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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心理交鋒
馮子琪饒有興趣地看著李想，半會，微笑道：“林副局長，對方是一個心理高手，他擅長行為心理學，一般的審訊方法，對他沒用。李局長這是以彼之道還之彼身，他用逆反心理學，來擊潰對方的心里防備，逼他說出真相來。”
林廷華有點聽不懂，可他又不好意思開口詢問。
至于葉岱，從頭到尾，只是靜靜地坐在那里，神色波瀾不動，看不出他半點情緒變化。
審訊室里，李想微笑地看著胡蓓，淡淡道：“我講的這個故事很簡單，是一個老實人，怎么蛻變成殺人兇手的。也許，這是一個悲劇，可在我看來，這或許是他新的開始，你說呢？”
“我怎么知道，你又沒有把故事說出來。”胡蓓不知不覺，被李想重新給帶進了他的思維中。
李想又點上一根煙，遇到事時，他的煙癮特別大。
周甄一旁，只管一字不漏地記錄他們之間的談話，對于其他，她不過問，也不去理會。
李想嘆道：“有一個人，他很可能出生在農村，也可能出生在城鎮貧困群里，不管什么，他的出生都不好。但是，他很努力，以優異的成績，考入了全國一流大學，后又讀研究生，也許，他又讀了博士生，畢業之后，留在了一流大學任講師。”
“只是，生命的軌跡，有的時候未必按照人的意愿運轉，他遇到了許多挫折，而給他致命一擊的，就是社會對他的歧視和不公，慢慢的，他的心態變了，對于社會，充滿了一種病態的仇恨。突然之間，他覺得，人性本惡，胡蓓，我說的對不對呢？”
一雙清澈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胡蓓看。
胡蓓嘴角動了動，可他還是裝出冷靜樣子，笑道：“人性本來就是惡的，連大圣人孔子，也懷疑過自己的弟子，這說明什么？說明人是自私自利的，道德標準再高，也不能磨滅人性自私一面。”
“來一根吧，我看你，會抽煙的。”李想突然抽出根煙，遞給胡蓓，微笑道。
胡蓓一愣，不由自主地接過李想手中的香煙，“啪”李想為他點上火，二人一陣吞云吐霧，好似哥倆在聊天一樣。
“人性本善也好，人性本惡也罷，這是一個沉重的話題，我不與你多談。”李想徐徐地說道，“但一個人的心態別扭曲之后，他就會覺得，人是惡的，法律是不公的，最為可怕的是，當這個人有著特殊能力，可以決定別人生死時，他那病態的心理就會展露出來，就會無視社會的秩序，法律的權威，一切按照自己的意愿來行事。”
“可惜，這個人就是這樣子的。我不知道他從哪里學來一身本事，也許，是家傳武學，也許，是得到奇遇，總之，他成為了一個古武者。有了功夫，有了能力，他覺得自己可以為這個社會主持公道，他把自己當成了法官，哦，不，當成了判官。法官只給人判刑，沒能力執行，可判官不一樣，他不僅判人有罪，還有能力去執行，我說的對嗎？”
胡蓓狠狠地吸了幾口煙，眼神有點躲閃，嘎嘎怪笑幾聲，道：“不錯，判官定生死，讓判官來主持公道，這個社會就會公平很多。”
李想聳聳肩，接著說道：“于是，他化身判官，認為有罪的人，他殺，認為有錯的人，他也殺。人命在他眼里，只是毛筆一揮而已，因為，他真把自己當成了判官。”
胡蓓冷笑，道：“判官不好么，主持陰間生死薄，無論什么人，作惡作善，他都詳詳細細地在生死薄上記載，作惡之下，下十八層地獄，行善之人，進入極樂世界，成仙成佛。哪會像人間的法律，看似公平，實際上，是有錢人玩的東西。”
李想突然問道：“你殺了那么多人，難道心里就沒有一絲愧疚嗎？”
胡蓓眼神陡然變的凌厲，冷道：“我說了，我沒殺人，再說，那些人，該死。”神情有點激動。
“你怎么知道他們該死？”李想直逼胡蓓的眼神，冷冷地說道，“他們是有錯，是有罪，可罪不至死，你殺了他們，與殺人兇手有什么區別？在你眼里，你是在行善，可在大多數人眼里，你就是在作惡。如果陰間真有判官，你這種作惡行跡，夠下十八層地獄。”
“夠了……”胡蓓怒吼一聲，扔掉手中的煙頭，惡狠狠道，“判官定不了我的罪。”
“為什么？”李想緊問道。
