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1.
楊安心在聽見程子夜說的那聲“想她”之后，人便完全地愣了住。
程子夜的確有好久沒有回來了，他們倆也的確好久沒有見過了。可是，他竟然說想她？他為什么要對她如此曖昧？
楊安心垂著眼。她真的不知道程子夜究竟在想些什么，但她現在也不愿意去猜他的心思。她愣怔了好一會兒，終于緩緩回過神來，輕輕地眨了下眼睛，沒有回應他。
回應什么呢？
不，真的什么都不想說。他想她，然而，她并沒有想他，一點也沒有。
所以，無論程子夜如今對她是什么心思，她都沒有心思理會。她而今只想快點從這段糟糕的關系中解脫出來，她還等著藍淮準來解救她。
救……沒錯，就是解救。如今，在楊安心心里，從程子夜這里逃離，完全是當做自己被拯救。這個男人，曾將她的尊嚴踩在腳底下狠狠踐踏，至今想來，仍覺得羞愧難當。
而更加令她羞愧的事情，是她竟然曾經對這個肆意欺辱她、踐踏她的男人動過心。
楊安心搖搖頭，把自己這些不好的情緒通通甩開。
程子夜摟著楊安心。他承認，感受著她的呼吸和體溫，他的確動了情思，身體也的確有了反應。只不過，他也沒有饑渴到那種程度。手術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他并不想事情做到一半的時候，發現自己的傷口撕裂，流下一床的鮮血，會留下陰影的。
他抱著楊安，心里有很多的話想說。
自從發生了那天晚上的事情，這些天，他便一直待在外面，沒有回來。
可是，他真的很想念她。因為那種強烈的想念，所以愈發明白自己的內心，也真切地看清楚了一些東西。
他是真的喜歡楊安心，他是真的想和她在一起。他甚至還去了他母親的墳前謝罪。他告訴母親，他愛上了仇人的女兒，他真的很抱歉。他告訴母親，楊安心真的是好個好女孩，從來沒有一個姑娘能像她一樣如此深刻地吸引著他。他還告訴母親，他想和楊安心白頭偕老，希望她在天之靈，能夠原諒他。
他心里真的是這樣想的，想了很多，只是暫時還滅有想好怎么和楊安心說。以至于，他叫著她的名字，卻沒有話說。
他從來沒有追求過女生，更加沒有對任何女生表白過，所以內心深處真的很緊張，緊張得都不像是個見過大風大浪的大人物。尤其是一想到楊安心對他的態度，便又更加害怕楊安心會拒絕他。
如果他主動挑破這層窗戶紙，卻得不到她的回應，他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么面對她，該以什么樣的方式和她相處？像之前那樣，還是像戀人那樣？
程子夜猶豫著，好久沒有開口。只是，把腦袋埋在楊安心的頸窩處，貪婪地呼吸著她身體散發出來的味道。
程子夜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抱著楊安心。
老實說，這樣的場景真的有一種別樣的幸福滋味。
當然，前提是，如果他們是一對戀人的話……
而事實上，他們并不是，他們之間依然維持著一段糟糕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