些厭煩,宋青書無奈的按住他肩膀。
“老劉,說重點,他叫啥?”
“聽知縣老爺管他叫伯雅兄,本名叫,什么什么庭。”
劉芳亮抓著他那大胡子苦思冥想著,宋青書腦海中一剎那卻仿佛一道閃電辦劃過,敗得不冤啊!還真是個能人!孫伯雅,殺闖王高迎祥,帶領大明最后一支勁旅的三邊總督孫傳庭!(看小說就來言情,手機看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