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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魂丹？
這特么，這么巧？
那個毛醫生動作很快，眨眼間接過女護士遞來的紅色藥丸，取出一顆，捏碎了就要硬生生給燒餅爺爺喂進去！
我因為聽到固魂丹的消息，心情太激動，一時也沒注意。
現在才想起來，這些醫生護士可都是死去的鬼魂，這家所謂的診所也是家冥屋，萬一老人的病被越治越嚴重怎么辦？
暗自后悔，我連忙上前阻止，可惜已經晚了，藥丸已經被吞咽下肚！
“這位先生，請您不要急，若是要看病，可以先去掛號，交了手續費，然后排隊等待就診。”
一旁的護士見我蠢蠢欲動，很是客氣的想把我帶到大廳里。
在她看來我這是在搗亂醫生診治，之所以還如此溫柔和善，全然因為我剛剛幫他們打跑了來鬧事的鬼市城管。
我尼瑪一個頭兩個大，還交手續費，還排隊？
真當自己是救人為樂的白衣天使了啊！
演戲演上癮了？
我不想理會她，當然，對這種沒什么怨氣的小鬼，我也沒有動殺手的必要。
人有人道，鬼有鬼途，我又不是十惡不赦的殺人狂魔。
但我更不可能眼睜睜看著燒餅爺爺被他們活活醫死，正準備爆發道力將眾鬼嚇退，神奇的一幕發生了！
“咳咳……渴……水……”
一直處在昏死狀態，只剩一口氣吊著的燒餅爺爺，居然蘇醒了過來！
他皺著眉重咳連連，聞言毛醫生面露欣喜，而后二話不說的沖到了里屋，不一會就端了個盛滿的塑料紙杯跑了出來！
與此同時，一股濃郁的香味彌漫整個診所！
臥槽，這是水？這是酒吧！
我蛋更疼了，這些鬼估計是把曾經來掃墓的人，留下的燒酒收集了起來，鬼吃食物都是無色無味，所以他們便將酒當成了水使用！
“咕嚕嚕……好，好水！”
鼓壇口公墓都荒廢了數十年，這些酒都不知道是多少年的陳年老釀了，哪只燒餅爺爺卻如獲至寶似的，咕嚕嚕的豪飲起來，一滴不剩！
此時他的氣色明顯恢復了許多，過了半晌竟活動活動筋骨，從擔架上爬了起來！
“咦？小海，你怎么在這？”見到我，老爺子本能一愣。
接著摸了摸自己額頭，喃喃自語：“哎呀，人老了身體就是不行，我這腦袋怎么昏昏沉沉的……”
這么一動，他額頭上那塊包住天生鬼眼的紗布也掉了下來。
“啊？！這，我死了嗎？怎么這么多鬼？”
他的天生鬼眼生來就可以看穿陰陽，眼中的景象很是陰森，診所內慘白慘白的，而來來回回走動的醫護人員也都白如蠟紙，除了我以外再沒有一個活人。
饒是膽子夠大，燒餅爺爺也架不住這種陣勢，也不知哪來的力氣，麻利的從擔架上竄了下來，小跑到了我的身邊。
講真我也不知道該怎么跟他解釋，原本我以為這些鬼只是惡作劇，然而垂危的燒餅爺爺，確實是他們治好的，我親眼目睹！
疑惑間，后面排隊的幾個病鬼不滿意了，咋咋呼呼的讓我們快點，他們還等著治療呢。
“哎……小兄弟，我知道你有話要說，這樣吧，你們跟我進來。”毛醫生嘆了口氣，低聲對幾個護士吩咐了幾句，便帶著我跟燒餅爺爺進了他的辦公室。
這回他倒也沒客氣，一進門，深深的看了我們一眼，就開始自顧自的陳述了起來。
包括他的身世，那些女鬼護士，以及這家鬼市診所。
故事動人，讓人唏噓不已。
原來，二十年前，毛醫生本是京城西城醫院的一名年輕醫生，熱衷醫學，雖從業不久，但醫法頗為老道，因此得到了不少病人，和院內領導的喜愛，很快就升職加薪，坐上主治醫生之位。
毛醫生并沒因為官大而受賄，反而更加誠誠懇懇，空閑時還常常去進修，提高自己的醫學水平。
可惜，好景不長。
那年春節，全國各地張燈結彩，喜氣洋洋，毛醫生卻沒回家團圓，而是留在院里值班，只為了一個很重要的手術。
當時留院的醫生少，人手不夠，毛醫生一人當三人用，終日忙忙碌碌，一天頂多只睡兩三小時，其余時間都在幫病人跟病魔抗爭。
沒想到，病人還活著，他自己卻先倒下了。
長時間勞作，腎臟承壓太重導致猝死，年紀輕輕就這樣死在工作崗位上。
死后，毛醫生被安葬在了這片西城公墓之中。
他鬼魂滯留陽間時，才發現原來鬼也有病痛，遇到了許多形形色色的病鬼，缺胳膊斷腿，長痛短疾什么都有。
毛醫生心動了，他沒有去陰間輪回，而是留在公墓中，重操舊業，替附近的鬼怪救治，療傷。
漸漸的，他的名氣在這一帶的鬼群中越來越大，還傳播到了鼓壇口鬼市，成了有名的鬼醫。
需要醫療的鬼太多，毛醫生忙不過來，干脆就在公墓破樓里建了一診所，而那些護士，生前也大多都是西城醫院的護士，死后自愿到診所中幫忙，二十年時間，診所規模一點點大了起來。
說到底，他們都是心地善良，熱衷于醫護事業的人。
另外，毛醫生還告訴我們，每個鬼市基本都有管事鬼，也叫做鬼城管，若有人或鬼鬧事，他們就會出來管制。
鼓壇口鬼市的鬼城管，脾性暴躁，而且似乎背后有勢力，經常為非作歹，見他的診所越做越大，萌生了勒索一筆的想法，于是便有了今天上門砸場子的一幕。
“小兄弟，我毛林問心無愧，這些年，從未出去害過人。今晚，也是因為去拉老人家的救護車出了車禍，老人快不行了，情急之下我才派人去將他接過來。”
說到最后，毛醫生還解釋了一番，燒餅爺爺一個大活人，為什么會被拉上冥車，帶到鬼市診所的原因。
他神色凝重，似乎怕我像收拾鬼市城管一樣，把他這診所一張符燒毀了。
“醫生，多謝了！像你這樣鞠躬盡瘁的，已經不多了…”
聞言，燒餅爺爺感動的稀里嘩啦，也不管對方是人是鬼了，渾濁的老眼里滿是贊賞。
我也有些觸動，雖然無論是那冥紙糊的救護車，還是滿診所的死人護士，都怎么看怎么荒唐，但不可否認，他們本心都不壞，而且真的救活了人。
頓了頓，我試探道：“毛醫生，那個固魂丹，藥效神奇，你是從鬼市買的嗎？”
毛醫生一怔，隨即涌現一抹得意：“買？法師兄弟，不瞞你說，這整個鬼市，如今恐怕也只有我毛林，才有這逆天神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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