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1.
程子夜晚上回到家里，原本以為楊安心不會在家。
誰知道，她就坐在沙發上，目光呆滯地不知在想什么。
程子夜站在門口，突然就不敢往前走了。好半晌，他才沙啞著嗓子，喊了一聲，“安心。”
楊安心看著他，沒有說話。
程子夜終于緩過神來，他關上門，慢慢地走到了楊安心的身邊。
“安心……你……吃飯了嗎？”他看著她，小心翼翼地觀察她的表情。
程子夜這一生，都沒有如此膽戰心驚的時候。生怕說錯一句話，做錯一件事。
然而，楊安心卻沒有回答他，她只是淺淺地看了他一眼，便說：“程子夜，我們離婚吧。”
“不！”程子夜騰地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渾身的細胞都繃緊了。他緊張得全身僵硬，嘴唇也緊抿著，眼睛里全是不敢置信和慌張至極。
楊安心掃他一眼，他的心就像沉入冰窖一般，他幾乎都想要拋棄尊嚴給她跪下了。只要她肯原諒他，他做什么，都可以。
“不，楊安心，你不可以跟我離婚，不要……”程子夜眼眶通紅，哽咽著哀求。他再一次走到楊安心的身邊，緊緊地拉住她的手，眼淚就那樣啪嗒地落到了她的手背上，“安心，求你了，不要和我離婚，你想怎么樣都可以，只要我們不離婚，其他怎么樣都行。”
程子夜從來沒有這般低聲下氣地求過人。可是，他此刻，恨不得自己能夠卑微到塵土里，只要可以挽回楊安心，只要她不再提離婚的事情，他可以拋棄所有的尊嚴。
他曾經以為，男人這輩子什么都可以沒有，但是尊嚴永遠不可以失去。他不容許任何人踐踏他的尊嚴。可是，他到現在才知道，如果可以用尊嚴換回他的愛情，他真的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楊安心還愿意在他身邊，他連他的命都可以不要。
楊安心看著他落在自己手背上的眼淚，心，緊緊地揪著疼。
她心里其實也很亂。她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她更加不知道該怎樣來處理這樣的事情。
她很愛程子夜，可是，她沒有辦法裝作好像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繼續和他在一起。她沒有辦法，再像以前那樣和他相親相愛。她甚至，沒有辦法去看他的眼睛。總覺得，那雙溫柔的眼睛里面充滿了謊言和算計……
失去了信任，她又怎么繼續和他做夫妻？
除了離婚，她想不出更好的方法來解決這個事情。
事實上，此刻的她，很想逃到一個荒無人煙的地方，然后躲起來，慢慢地****自己的傷口。
從今天上午知道這個事情，到現在，她的眼淚幾乎已經流干了，她的心也已經痛到了麻木。
她曾經對自己擁有程子夜的這件事情對老天爺充滿了感激之情，在這一刻，這所有的感激之情，全部化成了揮散不掉的悲哀，沉入了心底。
她垂著眼睛，盯著程子夜緊拽著她的手指，絕望地道：“程子夜，放過我吧，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和你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