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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她所說,他們不是一路人,無法成為家人,這很正常。人與人之間,緣來而聚,緣去而散,她是修道之人,還有什么想不通的?
“那我今天,可否以一個老人的身份,請求你幫忙?救救我的孫子?”蘇震說出這番話時,臉都白了,他有些怕看蘇茉的臉,怕聽到他的拒絕,可他不允許自己這么窩囊。
一切,在意料之中,只怕這一句話,才是蘇震醞釀許久,真正想說的。蘇茉的心口幾番起伏,想了良久,方才緩緩地點了點頭,“先談一下報酬吧!”
蘇震松了口氣,報酬好說,他怕的是蘇茉不同意,便問道:“你說吧,只要蘇家出得起,一定不會拒絕。”
“一半的家產,轉到蘇衛國的名下,我的父親,您的兒子,這,不過分吧?”蘇茉淡笑而語,她只是拿回了她父親該拿到的而已。
蘇震卻是如遭雷擊,他的唇囁嚅一番,無須考慮,便決絕地搖頭,“你要知道,若是一半的家產拿出來,蘇家,便不再是蘇家了。”
蘇茉絲毫不覺得驚訝,她反而很贊同蘇震的話,點頭道:“嗯,這個,你們好好考慮,我的收費向來如此。或者,你們另請高明也行!”
蘇茉說完便起身,她牽起徐默塵的手,兩人一起朝門外走去,到了門口,徐承墨卻停下了腳步,他回過頭,望著蘇震道:“老爺子,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蘇家,不會永遠是蘇家。徐家亦然,還是看淡一些。令孫的病,普天之下,怕是只有茉兒能治,便是那個始作俑者,如今恐怕也愛莫能助了。一切趁早!”
徐承墨說完,便拉著蘇茉離開了,他沒有看到的是,蘇震全身僵硬,渾身冰冷,大汗淋漓,差點大小便失禁。蘇震是活了幾十歲的人了,又是在這個位置,見多識廣,他自己也親身經歷過被鬼上身的遭遇,很清楚那后果。此刻,他絲毫不懷疑徐承墨說的話,那鬼,只怕不是一般的鬼,到時候會禍害整個蘇家也未可知。
王洛東的生日是在晚上,有了徐承墨的親口允諾,蘇茉也不得不跟著徐承墨去參加。第一次進京,又是去玩,蘇茉便喊上蘇靈雅和崔小玉一起,又帶了蘇奕,一行人坐著王洛東包的飛機,一起飛往京城。
六月的天,天氣很好,透過舷窗,看著外面的藍天白云,蘇茉歪在徐承墨的身上,低語道:“師兄,前世,我就是坐飛機,飛機失事一命歸西的。”
“后來呢?”徐承墨摟著她,下巴抵在她的頭頂,看著她精致如玉的容顏,笑著道。
“后來,我醒來變成了一個嬰兒,看到的第一眼就是我媽媽,等我一覺醒來的時候,被一個老頭兒抱在懷里了,就是雷老頭,雷妮的爺爺。那個老頭很壞,可我并不恨他,每個人有自己的命,覺得不好,自己努力去改變。我感謝師父,好幾次,要不是他,恐怕我真的就死了。從小到大,伴著我成長的便是它。”
蘇茉攤開右手,徐承墨看到,她的掌心里嵌著霽雪,包裹在血肉之中,依舊能夠看到其七彩的光芒,只不過淡淡的,若隱若現。徐承墨握住蘇茉的手,捏著她掌心里的霽雪,“那年我六歲,被你媽媽送到廣澤寺,我聽說你出世了,興沖沖地從廣澤寺跑到人民醫院,我親手把霽雪戴在你的脖子上,我告訴沈姨,以后你就是我媳婦兒了。那時候,功課很多,我回了廣澤寺,等我后來再去的時候,你被人換了。后來,我們開始了漫長的尋找,你生死不明,但我一直都堅信,你會回來的,很多時候,我在想,我選定的媳婦兒,絕不會就此消失,一定會回來的。我看到你的第一眼,竟然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就好似很多年前,我們見過,我們一起生活過,是命中注定的人。”
徐承墨平時的話不多,許是飛機上太過無聊,豪華的客機上,設施一應俱全,崔小玉、蘇靈雅和蘇奕他們邊喝著雞尾酒邊看著韓劇,各自追得津津有味。王洛東在打瞌睡,整個客艙里很靜,唯有徐承墨和蘇奕彼此的聲音,在耳邊,在心底里流淌。
“師兄,你聽說過黑寡婦傭兵團沒有?”蘇茉躺在他的懷里,說起自己的前塵往事,就如同在說別人一樣,波瀾不驚,平靜無起伏。
“聽說過。黑寡婦傭兵團的團長是一個女子,據說長的非常美,華夏人,非常聰明,只可惜,天妒英才,二十三歲,死于空難。她手底的三個人一直沿著那架失事飛機的航線,在地面找了她整整三年。迄今為止,黑寡婦傭兵團的業績,在業界無任何個人或組織能夠超越。”徐承墨低頭在蘇茉的額頭吻了一下,“茉兒,是你嗎?”
蘇茉抬手抱住徐承墨的脖子,她回吻徐承墨,徐承墨吻她是想要緩解心頭的那份震驚,而蘇茉,卻是要釋放心底里的情緒,她咽了口口水,松開他,看著舷窗外的天空,藍天白云,飛機從云層中穿過,“玉王是秦沖,十六年前,他也是黑寡婦傭兵團的一員,他雙槍無敵,和我一樣是華夏人。我去緬甸的時候,他被緬甸王下了降頭術,已經命如游絲。那時候我在想,如果我死了,重生,是為了入玄門,遇到你,救秦沖,也未嘗不是我的幸運。上一世,我沒有親人,沒有愛人,沒有家,沒有國,只有伙伴。用命換錢,換來了錢除了吃喝玩樂,也不知道該為誰花。可這一生,我遇到了師父,有了師兄你,又有了父母親人,如今能夠找到前世的伙伴,我很幸福啦!”
蘇茉說完,她仰著頭去看徐承墨,看到自己倒映在他眼中的臉,她的眼中閃著淚花,徐承墨的臉在她的眼中略有些模糊,只能感覺到他的臉慢慢地下沉,最后,她的眼前光線一暗,一片溫潤壓在了她的唇上,柔軟而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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