胡蓓哈哈大笑，關鍵時刻，他恢復理智，沒有被李想帶著思維走下去。
“因為我沒殺人啊，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大學老師，判官定我什么罪呢？”胡蓓說到最后，哈哈大笑，對李想充滿了不屑。
李想搖搖頭，道：“那好，你不承認，我們故事繼續說下去。”
“隨便，反正我沒做過的事，不怕你們。”胡蓓有了警惕，不會被李想給帶著思維走。
李想點點頭，道：“他是個心理學專家，非常懂人的心思和思維變化規律，加上他在行兇之前，都會仔細地研究警察的辦案流程和破案手法，于是，他沒殺一個人，必然會弄亂現場，留下判官筆和生死薄，把死者弄成自殺的一樣。他很自信，警察絕對不會找出線索來，更加不會發現他的破綻。”
“果然，他幾次作案，警察真的拿他沒有辦法，他就更加得意了，更加的看不起警察。可惜，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他還是留下了個破綻，而這個破綻，就是他一直看不起的智商有問題的乞丐。”
胡蓓臉部一陣抖動，李想的這一番話，戳中了他內心軟弱之處。
李想笑道：“按理說，他為乞丐報了仇，完全有機會殺了乞丐滅口，反正已經殺了那么多人，也不在乎多殺一個人，可是，他下不了手，這個乞丐已經很可憐了，飽受世人白眼，他怎么可以在這乞丐的心靈上，再添一刀呢？一念之善，他放了那個乞丐，只是對他進行深度催眠，讓他忘記痛苦的往事，不再記得以往的種種。”
胡蓓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李想看著胡蓓，道：“你不是說人性本惡么，為什么要發善心？為什么要放了那個乞丐？他該死，留在世上，只會浪費糧食，這樣的人，對社會一點用都沒有，應該殺了他，可你為什么不殺了他？為什么？”
“因為他沒罪。”胡蓓吼道。
“難道那些人就有罪嗎？”李想眼神逼著胡蓓，緊問道。
“對，他們該死，他們都是有罪的人，我要殺光他們。”
“轟”胡蓓意識到什么，可話說出口，已經收不回來了。
“記錄下來了嗎？”李想微笑地問周甄。
周甄點頭，道：“一字不漏。”
“嗯。”李想又轉頭看著胡蓓，微笑道，“已經說出來了，那就沒什么好隱瞞的，都說出來吧。”
“哈哈……”胡蓓一陣大笑，冷冷地說道，“我自認為是行為心理學專家，只有我控制別人的言語行為，可沒想到，我會被你給控制住。”
李想道：“對于心理學，我了解的不是很多，不過呢，我知道，一個人往往仇恨社會，是與他的成長經歷有關，因為得不到很好的疏導，他扭曲了心態，其實，你很可憐，你明明知道自己的精神有問題，可就是不面對現實，還自欺欺人，說自己是判官，可定人生死，可判人善惡，憑什么？”
“人心險惡，世態炎涼，這個世界變了，我也想做個好人，可世界給了我做好人的機會嗎？”胡蓓猙獰道，“是他們，一步一步地把我逼成這個樣子，哈哈，好，他們不是喜歡刺激嗎？我就給他們刺激，我讓他們下十八層地獄。”
李想搖搖頭，起身放回椅子，對周甄道：“叫幾個有經驗的刑警進來，他已經招供了，接下來，會好好配合我們審訊的。”
“好的，我馬上去辦。”周甄這時候，對李想是真心崇拜，幾個回合下來，連胡蓓這樣的心理學專家，也敗在了李想的手里，破了性質最惡劣的命案。
李想剛走到審訊室的門口，胡蓓嘎嘎怪笑道：“你以為事情就這么完了嗎？”
李想回頭，冷冷地看著胡蓓，道：“那你還想怎么樣？”
胡蓓聳聳肩，不以為然道：“你看出我是一個古武者，我也看出你是一個古武者，不知道我們倆的修為，誰高誰低呢？”
李想想了一會，搖頭道：“不知道，也許你高一點，也許我高一點，可是，重要嗎？”說完，直接離開了審訊室。
胡蓓嘎嘎怪笑，眼中閃過數道寒芒，冷冷地說道：“我們，會有交手的機會。”
回到另外一個房間，葉岱親自站起來走到門口，握住李想的手，贊許道：“你讓我看到了一場精彩的審訊，也讓我見識到什么是專業的水平，有你在，我對市公安局的工作很放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