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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大人其實是從繁忙的國事中抽空過來的。本意只是想看看新搬家的海棠對蘊秀宮滿不滿意。而自己暗中改造的雅堂又是不是給了她驚喜。
結果倒好，完全走偏。
煥然一新地走出蘊秀宮，秦琰突然覺得繁忙的國事也不那么惱人了，腳步也輕快了。
誰說男人事后癱如春泥，明明是精神抖擻好不？
一面走著，一面還有些后悔。畢竟海棠身子還嬌嫩，自己實在不應該這么猴急。想了想，叫來榮貴。
“你去關照內務府，蘊秀宮的雅堂還要改造，在大池旁隔個小池出來，讓陸明序多開些有助于產后恢復的藥材，讓海棠夫人泡澡用。”
“是。”
“等等……”
榮貴剛要走，又被皇上喊住：“問問內務府，最快要幾日。先給送個木浴桶過去，這兩天將就著用一下。”
得，這意思就是，最慢也不能超過兩天。
領會皇上的意圖，一定要腦子夠機靈啊。
陸明序也很機靈，聽榮貴那么一說，便知道是怎么回事。皇上急了唄，太想和海棠夫人享受枕席之歡了唄。
一般這種情況，只能說明一個事實，就是皇上心里，果然只裝著一個海棠夫人啊。這么久，沒見哪位嬪妃需要此類藥材。倒是后宮多有埋怨，說皇帝日以繼夜地理政，不近女色，搞得大家都很惆悵。
雖說自己是專門負責二皇子的太醫，眼下給海棠夫人開藥只是因為金太醫在家休養自己暫代一時，但海棠夫人如此盛寵，二皇子的身份也是指日可待。
陸明序覺得自己身上的擔子……真心不輕啊。
心滿意足的秦琰回到大正宮，恰逢內閣幾位輔臣求見，那西昌國又來了使臣，問皇帝何時安排接見。
一提西昌國，秦琰感情就十分復雜。他又是厭惡這個國度，又不得不笑臉相迎，沒法子，誰讓永壽在他們手里呢？
聽說永壽嫁于西昌國君之后，兩年多一直沒有生育，西昌國君意見很大，這回來，想再求一個公主過去。雖然還沒正式提，但這個傳言已讓秦琰十分惱火。
“何時接見？朕近日忙，先讓他等著。”
秦琰決定晾一晾他們。
“皇上，怠慢了使臣，會不會惹起爭端？”一位輔臣問道。
“以大良的實力，何懼之有？”秦琰的臉色十分難看。
王丞相立刻悄悄扯一扯那位的衣袖，那人倒也識趣，趕緊道：“皇上英明。”
出了大正宮，王丞相不免要訓他。
“今非昔比。皇上年輕氣盛，不比先帝。你我的思路都要換一換了，免得跟不上皇上的節奏。”
那人正心有余悸：“誰說不是啊，剛剛倒是我多嘴了。”
“你也不用太擔心。皇上雖然英氣十足，卻是十分仁慈的，不會意氣用事。”王丞相望望四周無人，壓低聲音道，“不過，永壽公主是皇上的同母妹妹，兄妹感情非比尋常。都道皇上對永柔公主好，我告訴你，對永壽公主，只會更好十倍。”
到底王丞相是老臣，對秦琰和永壽的往事更加了解。
永壽對于正衡帝來說，只是眾多女兒中的尋常一個，都不會多看一眼。但對景和帝來說，卻是唯一的親妹妹，更別說還是當今圣母皇太后的親生女兒。
西昌國要是安份守己還好，眼下若真的不識好歹想再求娶一位，便是擺明了不將永壽公主放在眼里，別怪皇帝龍顏一怒，直接發兵打了過去。
眾臣走后，秦琰感覺沾了心事，想要去跟圣母皇太后說一說此事。
圣母皇太后自從榮升皇太后，愈加養尊處優、心寬體胖，坐在壽康宮的寶座上，寶座恨不得都有點嫌小了。
聽秦琰說西昌國來了使臣，趕緊問永壽在那邊怎么樣了。
秦琰搖頭：“兒臣暫時不知詳情，只知數年來未曾生育，想過也是頗有委屈。兒臣前來，是要跟母后先知會一聲，西昌國的使臣，兒臣打算晾著……”
圣母皇太后一驚：“已是生存艱難，再惹惱了他們，承受的豈不還是永柔？使不得！”
秦琰正色道：“兒臣正是要惹惱他們。沒有理由，兒臣無法開戰。”
圣母皇太后倒吸一口涼氣：“你……你要開戰？”
雖說邊疆一直零星騷擾不斷，到底大良朝也是好多年沒有正經打仗了。新帝登基就開戰，會顯得好武，不一定是好事。
“西昌國君好戰荒淫，始終是個心腹大患。兒臣的想法也不是一日兩日，這回使臣前來是想再求娶一位公主，兒臣心下實在不能再忍。國家要有國家的威嚴，一味忍讓并非良策。但主動開戰的確容易落下話柄，故此……”
圣母皇太后聽明白了，皇帝要的就是激怒西昌國，只要西昌國一有動作，這邊再出兵，就是反擊，而非出擊。
“你是皇帝，你拿主意。”
圣母皇太后對政事和軍事沒有什么見解，以前全聽正衡帝的，現在全聽兒子的。
秦琰道：“此事還請母后藏在心里，對誰都不能聲張。兒臣之所以知會母后，是怕母后驟聞之后擔心永壽，萬一母后想不開，來找兒臣行阻撓之事，兒臣便不好辦了。”
圣母皇太后聽明白了，皇帝的意思就是，我告訴你是為了讓您以后不要鬧，反正我自有主張，您等著看結果就成。
是尊重，也有些隱隱的告誡。圣母皇太后點頭：“母后總是不拖你后腿的，朝政上的事兒，母后信你，放手去干吧。”
總算，母后大人還是十分通情達理的……
“不過……”
秦琰一聽，一顆心又提起來，看來母后大人還沒說完啊。
“不過，前朝的事兒母后不問，后宮的事兒，母后卻不能放任不管啊。”
“后宮很平靜，潼兒湘兒都很好，源兒也比剛出生的時候結實多了，母后不用擔心。”
圣母皇太后微微皺眉：“你這一個月，一次都沒召幸嬪妃吧。”
唉，皇太后管皇帝的“房”市，總是讓人尷尬而又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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