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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漢強最終沒有做成封建社會里的蛀蟲,因為,皇權至上,一切都要根據皇帝的安排行事。最后王承恩再次來到呂漢強府邸傳旨的時候,就語重心長的和呂漢強探討一個人面子的問題。
在賞賜了老娘一些禮儀上的東西之后,給了呂漢強一個特殊的恩典,那就是他可以以五品官的身份參加早朝。
接到這個“恩典”的時候,呂漢強簡直就是咬著后槽牙在肚子里罵了無數娘之后,鄭重其事的感恩皇上的恩寵了。
其實,事情就應該是這樣,損失一些呂漢強的事業,成就皇帝的面子,然后讓全天下的人都盛贊皇上對故人的恩寵,盛贊皇上的天理人情,惠而不貴,這才是那個小皇帝想要的。
說書,這個事情已經不能在親力親為了,好在說書這個行當在元朝就已經開始興盛,明朝的時候更趨于成熟,在這北京,說書藝人已經滿大街都是,呂漢強之所以一炮打響,皆因為那些老說書的,大多都是父子師徒口口相傳,沒有什么新意,呂漢強勝在他的三國演義的新奇和融入了后代的精華,更有后代的表演藝術精華在,因此才成為大明第一說書將,因此,找個合格的代理人并不難,只不過是將他的說書技巧傳授給他罷了。
同時,小報的連載也沒有落下,這算作呂漢強的重中之重,當然無限上心。呂漢強將自己肚子里的東西全部默寫出來,交給小報分期刊登,同時,早在小報創建之初,就已經想到了自己江郎才盡的時候的發展大略,使得小報越來越接近于現代的報紙,因此上,不但不必擔心銷量下滑,而且按照呂漢強的戰略思路,還在南京,蘇杭等南方人文薈萃之地開辦了分報,銷量穩步增大,同時,呂漢強也欣慰的看到,隨著崇禎上位,對于言論適度的放開,更讓報紙這個行業出現了欣欣向榮的大好大好的發展機會,不但自己的報紙銷量大增,而且按照中國人特有的山寨能力,各地小報也如雨后春筍般發展起來。但無論如何,呂漢強畢竟已經站在了行業的最高點,他的收入不但沒有因為同行業的競爭而萎縮,反倒是用可以看見的速度在增加。現在的呂漢強,終于進入了日進斗金的行列。
對于每個月都不斷增加的報紙紅利的收入,在已經不斷萎縮內庫收入的崇禎來說,可謂是一項非常關鍵的收入來源,因此上,對于呂漢強的能力,尤其對他斂財的能力更加看好,于是,對他原先的冷淡,慢慢的也有所改觀,呂漢強在崇禎的小班里,越來越成為不可或缺的一個。
勤政的崇禎早朝沒有間斷,不但如此,還在早朝之后,與群臣相約在文華殿繼續討論國事,因此,在得到王承恩特意傳來的圣旨之后,呂漢強就開始了苦難的早朝生活。
古代的早朝,簡直就是一種變態的折磨,天不亮就要起來,早早的到午門外等候,然后,在上朝之后,也沒有一個板凳,只能那么站著聽講,遇到懶惰的皇上還好,大家應付一個景也就是了,但是,呂漢強很悲哀的是,他攤上了一個很勤勉的皇帝,更攤上了一群如打了雞血般的朝臣。
第一天上朝,呂漢強根本就沒有半點新鮮感,那故宮,現在叫紫禁城,在前世自己游覽了n遍,能開放的也就是現在自己能看到的,當初自己沒看到的,現在也根本就不能進去。
隨著唱禮官進入大殿,往前看一片紅紫大佬,往后看孤家寡人,自己這個五品的小官,要不是皇上為了外人不在背后說他刻薄寡恩,冷落潛邸舊人給了這個勞什子的恩典,根本就輪不到他站在這廟堂之上,于是,渾渾噩噩的跟著前面不認識的那個家伙亦步亦趨,不讓自己走錯了位置,做錯了動作。
“陛下駕到,各位臣工覲見陛下。”
王成恩那熟悉的尖細的嗓音在殿外響起,意氣風發的原同學,現在的皇上邁著大步走向了那個只屬于他的寶座。
