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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戶鎮地處湘西深山,崇山峻嶺,交通很不方便。
山多但能種植的耕地卻很少,隨著那年代的戰火愈演愈烈,全國上上下下都不能亂走,小鎮的經濟便出現了問題。
種不了地,也沒法出去勞作,失去了收入來源,大家的日子過的越來越窮。
因為那塊饅頭救了自己的命,劉丹對絕戶鎮產生了感情,沒有再繼續顛簸,留在了鎮上。
剛開始的時候,男孩還會常常給她一些剩饅頭,烤紅薯,但漸漸的,變成了一些野菜,而且劉丹發現,男孩的身形越來越消瘦了,很是憔悴。
打聽了一番,劉丹才知道,鎮上的生活已經到了揭不開鍋的地步。
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
那個年代讀過書的人都很有抱負,劉丹眼看著小鎮一天天敗落,她覺得,自己應該會這個古樸的地方做些貢獻。
大山里,想要致富發家,無非就是種田,養殖,但這一帶根本沒有多少地,種田是行不通了,那養殖呢?
心事重重的劉丹不停的徘徊,當她走到鎮外那條長河時,望著眼前滔滔不絕的河水,突然靈機一動,計上心頭。
這條河是從長江流下來的,不用擔心河水枯竭,水質也相當優良,聽鎮上一些人說過,世世代代他們都是喝著這條河水生存的。
河流、水、養殖……
太好了,這不正好可以養魚么?
魚,那可是肉啊,比普通的一些莊稼,糧食值錢多了!
說動就動,激動之下,劉丹整整數日甚至都住在了長河邊,運用著她學習過的那些知識,勘測這條河的地形,水勢。
在確定了養魚的方案可行之后,她很快就找到了絕戶鎮鎮長,并向所有鄉民們表達了自己的想法!
所有人都興奮異常,老天開眼,他們有救了!
在大家的積極準備下,很快,河流的盡頭被圍堵了起來,河水從上游留下來,但卻不會再流出去,魚自然也不會被河水沖走。
劉丹比任何人都主動,她沒日沒夜的去附近的縣城等地引進了各種魚苗,飼料,當一條條幼魚培育成功后,所有人都松了口氣。
大家懷揣著希冀,等待著收獲的那一天。
到時,不但他們的食物匱乏解決了,還能夠把多余的魚運到外面賣,換取財富!
劉丹最是憧憬,她沒有了家庭,沒有了故鄉,無牽無盼,一心一意都放在了這件事上。
她無比希望這件事能成功,不為別的,全當是報答那斷腿男孩,或者說這座小鎮對她的救命之恩。
日復一日,春去秋來。
轉眼間,快一年過去了,養在長河里的幼魚,也到了可以捕獲的時節。
為了感謝劉丹,鎮上的人還特地張羅了起來,在長河邊給她修了一座石像,笑著說她是絕戶鎮的恩人,對他們有再造之恩。
這時,卻冒出了一個煞風景的人。
他是村里的一個老先生,祖祖輩輩都生活在這里,不干什么活,主要做一些法事,看看風水,替人算算命什么的,對鬼怪之類的東西懂的很多。
他還有個老伴,是個瞎眼老太,聽說年輕的時候,兩只眼睛都被挖掉了。
前幾年據說回了娘家,到現在都沒回來。
當時是什么年代?
正趕上樹立社會新風范呢,打擊封建迷信的思想,這老先生卻把鄉民們和劉丹聚在了一起,說是養魚是靠著河水為生,河里頭那可是有水鬼的,從它的地盤里討飯吃,怎么著都得好好的孝敬人家一番。
可是,孝敬水鬼,那不得擺喜宴,搞祭祀么?
哪一樣都得花一大筆的錢,不止錢,還得把一些活豬、活牛、雞鴨魚什么的生肉丟進河里,供奉水鬼。
大家買魚苗,養幼魚本來就一窮二白了,哪還經得起這樣的折騰?
思來想去,劉丹第一個站了出來,拒絕了這個行動,她覺得這根本就沒有意義,世界上哪來的牛鬼神蛇,都是自個嚇唬自個。
大山里的人思想比較守舊,但在錢面前,他們雖然覺得老先生說的話有些道理,最終還是放棄了搞祭祀的念頭。
見狀,老先生長長的嘆了口氣,說:“你們不聽我的,水鬼一旦發怒,是會索命的,這個鎮……”
說著,老先生就一臉悵然的走了,自打那天起,鎮上的人就很少再見過他露面。
對他的警告,鄉親們也就漸漸的拋在了腦后。
很快,捕獲河魚的那一天終于到來。
鎮上幾百號人,熱熱鬧鬧的一起來到了長河邊。
數十只小木船停在了岸邊,漁網什么的也準備了很多,所有人都激動不已,等待著將辛苦一年的果實撈上岸。
女人們水性不好,基本上很少有下水的。
劉丹是個異類,她很想第一時間看見自己的勞動成果,便特意要了一條小船,跟著下了河。
風和日麗,晴空萬里,時不時還有活潑的魚兒跳出水面,那場面,就跟過年的時候一般喜慶。
然而,不知怎的,沒過幾分鐘,天色大變。
烏云開始聚集,還吹起了大風。
眾人有些慌亂,撈了第一批魚之后,就急忙朝岸上趕回去。
沒想到仿佛是老天作對,風勢竟是陡然狂暴,長河水面也躁動起來,之前還跳躍在水面上的魚兒,都紛紛沉入河底不冒頭了。
“大家別急,小心船翻了。”
如今的劉丹在鎮上已經很有說話權了,她雖然緊張,但還是堅強的鎮定自己,示意大家慢慢來,不要怕。
秋天刮大風,再正常不過了,聽了她的話,大家倒是稍稍放松了下來。
還有一些對劉丹有愛慕的小年輕,笑呵呵的跟她喊:“丹妹子,要不咱們比賽吧,你要是第一個劃上案,就獎勵最后一名一個吻!”
說完,這些人故意放慢了速度,都想爭著當最后一名,索要劉丹的香吻。
劉丹嫣然一笑,不想異變再次發生,大雨傾盆而下,伴隨著轟隆隆雷電,仿佛老天發怒了一般!
與此同時,長河水居然開始浪打浪,狂暴的翻騰起來,在河水的中央,一個巨大的漩渦正在形成!
所有人心里一個咯噔,頓時想起來老先生警示的話,不孝敬水鬼,他可是會來索命的!
瞧那河里的沸水,哪像是正常的現象?
“虎口奪食,水鬼發怒,它來奪命償債了啊!”
忽然,岸邊不安的人群里涌出一道蒼老的聲音,正是那個老先生,他的眼里充斥著哀愁何驚悚,喊著喊著人都跪了下來!
如同在拜神一般,對著長河連連磕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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