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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一堆死尸中間,還有一個人在緩緩蠕動著,他艱難地抬起頭,慢慢地轉動脖子,看著四處,直到與蘇茉一雙眼對上,才開始聚神,那眼神如古戰士的長矛,如果目光可以殺人的話,蘇茉相信,此刻她已經死了一千遍了。蘇茉不懼,反而朝前走了一步,冷笑一聲,“怎么?死不瞑目?那就別死了!”
武岡看她只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子,她身遭全都是男的,而武岡自己都不明白,他的第六感就是告訴他,在所有人里,蘇茉是最危險的一個。人,臨死之前,所有的身體機能已經全部進入了慢狀態,在這種情況下,人的感知會靈敏很多倍。
感覺到危險一步步逼近,武岡很清楚自己現在的實力,一向被灌輸的武士精神此刻竟然派不上用場,他本來移動已經很艱難了,依然身不由己,在這一地的死尸上,慢慢地往后爬著,觸手全部都是殘缺,鮮血淋漓的同伴,兩眼恐懼地看著蘇茉,腦子里不斷地在盤算,自己的手上還有什么能夠對付蘇茉的法寶。
蘇茉盯著他,自然是把他的所有心思都看在眼里了,蘇茉的手伸了出去,百辟身上的一縷陰煞被蘇茉牽引著朝武岡飄了過去,武岡只覺得全身一個激靈,整個腦袋開始劇烈地疼痛,就像是上十把鋸子在同時鋸他的腦袋一般。武岡拼命地掙扎,他已經虛弱的身體在一地的死尸身上摔打,雙手抱住他的頭,拼命地往外拉,想要將頭從身體上摘下去,這種痛,不僅僅是**上的,是從靈魂深處傳來的。
滿地的血尸,活活掙扎的活死人,冬夜里的徹骨寒冷,還有這密林子里嗚咽的北風,微弱的礦燈下,這一切,顯得那么詭異,讓人有種置身修羅場的感覺,汗毛豎起,精神高度集中,蘇茉那張臉上,嗜血的笑,將她化身成為這修羅場中的王者,所有人不敢直視。
“饒命,求你了,饒命,我只是守護者,這些不是我的錯!”
終于,武岡明白了他該做什么,嘴里開始呼叫,他這一妥協,精神上便徹底放棄了掙扎,“這是我師父豐臣俊一做的,我根本就沒有這個本事!”
蘇茉緩緩地松了一點力道,武岡頓時覺得好受一些,但精神上的那種被束縛的感覺,讓他明白,他沒有掙脫這個女孩的桎梏,蘇茉冷冷的眼如雪域高原上的那翱翔的鷹,而武岡只是她視野里的獵物,“是誰,讓你來的?”
蘇茉冷冷地問出來,她雖然早已預備到要在這里甕中捉鱉,但她之前也并沒有算到真的會有人來,如果她今天沒有讓梟一他們守在外圍,沒有在進洞之前布下這個陣法,那么,今天,爬跪在這里的,就將是她了!
“我,我并不知道,我是收到了這信條,才會來的!”武岡邊說,邊要從身上拿出那信條,他一雙眼閃爍,但待看到蘇茉緊緊盯著他的雙眼,眼中是透徹的了然,武岡的手頓了頓,只摸出了那張紙條,別的,不敢再動,只是,他的另外一只手,稍微挪了一下,正要往口袋邊靠近,卻感覺到一股寒意襲來,無法再動彈半分。
武岡精神一凜,再次抬頭去看蘇茉,蘇茉一張平靜的臉在夜色燈光下閃著妖冶的光,她雙手垂在身側,就那樣靜靜地盯著他,武岡卻覺得他的每一思一念都在蘇茉的掌控之中,他的心里一聲嘆息,求生的**就這樣消退了,他舉著的手一松,紙條隨風散去,而他自己頭耷拉下來,重重地磕在了身下同伴的頭顱骨上,暈了過去。
梟二早在紙條飛過來時就一把將紙條抓在了手中,他連瞟都沒有瞟一眼忙跑過去遞給蘇茉。他原本只服徐承墨一人,在他曾經的世界觀里,徐承墨是這世上無人能戰勝的神祗。但今日,看到了蘇茉的部署與手段,特別是對方一個十六歲的小丫頭,竟然能夠讓多于己方兵力一倍的敵方全軍覆沒,而自己毫發無損,梟二在心里為蘇茉折服。
如果蘇茉,是徐承墨這輩子選定了的人,那么,他們梟字部的人將會舉雙手贊成,視蘇茉如徐承墨。
蘇茉從梟二的手里接過紙條,她并沒有留意梟二,自然也沒有發現梟二對她的態度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折,從之前的配合,服從,到現在的心悅誠服,畢恭畢敬。
蘇茉在紙條上掃過一眼,有些愣住了,梟一見此,從旁邊走了過來,湊上前去,借著那微弱的燈光一看,心里不由得好笑,全是日語,看蘇茉的樣子,應該是看不懂了。梟一偷偷笑了一下,清了清嗓子,“那個,頭兒,這上面說的是:血木壓龍,四個字,日語不像漢子,比較啰嗦,一個字要用好幾個符號來表達。”
蘇茉斜著眼,一直沒有離開過梟一的臉,將他的心思神色看在眼里,待他說完,淡淡地說了一句:“Tres逼en!”
蘇茉說的是法語,很好的意思,在這里有雙重含義了,一個是說梟一幫她翻譯很好,另外一個,自然,蘇茉是個愛記仇的孩子,當然介意梟一笑話她不懂日語了,這“很好”二字,也是在提醒自己,記住這小子。
但梟一不懂,一聲“Tres逼en”讓他傻眼了,愣愣地看著蘇茉,想聽蘇茉為他解釋。但蘇茉卻只是淡淡地掃了他一眼,抬步就往外走,邊走邊道:“他還沒死,死還是活,留著你們決定,我困了,要回去休息了!”
顧城小心地從那堆死尸邊走過,他斜著眼,不敢去看分毫,雙腿在打顫,一步一步,很想走得快,偏偏走得艱難。二十多年來,顧城走遍了很多國家,自以為見過了很多世面,但今晚這一場,顛覆了他所有的認知,他才知道,自己其實活在世界的邊緣,從來沒有觸及到核心半分。
生命的意義何在,生命的價值何在,生命的追求又何在?
上了車,還是蘇茉駕車。蘇茉雖然說困了,作為徒弟,又是男人,又比蘇茉大,顧城本該自告奮勇地站出來當一把司機。但他并沒有,他蜷縮在副駕駛上,傻愣愣地看著前方。車子發動,往前駛去,車內流動的暖氣,帶著一絲香甜的血腥味,刺激得顧城無法平靜下一顆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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