“吾皇萬歲,萬萬歲。”
“起”
隨著王成恩的聲音,大臣們紛紛起身。六部九卿們開始按照次序匯報自己一年的工作。呂漢強都看到有些老油條還沒聽到這聲起身的時候就已經站直了身子。
習慣性,程序化,這便是朝會。雖然也看到了朱由檢明顯不滿的神情,但是,還是一閃而過,畢竟,自己要做個堯舜之君,這點擔待還是要有的。
亢長的朝會的確讓人昏昏欲睡,道貌岸然的各位大人極盡吹捧拍馬之能事。那架勢,根本就與原先的閹黨沒有兩樣,這多少讓見識過朝會的朱由檢有點皺眉。“難道這就是自詡有魏晉風骨的清流的本色?”也終于理解了為什么那么多人都想把腦袋削尖了坐到那個位置上。當所有人的馬屁有如山崩海嘯一般的向你撲來的時候,很少有人不會產生一種精神上的愉悅。
但在腹誹與愉悅里,朱由檢還是感覺很滿意。
能讓蠢貨高高在上,也能讓能者匍匐在地,這就是權利。權利的核心不在于一言而定生死貧富,而在于在多大程度上控制人們的精神生活。朱由檢看著眼前這些笑的極其諂媚的各位大人,忽然間便覺得哲學老師其實沒有忽悠自己。
朝堂上的每個人都在歌頌偉大的,戰無不勝的,中興大明的,虛心納諫的,被自己等完全掌控的陛下,歌頌在大明未來堯舜治下的大明帝國。在他們的嘴里,大明帝國閹黨盡除,風調雨順國泰民安,沒有戰爭沒有災難也沒有饑餓,這是一個祥和而安寧的世界,所有的人們都生活在新聞聯播當中。
呂漢強剛開始還津津有味的聽著,評價著,腹誹著,但是后來,越聽越覺得像后世的政府工作報告,恍然大悟間這才明白,官員們說胡話已經有了幾千年的傳承。難怪后世官場文化盛行,原來我們的底蘊是如此的深厚。
同樣也理解了為什么后世有那么多的大叔在開會的時候睡覺。這樣的報告沒有什么聽的價值,只要將年份改一下今年的文章明年也可以接著用,就比如現在,呂漢強就有點昏昏欲睡了。
不過他們好像漏掉了些什么,例如被后金掠走的漢家子民,例如塞滿京城的乞食的饑民,再例如山陜的旱災,還有那些走投無路的流民。
他們被遺忘的原因是因為藐小,藐小而卑微的人們是不值得高高在上的大人們操心的。可是這些大人們好像忘記了,組成堂堂大明帝國的正是這些藐小的細沙。他們一粒粒一層層一片片的組成了這個帝國。在不經意間大人們選擇性的遺忘了帝國的根基,千年的古樹在根子上悄然開始腐爛了。
歌功頌德這個折子戲完畢,正事開始登場,在朝堂上便是你方唱罷我登場,在一件小事上發揮了無限的跑題能事,糾糾纏纏的弄到下午,讓作為人形布景的呂漢強在昏昏欲睡的時候煩不勝煩。
本來呂漢強想出去拉架的,但是想想自己的出身,還有不受待見的尷尬地位,也就算了。
于是,對于已經變得詭異萬分的朝堂,呂漢強嚴格遵守著兩個奉上,一個緊閉,做好陪襯的原則。
兩個奉上那就是,見到每一個官員,奉上笑臉,奉上恭維,緊閉上自己的嘴巴,做好人形布景陪襯,這樣以來,兩個月下來,大家也倒也相安無事。
至于崇禎皇帝?只要自己每月按時交納上報紙三五萬的紅利,當然也樂得當做沒有看見他的存在。正所謂,相見兩相煩,大家就當做對方空氣好了。
剩下的便是等待執事太監一聲如天籟之音般的唱和:“散朝——”于是,緊跟著大家一起跪拜辭出,于是,大家出午門,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對于這樣的日子,呂漢強雖然無奈,但也沒有什么抱怨,畢竟這是封建時代,一切都是皇帝說了算,誰讓自己當初好不楊的招惹了信王呢,們沒辦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